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电视
作者:路喆天天向上
电视的兴起,相电话和手机、电脑一样,无疑是人类进程中由工业时代向电子信息时代过渡的必然产物,是一场科技的革命。我原来的博文中曾经提及,小的时候是在泥巴世界的娱乐中逐渐成长的。那个时候,连看电影都要步行几里、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去看“跑片”,坐在家里看电视,是想也不敢想的xx。
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期,退休在家的父亲,经过了他的“铁哥们儿”我叫“小叔”的竭力鼓动,才咬牙同意拿出了700多元,让我二哥和庄上的两个小伙子一起,骑自行车到几十里之外的“油田商场”里买回来一部“熊猫”牌的十四英吋的黑白的电视机。后来知道,“熊猫”还是知名的品牌,是有着雄厚的工业基础的上海生产的。这个小屏幕的黑白电视机,却是我们周边几个村庄的{dy}台。虽然天线高耸,调台的时候不时要人去转动天线,双方配合默契才能收到节目,况且也收不到几个台;且画面不时雪花飘飘、闪闪烁烁;声音也时有时无、时断时续。和当今之电视相比,简直就是“xx”!
但从此,我家的院子里更加热闹起来。一年四季,农闲饭后,总是门庭若市。天气晴好、气温不冷时,就是一院子的父老乡亲,或坐或站、吵吵嚷嚷、气氛热烈;或者天气转凉、雨雪落地之时,就是一屋子的欢声笑语,连堂屋门口外面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有的不时被电视节目所感染,各自发表议论,就有人指出来不要影响大家。那场面,甚至比有的会场都正规。且每天晚上都要把为数不多的几个台都看到“再见”才作罢,连“明天节目预告”也认认真真得去欣赏。当时时节,联产承包制已经实行有年,“一亩地多收了三五斗”,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的衣食已经有很大的改观,温饱的梦正在快速地逐步地得到实现,但文化娱乐的匮乏,仍然是挥之不去的记忆。现在理解,他们所想“看”的,正是这种和谐热闹、昂扬向上的氛围;他们所需要的,正是这种祖祖辈辈相互依存、共生共长的理念;他们所希望的,正是通过这一方小小的屏幕,来促进彼此的交流和沟通。因此,每到假期回家,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到深夜才能上床睡觉,虽苦不堪言,但心里一直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且乐此不疲。好在我已经考上了“唐师”,按当时流行是说法就是“吃商品粮”了,是“国家人”了,因此,并没有影响我的学业,反而开阔了我的视野、增加了我的阅历。
都看了什么?印象最深的就是连续剧《绝代双骄》,后来知道是港台武侠小说家古龙的作品改编的。当时港澳尚未回归大陆,处在资本主义管理之下,港澳台作家思想活跃、笔触独特、语言生动,把“非主流”的“江湖”世界描绘得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神秘形象,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和思想性。金庸、梁羽生等一批武侠作家的代表应运而生,好象金庸后来还做了北大的客座教授和浙江大学文学院的院长,很受推崇。武侠作品在内地的流行却是电视的功劳,电视以音像影的特有有段,使抽象的文字的东西,变成了直观的立体的艺术,立刻走进了广大观众的心中。《绝代双骄》就是其中的代表,讲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江枫和江湖帮派“移花宫”的一个婢女花月奴私奔,因此惹恼了移花宫主,他们在路上诞下一对双胞胎后被杀死,移花宫主还不解气,把孪生兄弟花无缺和小鱼儿拆开抚养,授以武功,等他们长大后xxxx。但兄弟俩血脉相连,都很善良,不忍杀死对方。结果在恶人谷长大的小鱼儿聪明绝顶、处处恶作剧,在{zh1}的决斗中,诱使移花宫主说出了当年的秘密,两兄弟终于相认。故事情节曲折、跌宕起伏、爱恨情愁、引人入胜。精彩的打斗场面和朴实的善恶观念,使我们沉醉其中,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还有一部反映溥仪做傀儡皇帝时代的《康德{dy}保镖xx》,说的是爱国志士和日本人做斗争的故事,时间太长,具体细节已经忘了。但其中的一个插曲至今还记得两句“...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花芯芯的脸庞红嘟嘟的嘴。
小妹妹跟情哥一对对,刀压在脖子上也不悔...
”之所以印象深,是因为我当时正在上师范,一贯的喜欢文学作品,感到这个反映东北故事的电视剧,用的歌词却很像是陕北“信天游”的形式,很是奇特。当时的商业文化并未泛滥,几集连放,中间绝不插播广告,也没有“明星代言”什么的,就连节目段之间的间隙也是“祖国掠影”,播一些山水和人文的景观,很像是现在的“旅游”专题。看着实在过瘾!
这种局面持续时间不长,大概到1989年吧,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的吹拂,物质生活逐渐丰富,文化商品的日渐繁荣,我们的村庄和周边的村庄已相继有许多农户都配备了电视。1989家搬迁至新野县城,1991年我毕业分配到唐河县桐河乡政府上班,间或回老家,见到的毅然是天线林立的场景了。1993年,我结婚时,买了一台19英吋的彩色电视机,还是“熊猫”牌的,至今仍在我的卧室服役。及至后来,老家的那些父老们也是彩电更新,天线不见了,黑白电视均已退出历史舞台。去年老家我那个“小叔”的孙子娶媳妇,配备的竟然是液晶的大屏幕彩电,“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忆及往事,已不可同日而语,不免使人唏嘘一番。美好的时代正在我们手中变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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