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
最初,我和你们一样
仰望天上,构思地面建筑
婚后租房过日子的我
多么想拥有半间容好梦降生的
人间天堂
而你们中谁又在嘤嘤哭泣
积木倒塌,檐瓦被强拆?
现实经常失火
文字的柱脚也会腐烂
只有天堂真实存在,而且祥光{zh1}罩定的
一定是建筑在天上
将坟墓和天堂区别清楚
是我一生不变的追求。若你们和我
不排斥鳞次栉比
天堂的壁画上,会黄花烂漫
奔跑着一群快乐的羔羊
影子
偶尔的一次回头
我看见了窗外的一闪而逝
是被风抛起又快速降落的
废弃物,还是迷路的时光
或者是一个急匆匆的人
我不得而知。就那么一瞬
发生在我于窗前站立良久
该出现的没出现
叹息转身的不经意回头
认为抓牢的事物
都沉到记忆的水面之下了
而被动接受的影子
漂浮,旋转,晃动
一直不肯下沉
镜子
镜子存在的意义是揭露
而且都在正面
不在视线之内的,即使发生谋杀
也不愿意多事操心
它揭露什么是固执的,只呈现{zh1}看见的
比如,它曾经看见过我年轻的样子
现在缄口不提
夜黑了它被淹没在想象之外
揭露黑暗。天亮了继续出现
我不能把它做成衣服。它只允许我请它揭露
我自己,不能用来揭露他人
它破碎了,揭露什么的本性
会背着我遗传给水
但附加了更多的禁忌——
在马蹄坑里积存的,死掉的细节过细
可以逼真一些
湖里的偶尔有仙女梳妆
可以近似
至于海,太像镜子会很危险
不敢让天空迷路,雷电受降
才壮阔着永恒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