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相约去钓鱼。我忙了半天,夫人忙了一整个晚上。我虽说拥有一根很好的鱼杆,也常常坐在家中,抽出那一节节来欣赏欣赏,可总是纸上谈兵,隔靴搔痒,不着边际的事情。有一次,在孩子的辍掇之下,也曾按照儿时的做法,讨来一把鱼钩,找来一根呢绒线,还按照儿时的记忆,剪下一节节大蒜桔子做浮标,这就去河边上钓鱼了。谁想,正如孩子所总结的那样:鱼没有掉得到,到是钓到个人了——我提钩时,一不小心钩着了孩子的胳臂。
其实儿时也曾钓过鱼。那只是用妈妈缝被子的针,放在煤油灯上烧红后,再用竹筷子弯曲成钩,再穿上妈妈缝被子的线,再拍来苍蝇,就站在门前的柳树下,甩来甩去,钓着参子鱼。可能因为参子鱼喜欢吃苍蝇,所以常常可以钓来许多。又因为苍蝇连粪便也敢于沾染,所以家里人也都讥笑,说我只会钓啜屎参子。为此,我从来没有说过我钓过鱼,是因为那不能写进光荣的钓鱼历史。
朋友告诉我,儿时的钓鱼,那也只能叫做钓鱼。而现在拉着伸缩竿,挂着呢绒丝线,配备不一样,心情不一样,叫法也就不一样。现在的钓鱼叫做垂钓。经过名家指点,豁然开朗。我的心得体会是:儿时浮躁,急于求成,放下鱼钩,就不停地拎来拎去,总想有个机会,把鱼钩正巧放在鱼嘴的旁边。下沉鱼老沉持重,它们自有讲究,所以从来不上孩子们的当。
现在是垂钓。就是说不单是把鱼钩垂入水底,还要向水底的鱼儿垂问:您老爱吃什么?您老爱在什么时间进食?您老爱在什么地方进食?搞懂了,也就明白了钓鱼经。但是千万要记住,不管要钓什么鱼,打窝子都得放用好酒浸泡过的饵料。
这是什么原因?这都是垂钓人留下的传染病。 因为现在大凡去垂钓的人们,大都是吃饱饭怕撑着的。他们有的坐汽车,有的骑摩托,下了乡不但有鱼钓,还有酒喝。就像我们一行,乡下的徐大哥不但提供鱼塘给钓鱼,还摸来自家塘里的甲鱼、乌鱼、螃蟹,宰了自家鸡,端出了白酒、红酒、啤酒来款待我们。
情醉了。酒醉了。人醉了。并带着醉意再次去垂钓。醉着的垂钓者也在猜测:鱼儿一定也喜欢着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