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j}牌自行车和钻石牌手表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小伙子能拥有一辆{yj}牌自行车和一只钻石牌手表,远比现在住别墅开宝马要风光得多。要是谁家的毛脚女婿是骑着自行车戴着手表来老丈人家,就能引起全村轰动。因此,{yj}牌自行车和钻石牌手表也成了老农永远的记忆。
一、{yj}牌自行车
({yj}牌自行车经久耐用,和凤凰牌为当时最有名的自行车xx,后又有飞鸽牌和海狮牌自行车)
记得儿时看露天电影《敌后武工队》,内有一个镜头:一群汉奸骑着一队自行车行驶在乡间小道上,那威风劲简直是盖帽了。但在当时的农村里,自行车是难得一见的,只有公社党委书记下乡才有资格骑上一辆自行车。
据说我村最早骑自行车的是陆爷爷。因年轻时在上海一家米行里当过学徒,见过世面,又识得文化,写得一手好字,村里老小都叫他陆老师。据陆老师自己说,他在上海送米就用自行车的,因米袋捆绑即化费时间又易被自行车扎破袋子,就直接将米袋顶在头上,单手骑着去送米。老农没有看到过陆老师骑自行车,但陆老师在生产队里劳动时,其它社员背谷袋、筑坝背草包袋,他就如同朝鲜族人一般用头顶的,一百多斤顶在头上一点也不吃力。可见陆老师骑车送米是千真万确的。
我村{dy}辆自行车是村里(大队)出资买给村养蜂组的。因为养蜂人一年四季全国跑,属工作需要。养蜂组的人是我村{dy}批学会骑自行车的人。每年春天油菜花开的时候,养蜂组回到自己村里放蜂,大队长和支书利用手中的权力也学会了骑自行车。让村里的一些年轻人恨得牙痒痒的(现在村长村支书弄辆轿车开开也已经是很正常的事了)。
我村{dy}个买自行车的人是维师傅,维师傅虽然住在我村,但户口是居民户,所以才有资本买上一辆自行车。维师傅爱车如命,将车技练得如耍杂技,人向后也能骑车如飞。每天晚上,一群毛头小伙子围着维师傅,拍马奉承,希望维师傅一高兴也能借给自己骑一骑。渐渐地培养出我村第二批学会骑自行车的人。会骑车的人多了,向维师傅借自行车的人自然也多了。小伙子去相亲或其它重要的事,就向维师傅去借车,维师傅经不住这些朋友的软泡硬劝,只得将自行车借给伙伴,但这此狐朋狗友大多都是三脚猫,回来时弄得自行车满身是伤。维师傅一狠心将自行车的把手锯掉了一半。从此再也没有人向他借车了。但有人编出几句顺口溜骂他。说他是“两面米筛抬只狗,狗眼狗鼻朝前头,狗手把龙头,狗脚起忙头,。。。。。。”
老农买自行车是参加工作的第三个年头,因为第三年我去一个离家十多里地远的单位工作。虽然每周回家一次,父亲觉得我很不方便,终于在那年春节前,将家中所有积蓄加上年终生产队里的分红并向亲戚借了一点钱,给我买了一辆{yj}牌自行车。那高兴劲至今还记忆犹新。
因为这辆自行车,老农当年差一点以车为媒也泡上一个MM。有位同事——沈MM,我们都叫她小沈。她比我长一岁,一米六几的样子,长得瘦瘦的,用现在的审美观可谓是身材苗条,据说当时还没有谈恋爱。每天下班后教小沈骑自行车,成了我的必修课,几天下来也教出一点好感来,周六回家总要用自行车送小沈一程。小沈学会自行车后,也想买一辆自行车,托人终于在余姚低塘买到了一辆自行车,但必须从低塘骑回来。我特地请了半天假,带着小沈去低塘提车。那天风很大,骑得很是吃力。到临山镇时,小沈提出她乘公交车去,约定在低塘相会后去提车。我骑自行车去,她乘公交车去。待我到低塘车站,不见小沈,只好在车站等,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小沈。心里是越等越焦急,越等越不安,那种急切和期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这是我{dy}次在异地等待一个女孩子,这种心情至今还有记忆。
