距离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春节越来越近了,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开始返家、购新衣、备年货。普天之下没有人不想过年,或不想好好过年的,即便平时过得不太好的人,也是“年年难过年年过,年年过得还不错”。
新年的魅力之所以永恒,是因为“年”永远都是新的。过年就是重新希望,就是有所期盼。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过年梦想。
小的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因为过年就可以穿到新衣服、拿到压岁钱、吃到平时难以吃上的东西,比如猪肉、糖果、花生、葵花什么的,现在的孩子是没有眼睛看这些东西了,但在当时那个物质极其贫瘠的时代,这些可都是xx品啊。
没有电视,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每到除夕守岁,昏暗的煤油灯下,一年又一年听爸爸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有关“年”的故事。相传,中国古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年”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每到除夕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兽的伤害。
有一年除夕,人们正急急忙忙上山避难,从村外来了个乞讨的老人,只见他手拄拐杖,臂搭袋囊,银须飘逸,目若朗星。乡亲们有的封窗锁门,有的收拾行装,有的牵牛赶羊,到处人喊马嘶,一片匆忙恐慌景象。这时,谁还有心关照这位乞讨的老人。只有村东头一位老婆婆给了老人些食物,并劝他快上山躲避“年”兽,那老人捋髯笑道:“婆婆若让我在家呆一夜,我一定把‘年’兽撵走”。老婆婆惊目细看,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宇不凡。可她仍然继续劝说,乞讨老人笑而不语。婆婆无奈,只好撇下家,上山避难去了。
半夜时分,“年”兽闯进村。它发现村里气氛与往年不同:村东头老婆婆家,门贴大红纸,屋内烛火通明。“年”兽浑身一抖,怪叫了一声。“年”朝婆婆家怒视片刻,随即狂叫着扑过去。将近门口时,院内突然传来“砰砰xx”的炸响声,“年”浑身战栗,再不敢往前凑了。原来,“年”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时,婆婆的家门大开,只见院内一位身披红袍的老人在哈哈大笑。“年”大惊失色,狼狈逃蹿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避难回来的人们见村里安然无恙十分惊奇。这时,老婆婆才恍然大悟,赶忙向乡亲们述说了乞讨老人的许诺。乡亲们一齐拥向老婆婆家,只见婆婆家门上贴着红纸,院里一堆未燃尽的竹子仍在“xx”炸响,屋内几根红蜡烛还发着余光……欣喜若狂的乡亲们为庆贺吉祥的来临,纷纷换新衣戴新帽,到亲友家道喜问好。这件事很快在周围村里传开了,人们都知道了驱赶“年”兽的办法。
这就是每年除夕,家家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烛火通明、守更待岁的由来。所以,在我的记忆中,家里没有鱼、肉等吃的,没有外套等穿的不要紧,对联和爆竹是万万不可少的。爆竹贵,就买“响数”少一点的、“天地响”个头小一点的,算是应应时节。买不起对联,就买一些红纸回家自己写,钱少,就买少一点、买薄一点、裁小一点,或者干脆贴院门、大门,房门、偏门就省了。大门的对联很考究,也比其他门重要一些,内容大多是流行语、吉利话,七十年代是“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一句也不离样板;八十年代是“改革兴国,勤劳致富”,人们的思想随着时代在发生着变化;九十年代是“春吉冬祥、秋安夏泰”,生活在一个污染严重、环境日益恶化的世界上,似乎唯有健康才是一种希望。那时庄邻识字的不多,写好毛笔字的更少。每每到腊月底的几天,能写几个像样毛笔字的我成了“香饽饽”,也真是伤了一番脑筋,既要把字写好,还要家家户户的对联各不相同。到了本世纪初,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喜欢到街上买一些现成的又省事又漂亮的对联回来,加上多数人家在城里有了房子,渐渐的就不再来用手写对联了。
成了家、有了孩子后,加上生活环境的改善、生活质量的提高,对过年也有了不同的祈盼。过年的程序和过程同过去比仍相差无几,放爆竹、贴对联,吃团圆饭、给长辈拜年,但是,总感到“年”的味道缺少了以前的醇香,“年”的过程胜过了内容。过去,放爆竹、贴对联是一件十分庄重的事情,大人小孩都怀着一颗极为虔诚的心来做这项规定动作,尽管现在不但有爆竹,还有烟花、礼炮,不但买到精美精致的对联,还能请到书法名家高手上门服务,现在,这些都是仿佛在走过场,应付而已,贴完了对联、放完了爆竹,不仅在城市、在农村,也不仅是庄邻庄客、邻里邻外,依旧是家家大门紧闭、户户不相走动,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缺少的是相互间的交流与互动。
但除夕年夜饭与放爆竹、贴对联不同。天南海北的家庭成员从四面八方赶回家,聚集在一起,共叙天伦。老人们眼看儿孙满堂,过去的关怀与抚养子女所付出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是何等的欣慰;而年轻一辈,也正可以借此机会向长辈的养育之恩表达感激之情,是何等的幸福。家庭成员间的互敬互爱此时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惟一能原汁原味传承下来的是新年拜年。从二十四夜起便进入了年气,这时,人们抛弃了一切烦恼与不快,见面时总是吉语连连、祝福声声。即使是往日有深仇大恨的双方,到了春节,见面的时候,都会抛弃一切前嫌,握手言和。此时,普天下华夏儿女都有共同的期盼:天人合一,阴阳平衡,祈福驱祸,团圆和美。在这段日子里,欢乐替代了不快、谅解替代了误解,处处洋溢着欢乐祥和、幸福安康的气氛,时时显现着尊老爱幼、和睦和谐的氛围,人们显得空前的慈善、空前的友爱、空前的大量,佛如真正的世界大同、人间仙境。
如果,人间的每{yt}都是这样,没有仇恨、没有隔阂、没有误解,那该多好。若过年成为习惯,那习惯成就一切。如此,世界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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