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在山林
日子急急切切,转眼又是星期六。
昨晚友人来电话说,明天(即日)石洞寺举行开光大典,问我去不去。我问,你想去?他说如果我去,他也想去。我说明天有事不去了。这事,只是托词。潜意识是:一个大俗人,正如我有首歪诗所吟“非佛非道红尘客”,去那种场合,自我感觉神神道道,怪怪的。若是平时,去玩玩却最惬意,别的不说,光是寺里那股清澈的山泉,那棵有着两百多年历史,名号“九蕊十八朵”的红山茶就特别诱人,现在该是含苞待放了。
不去石洞寺,要去的也是远离市嚣的一片山林。是另一友人相邀。
去的地方名字很土:大果果树洼。大果果是一种植物的俗名哩语,其分类该是桑科榕属。但我们去的地方不在洼子在梁子,在海拔大约1600米,松涛千顷的高高山岗上。多年来,那里有一些村民在毁林开荒,种植甘蔗。公路不通,甘蔗无法运到糖厂。按地方政府规定,可以自己压榨,制取红糖批量出售,属于小手工作坊。
到了山间作坊,友人与蔗农较熟,彼此很亲热。在一片露天下,蔗农们就地挖灶埋锅,七口铁锅一字排列,灶台一头是火门,一头是烟囱。灶里柴火燃烧正炽,红红火火,火焰翻卷,锅里糖水滚滚,热气腾腾,糖香阵阵,甜香扑鼻,闻着十分舒服。柴油机带动的压榨机则在几百米外的甘蔗地里,压榨出来的甘蔗水用胶管引放至作坊里的一个水泥池子里,再根据烧煮需要而适时拔掉塞子,放到灶台上一口叫做生水锅的大锅里。看样子很方便快捷,比过去用木榨制作红糖省事多了。
两只毛驴拴在一旁的松树上,嚼着蔗叶。不时龇嘴嘹牙大声鸣叫,等待着主人把装满红糖的驮子压上,然后顺着松间小道,咯吱咯吱,有节奏地驮往山下公路边,公路边会有外地车辆适时等候装载。
放眼森林中大片大片的蔗园和地边横倒竖架的树木,而且这些蔗园一年又一年在不断扩大,树木一年又一年不断被砍伐,{zh1}化成灰烬。友人说,路边退耕还林,山上毁林开荒。在那些森林中剃头式开恳出来的耕地,有的种甘蔗,有的种包谷、种小麦,有的是本地村民种植,有的是外乡镇人来租种。森林化作耕地,耕地化作甘蔗、粮食,再化作商品,化作钞票,{zh1}化作农民短暂的笑脸——明年年景、行情如何只能看天意——“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发展”,真是“硬道理”!农民也要吃饭,也要住房,也要供儿女上高校,也要看病嘛,不靠山吃山,还能喝西北风?这样一想,心里有些坦然。问他们糖价如何,他们说,去年8角一市斤,今年有价,翻了一倍多,一元七角。主人很客气,他笑笑说,现在允许开荒种地,农民就只能这样搞吃点。他说的允许,我无心深究,也无需深究。三十多年来,中国农村发展的现状如何,以后要如何发展,不是我等考虑的事。跟他们吃了饭,吃了又甜又香的糖浠,喝了茶,还是去玩吧。于是就往山林里走,山林是xx氧巴,富含负离子,令人身心xx爽快。看到了很多山石奇景,拍了很多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