估计小沈已经去低塘街上了,但我不知道是那家店,当时也没有手机电话,根本联系不上。找遍低塘也找不到小沈,时间过得很快,算算时间再不回去,回到单位天就要暗了。我想小沈应该自己骑车回去了。我也赶紧骑车回去,心想只要自己骑得快,也许能赶上她。直到夕阳西下,我才回到单位。可一问,小沈还没回来。这下我心里更焦急了。因为她的车技还不过关,一个人从低塘骑到单位少说也有五十里地,要是半路上出了点问题,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只好约了另一位同事,沿原路去找。一直骑到余姚回龙地界,终于碰到迟迟而来的小沈,我真象见到了期待已久的情人一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心里想沈MM也许会请我吃餐晚饭,或许会冒怨我的失职。可小沈什么态度也没有,独自吃饭去了。吃过晚饭,我也想找小沈聊聊天,找个机会向她解释一下,同时试探一下她对我的感觉。吃过饭,洗好脸,将洗脸水向门外一拨,谁知小沈正好从我寝室面前路过,就差这么一点点拨在她身上,这位沈MM狠狠地将我克了一顿。刚刚萌发了半天的情意,终于被她克了回去。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顶着风一直送她到低塘呢?也许她一感动给我一个机会呢?
八十年代的嫁妆,一台14”的黑白电视机,一辆自行车,一架缝纫机,这三大件是最风光的了。我妻子是一个很要脸子的人,这三大件当然也是一件都不能少。为了嫁妆中也有一辆{yj}牌自行车,我妻子也是动足了一番脑筋的。因当时买自行车要凭票的,妻子家有位亲戚在舟山工作,正好弄到了一辆自行车,{zh1}是折散了寄回来,再请人组装起来,可谓是来之不易。但结果这辆自行车在九几年时被小偷给偷了,而老农那辆自行车一直骑到九九年买了一辆摩托车时才被淘汰,以十元钱有价格当废铁处理掉了。
二、钻石牌手表
(钻石牌手表以走时准出名,和当时有上海牌手表为当时最有名的xx。)
老农小时,村里有几家堂前放有摆钟,整点时能敲出响亮的钟声,但手表只有听人家说说的。生产队里出畈靠听有线广播的,中午和下午收工全凭队长看日头(太阳),后来有人发现了一个秘密,因我村就在公路边上,将近中午的那一班客车到谢塘了(当时百官至谢塘{yt}有四班客车),说明就可以收工吃中饭了。农忙季节,中饭和晚饭由家里的孩子烧,家长在自家屋里划条线,当太阳从阳瓦(老式屋采光差,常在屋顶瓦片中弄一块玻璃,称阳瓦)里射进来到了划线的地方,说明就要烧饭了。
到七几年,条件好的人家才开始买手表,当时只有上海牌手表(要一百一十五元)和钻石牌手表(只要八十元),能买得起钻石牌手表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有手表的人,总是将袖口卷得高高的,还时不时抬起手来看看,仿佛是电影中解放军首长在发起总攻前看表的样子。在我读高二那年,父亲省吃全用,给我买了一只钻石牌手表,这也是我至今为止{wy}的一只手表,它陪伴着我参加工作、结婚、生女,直到有了手机。(有一段时间电子表以其价格便宜,走时准确、不用上发条等优点,也风行一时)
如今戴手表的都是老板或白领一族,戴的都是世界名表,以显示其地位和气派。而手机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人手一只,手表也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想起这些,让老农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如山一般的父爱。排一排日子,今年冬至日正好是星期天,我一定要去看望我的老父亲。
北山老农于十一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