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勤：王宏斌和他的南街村创业团队

王宏斌和他的南街村创业团队，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依靠集体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实现村民共同富裕，过上带有一点共产主义味道的生活，这无疑具有全人类意义。而王宏斌个人的企业家特色无疑是十分浓厚的，同时他又保持了农民的本色，为此，我们做一些深入探讨，当然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这对南街村的进一步发展，尤其对于别的地方有兴趣的人们借鉴南街经验，都是有益的。【此文已经在《中国集体经济》2008年09（上）发表。】

 十七大代表、南街村村党委书记王宏斌。

在中国广阔的农村有大大小小69万多个村落，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近十几年在这些村落里面逐步产生了一批善于经营企业的能人，由于他们还是保存着农民的身份，并且依旧没有离开农村村落，还继续和农业密切联系在一起，比如南街村的王宏斌，他们不能说是xx市场化的企业家，但是他们确实真正具有企业家精神，以企业为事业的创业者，我们姑且称他们为村落企业家。下面我们以王宏斌为例就分析一下他们的本色、角色和特色。

一、农民的朴实是他们的本色。　　

王宏斌保持着中国农民的淳朴、善良、勤劳又敢干的作风。其实中国依然还是以农民为多数的国家，农民文化依然主导着中国社会。而这些村落企业家的本色正是农民文化的反映。

他们离不开农业这份职业。

即使经营的企业规模大到像南街村集团公司一年销售收入达到16亿元，但是“王宏斌等人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他们对和自己生息与共的农民兄弟们有着很深的了解，同时，对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也有着极清醒的认识。但王宏斌们更是真正意义上的农民，当面对葱郁的大平原上出现荒废了的土地时，总有种自己头上长了疥疮般的难受，就凭着那一份农民对土地的强烈责任感，他们决定为了土地的光辉明天作一些尝试”，他们在创业的整个过程中由一个理念，那就是“我们都是土地的儿子，决不能做土地的罪人”！正因为他们保持了农民的本色，他们才能在农村，在振兴农业方面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这也是中国迈向现代化，不可少的一批创业者。

王宏斌的农民本色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

{dy}，他的工作离不开农业，村落企业家领导的企业离不开农业，企业员工的职业也保持着农业的性质。

第二，他的根本利益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土地以及父老乡亲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他同时还是村党组织的负责人。

第三、他熟悉创业起步的社会文化环境，和企业的员工有着共同的文化背景。所以他创业，干出来的企业，其文化特征是自然的，鲜明的。

二、他的角色本质上是集体致富带头人，表现形式上是企业家。　　

王宏斌既是农民，同时又是农民文化的改造者，他不求自己的富裕，也不是光只为自己的家庭致富着想，他是超越了小农经济的新型农民，也就是说他是新时代工农联盟的开拓者，他通过创办企业这种形式，使得农村从内部实现工业化，使得农业从组织形式实现上规模的产业化经营，使得农民（peasant）变成农业工作者（farmers），还有的农民就在自己所在的村落就地变成为工人，变成现代企业的员工。就凭这样的过程，难道他们还不是富有创新精神，敢想敢干的企业家吗？

同时他们又肩负着带领村民共同致富的使命，这样以来，他们作为集体致富带头人的角色，就凸现出来，以此区别于那些农民出身，同时又创办企业的农民企业家。

“企业家”这一概念由法国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在1800年首次提出，即：企业家使经济资源的效率由低转高；“企业家精神”则是企业家特殊技能（包括精神和技巧）的集合。或者说，“企业家精神”指企业家组织建立和经营管理企业的综合才能的表述方式，它是一种重要而特殊的无形生产要素。例如，伟大的企业家，索尼公司创始人盛田昭夫和井深大，他们创造的最伟大的“产品”不是收录机，也不是栅条彩色显像管，而是索尼公司和它所代表的一切；沃尔特·迪斯尼最伟大的创造不是《木偶奇遇记》,也不是《白雪公主》，甚至不是迪斯尼乐园，而是沃尔特?迪斯尼公司及其使观众快乐的超凡能力；萨姆·沃尔顿最伟大的创造不是“持之以恒的天天平价”而是沃尔玛公司——一个能够以最出色的方式把零售要领变成行动的组织。西方发展到19世纪，人们将企业家具有的某些特征归纳为企业家精神，在英文术语使用上，企业家（Entrepreneur）和企业家精神（Entrepreneurship）常常互换。　　

