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1月05日 《镰刀嚓嚓嚓（外一首）》
(2010-01-05 23:20:18)
(2010-01-05 23:20:18)
《镰刀嚓嚓嚓（外一首）》
文/云南匪石
◎
小时候割草，养猪，养牛。“刀越快
越好”，奶奶弯下腰，雪亮的镰刀嗖的一下
伸向草丛，嚓嚓嚓，声音比镰刀还雪亮
大把大把的草齐脖割断，堆成小山
堆肥堆壮了圈里的猪仔牛崽。跟在奶奶身后，学
割草，雪亮的镰刀一上一下，嚓嚓嚓
镰刀舞得飞快，专心致志，割草。嚓嚓嚓，他们却在身后
偷偷割走了奶奶，又割走了更多亲人，更多人的
亲人。怎么没割走我们，割一半留一半
装满痛，等长肥长壮，再割走，新的痛
又很快长出来？想不明白，镰刀却割在手指上
痛。弯下腰去，像奶奶当年那样，嗖的一下，镰刀
伸向草丛，嚓嚓嚓，镰刀的声音
在身后雪亮
◎
我就是大伙经常叫的
石头，喜欢躺在河床上，拥着
丰满的大河，每天把日子，读完一篇
扯下来，丢进水里，仰头望云
一朵一朵的漂，漂走心事，大雁
衔着秋天，飞来，飞去
不闻朝政。我已经和大河
相约，白头到老。每天
让大河悠哉，悠哉，给我捏腿，捶腰
搓背，洗澡
有人叫，石头石头
又无法安心洗澡了，一准是
水上有动静：刮风了，下雪了
有人上吊有人落井村民玷污河水了
火车出轨肇事了，对面的子弹擦枪走火了
钞票起潮黄金发疯地球跟着股市震荡了
气候变暖两极融化洪水发怒月吃太阳老鼠高烧了
石头石头，一听，准有事
发生，好一阵喧哗
头顶才安静下来
我只是石头，和
大河订婚，不理朝政的
石头。石头石头，不希望听到
有人再叫。只要大河每天
捏腿，捶腰，搓背，洗澡
皮肤搓得泛红，骨头洗得透亮
等外面安静下来，打直了腿
舒舒服服，上床，睡觉
和大河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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