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好友阿荣回来,等得无聊,看到他案头的一张纸,记着一串流水账:农行xx7.8万元;现金1.36万元;原材料贬值12万元;钢锹销售亏损36.7万元;父亲收购花生赔1300元。
显然,这是阿荣总结盈亏后的账单,没想到这一年他的锹厂会这么惨。
让我不解的是{zh1}那一行,不会是写错了吧:1300元?这点小钱,也和几十万的巨额亏损、银行xx记在了一起?
正想着,阿荣回来了。我说出了自己的不解。阿荣说,对父亲而言,这是很大的一笔钱。
原来,伯父收购花生,想加工成花生仁赚个差价,刚收没几天,花生价格猛降,收到手的这一千多斤,已经贬值1300元。
不就是一千多斤花生嘛,即便都烂了,和锹厂的亏损比,能算什么?
阿荣疑惑地看着我,说话有点急了:“这可是我父亲做得{zd0}的一笔买卖,我怎么能看着他失败而不管呢?”
阿荣说了一件往事。
他高中毕业那年,父亲除了种地,还趁农闲去建筑队打工,这都是为了帮阿荣攒钱娶媳妇。父亲也希望阿荣去建筑队,但阿荣嫌脏,嫌累。父亲气得骂了他。阿荣一赌气跑进城里,从报社批发报纸卖,一个月能挣30块钱。
阿荣把30元钱给了父亲。
第二天,阿荣无意间发现父亲的账本,{zx1}一页上写着那个月的收入:黄豆,卖了170元;建筑队,发工资185元;阿荣,卖报纸,挣30元。合计385元。那是他的名字{dy}次出现在家里的账本上。
那天,他还听见父亲悄悄对母亲说:“以后,阿荣也能挣钱了,这比什么都重要。看到这30元,比我挣300元还高兴啊。”
阿荣说,父亲对成长中的儿子,儿子对即将衰老的父亲,怜惜都是相似的。在父亲眼里,儿子的点滴收入,都是大钱,因为他看到了希望;在儿子的心里,父亲哪怕只损失了皮毛,那也是巨亏啊,因为父亲再也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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