长期以来，企业家的概念通常是从商业、管理及个人特征等方面进行定义。进入20世纪后，企业家概念的抽象——企业家精神的定义就已拓展到了行为学、心理学和社会学分析的领域。而在当今西方发达国家，企业家转到政府或社会组织工作非常普遍，也不断提出和实施用企业家精神来改造政府服务工作和社会管理工作。我国受此影响也比较广泛使用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概念分析现实问题。　　

从“企业家精神”这个术语的内涵上分析，精神首先是一种精神品质，“精神首先是一种思想形式，是一种驱动智慧运思的意识形态，”但是，“精神不xx是仅仅表明个人意识状况或过程的心理的、主观的概念，精神相对于意识，它似乎应该是对意识的一种价值抽象。”企业家精神也是表明企业家这个特殊群体的所具有的共同特征，是他们所具有的独特的个人素质、价值取向以及思维模式的抽象表达，是对企业家理性和非理性逻辑结构的一种超越、升华。企业家群体独有的显著的精神特征就和其他群体特征区别开来，人们日常也把它看作是成功的企业家个人内在的经营意识、理念、胆魄和魅力，并以此标尺可以识别企业家。　　

王宏斌带领南街人创业过程，毋庸置疑的证明他就是一个企业家，同时他又是一个保持农民本色，不脱离南街村民的企业家，加上共产党员的身份，特别是xxx式的管理，使得他这个村落企业家的特色极富有xx性。

三、因地、因时、因人制宜是他的特色。　　

创新一个企业家的灵魂，xxx本人可以说在战争年代就已经有整套创新的理论，王宏斌恰好从理论和实践结合这个层面把握了南街村的创业历程。

天使，地利，人和，这本来是指打仗的，天时地利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内部团结一心。

引申的意思是，外界环境，客观条件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人心齐，团结一致，共同努力。村落企业家的创业成就，也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们既坚持共同致富的原则，同时又不思想僵化，敢于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放下包袱，开动机器，从而达到经营企业因时、因地、因人制宜，也就是从实践上领悟了xxx主义活的灵魂——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王宏斌和他的创业团队正是有了xxx主义的锐利思想武器，加上现代的企业家精神，使得他们能够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从而努力做到因人制宜。

1、  因时制宜。

企业家的起步，以及每一次转折都不是普通人一下能够看出，也不是大家一下子就能够认同的。因为企业本身就是冒险的事业，企业家往往靠大智慧识别机会，靠大勇气把握机会。

冒险是企业家的天性。坎迪隆（Richard Cantillion）和奈特(Frank Rnight)，将企业家精神与风险（risk）或不确定性(uncertainty)联系在一起。没有甘冒风险和承担风险的魄力，就不可能成为企业家。企业创新风险是二进制的，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只能对冲不能交易，企业家没有别的第三条道路。在美国　3M　公司有一个很有价值的口号：“为了发现王子，你必须和无数个青蛙接吻”。“接吻青蛙”常常意味着冒险与失败，但是“如果你不想犯错误，那么什么也别干”。同样，对1939年在美国硅谷成立的惠普、1946年在日本东京成立的索尼、 1976年在台湾成立的Acer、1984年分别在中国北京、青岛成立的联想和海尔等众多企业而言，虽然这些企业创始人的生长环境、成长背景和创业机缘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在条件极不成熟和外部环境极不明晰的情况下，他们敢为人先，{dy}个跳出来吃螃蟹。

南街村的作法似乎和大气候不合时宜，但是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王宏斌其实是创造了机会。没有创造，也就无所谓创业，也就无所谓企业。这和xxx当年领导的革命事业从本质上是一样的道理。王宏斌的确把xxx的理论悟得很透。理论具有穿透力，正如xxx所说“我们的实践证明：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更深刻地感觉它。感觉只解决现象问题，理论才解决本质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一点也不能离开实践。”

2、  因地制宜。

南街村距郑州并不很远，驱车向南也就是　120公里　。此系中华人民共和国河南省临颍县城关镇的一个行政村，位于县城南隅，紧靠107国道（京深公路），西临京广铁路。这是南街村的区位优势。

在村落创办企业从战略上讲，能否发现本地的资源优势，能否利用这些优势至关重要，在市场上，人们最终要看你的商品是否物美价廉。要做到商品物美价廉，必须发挥地方资源优势，也就是企业所在地的地利。

南街村正是充分利用了其地理优势，所以在建砖厂、面粉厂、方便面厂过程中，产品得以适销对路，这也是企业产供销的基本要求。

而王宏斌在因地制宜方面有一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基础环节，那就是对南街作为“村”的功能，也就是农业、农村的功能。他带领大家着力于三项工作：

一是加大农业投入。

　　农业是根本，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村党委始终把农业放在基础的地位，不断加大对农业的投入。在发展工业的同时，坚决抓农业不放手。他们依靠农业转化经营，发展壮大了集体经济。为了加强农业这个基础，他们结合南街实际，按照政策，尊重民意，实行了农业生产上的统一规模经营，建立集体农场，分设专业队，如农机队(主要负担农产品的运输和工程建设)，农业队(主管农田的播种收打)、积肥队(主要是扫厕所和积肥)等。队与队既分工又协作，较好地控制了农业生产中的每一个环节。

　　为了加大农业生产的投资，村采取了以工促农的方法，连续多年从村办工业积累中抽出420多万元资金，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改善生产条件，增强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实现了农业生产上的耕播收打机械化、浇水喷灌自动化、种植区域化、品种优良化、管理专业化，形成了林、田、路、渠、水、电、机械配套，实现了规模化和现代化经营。保证了农业的稳产高产，近几年来小麦、大豆、玉米等年平均亩产　900公斤　。

二是增加科技含量。

　　近年来，由于新的工业项目接连上马和公益设施的兴建，南街村目前仅有耕地950亩。村党委决定在严格节约用地的同时，要提高现有耕地的利用率，充分得用耕地，搞立体化农业，开展无土栽培实验，向空间要产量。从喷灌逐步向滴灌过渡，加大农业生产的科技含量，在慎选良种、科学耕作、施肥、浇水、改变耕作制度、实行套种间作、实行多种多收等方面下功夫。并通过职工科技培训中心为提高农技人员的技术素质，确保农业现代化的稳步前进。

三是扩增养殖品种。

　　南街养殖场，始建于1992年。养殖场由原来单一的养鸡场起步，逐步发展到养猪、养鱼及水特产养殖。鸡蛋车间年生产鲜蛋180吨，水产车间现有设备{yl}的饲养水塘9个，温棚两个，车间实行鲤、草、鲢鱼混养，年出塘鱼12吨。为了改善群众生活，又建立了元鱼、蝎子、鳝、鸭、牛蛙等繁殖场。1997年，扩建母猪舍一幢、商品猪舍一栋，占地　1600平方米　，为了保证生产，又投资24万元，为养猪配备了新设备。家禽、家畜、鱼类饲料实现了管理规范化、饲养科学化。

农副产品的创收，不仅丰富了广大干群的菜篮子，也丰富了人们的营养，提高了经济效益，更大程度上充实了小社区按需分配的内容。

xx可以这样说，王宏斌的创业始于农业，依靠工业，同时又回归农业，这也是他把xxx“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的思想活学活用的结果。

3、  因人制宜。

合作是企业家精神的精华。正如艾伯特·赫希曼所言：企业家在重大决策中实行集体行为而非个人行为。尽管伟大的企业家表面上常常是一个人的表演（One-ManShow），但真正的企业家其实是擅长合作的，而且这种合作精神需要扩展到企业的每个员工。企业家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成为一个超人（superman）,但企业家应努力成为蜘蛛人（spiderman），要有非常强的“结网”的能力和意识。西门子是一个例证，这家公司秉承员工为 “企业内部的企业家”的理念，开发员工的潜质。在这个过程中，经理人充当教练角色，让员工进行合作，并为其合理的目标定位实施引导，同时给予足够的施展空间，并及时予以鼓励。西门子公司因此获得令人羡慕的产品创新记录和成长记录。王宏斌也是这样的一位善于团结人，善于带领群众齐心协力办大事的企业家。

企业崇尚务实中求真，一切都讲究实效，那企业家毫无疑问就是实践家，不是空谈家，王宏斌也正是这么干出来的。只不过，他不是光靠苦干，他更多是巧干，他是讲究xxx说的“主管见之于客观”的实践家。

到过南街村的人都知道，在村党委大院对面的三层楼顶，高高地竖立着两块各长　48米　，高　6.5米　的巨型宣传画，在其中的一幅上醒目地写着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是傻子的世界，由傻子去支持，由傻子去推动，由傻子去创造，{zh1}是属于傻子的。”

　　在别人看来，或许会不解其意，莫名其妙。但南街人清楚地知道，正是这“傻子”精神，才推动了南街事业的蓬勃发展。

　　十几年来，南街人坚持开展大学毛著、大学雷锋、大唱革命歌曲的“三大”活动；广大职工村民不过节假日，不过星期天，不领加班费；南街村的党员干部在困难面前只喊“跟我来”，不喊“给我上”；南街村的党员干部“宁为集体造金山，个人不图半块砖”；南街村的领导干部包括王宏斌书记在内每月只拿250元的工资；南街人个个大学雷锋办好事，无私奉献不图名；村党委采取“外圆内方”的方略治村，人们把业务往来中收到的礼品和好处费，一律上交村集体。按照当地的说法，这是“二百五”即傻子的意思。但南街人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有着崇高的宽阔的胸怀，他们清楚地认识到，没有个人的吃亏，就没有集体的今天，就没有南街的今天。这“傻”就是无私的奉献，这“傻”就是南街人一心为集体，大公无私的精神，这是南街人的光荣传统和美德，也正是南街人正确理想和对待吃亏、乐于奉献的体现。南街人民靠这“傻子”精神，创造了今日的辉煌；南街人将有更大的信心，以这“傻子”精神创造更加灿烂的明天。

　　“傻子”创造了世界，世界最终还是属于“傻子”的。

王宏斌是xxx的理论武装起来的村落企业家，他把辩证法简直悟透了，他傻到{jz}，也就明白了常人不明之理，他带领大家傻干到{jz}，也就干出了一般聪明人难行之事。这便是王宏斌作为村落企业家行为的本质特征。

这里有必要谈一下南街企业的xx问题，有些朋友对于南街村的xx提出过多种质疑，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南街村是个新事物。但是，必须看到南街企业获得xx，以及在企业经营过程中供应商对他们的赊销，都是基于王宏斌他们的信誉。我们都知道，人们对于真正的公有制企业，都比较放心，而对于私人企业则比较小心，正如人们对社会主义的相信程度，是资本主义无法相比的一样。　　

再说，诚信是企业家精神的基石。诚信是企业家的立身之本，企业家在修炼领导艺术的所有原则中，诚信是{jd1}不能妥协的原则。市场经济是法制经济，更是信用经济、诚信经济。没有诚信的商业社会，将充满极大的道德风险，显著抬高交易成本，造成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其实，凡勃伦在其名著《企业论》中早就指出：有远见的企业家非常重视包括诚信在内的商誉。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利曼更是明确指出：“企业家只有一个责任，就是在符合游戏规则下，运用生产资源从事利润的活动。亦即须从事公开和自由的竞争，不能有欺瞒和诈欺。”

而王宏斌还可以说是社会主义企业家，他的信誉更加牢靠！相应的，将来如果王宏斌不讲信誉了，那他也就不是企业家了，那也就更谈不上一个让村民信服的社会主义企业家了！　　

王宏斌的成功得益于社会主义，他和他的创业团队当然也只有坚守自己的信念，也就是把社会主义集体经济，共同致富的思想、观念、作风长期坚持下去，成为像农民本色那样不可改变的文化，那么他就会成为{sjj}的企业家。

也许在未来，作为企业家精神的本色——执著，是对王宏斌以及南街村民的长期考验。

社会主义是千秋万代的事业，需要各种探索和实践，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曲折、反复，但是对社会主义的信念不能动摇。如果干一件大事，有了一些苦难就逃避、退却，那肯定是干不成事情的。xxx领导的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为什么能够成功，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百折不回，不屈不饶。我们干企业也应该这样，也必须这样，王宏斌的例子就证明了这一点！

王宏斌恪守了本色，确定了角色，也就形成了特色，这简直就是xxx人力资源管理理论的典型案例！真是不可思议伟大创造！真是世界企业史上的创举！

（注：有关南街村的资料参见陈先义、陈瑞跃著《中国有个南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