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遇
西郊有一片荒地，不知哪年开始长出芦苇，无人搭理下渐渐长成苇荡，深不及里。
一次偶然路过赤西就喜欢上了，若坐在苇丛里抚琴，一曲终了，往左，是望不见边的芦苇；往右，苇花迷了双眼；往前，苇荡边际即天际；往后，高高低低的苇叶阻断了视线。风过时身边的芦苇推推攘攘，恍然间竟像是自己也成了那里面的一根，随风摆荡。
于是叫人在苇荡深处修了一方无名小亭，石桌石椅，从官道上开一小口弯弯曲曲的小径就在芦苇间伸向那亭。
本来只是闲来无趣，便像平日里，带上贴身小厮书哲和琴穿过商街往西郊去。
商街繁华，每天都有无数人来去，小摊小贩也多，增一减一自然也不太明显。
但就是注意到了。
拐角处多了一个画摊。
洁白的宣纸挂了一圈，上面不是常见的名家临摹、富贵牡丹，而细细密密地画的都是芦苇。
一张又一张。
工笔细致，细节精巧，栩栩如生。足见画者功力深厚。
更妙的是每一张独立成章，但又相互接连成卷。
何等心思。与这心思相较，功力显得微不足道。
不由得凑近了细看。
一看便入了神，仿佛已置身那苇荡，与根根细苇融作一体，风过成浪。

恍然间竟忘了时间，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有风吹开了轻飘飘的纸张，衔接处露出热闹的街景。

回过神书哲已经唤了好几声。歉意一笑，自小一同长大，有时候和书哲像兄弟甚于主仆。
“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去西郊么？”
“不急。”环顾四周寻找画者，才发现宣纸是围一张竹桌而挂，桌旁一人长身直立，身着粗布白衣，袖子挽起至肘间，正埋头作画。
笔是柔软的狼毫，落于纸上却是刚劲的力道，一笔画出苇杆，用阴力渲上苇花，饰好苇叶，待墨迹干涸后接到那密密的画帘上，苇荡又宽了一分。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禁拍掌喝彩：“公子好手艺！”
画者闻声转头，唇角轻勾，微微躬身作了个揖，声音清淡：“公子谬赞。功夫尚浅，公子见笑了。”
赤西回了个礼，笑道：“公子过谦了。在下赤西仁，本城人氏，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刹那又恢复清冷。淡淡开口：“乡野粗鄙，不足挂齿。世人赏脸称一声寿公子。”
赤西也不勉强，只轻轻笑了笑：“见过寿公子。”
寿公子只微微点了点头，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饱墨，又开始画一张新图。
待他画毕，赤西问到：“世人盛爱牡丹，故丹青多为其姿，纵不是也作其他花卉，这单单只画芦苇，实乃首见。恕赤西冒昧，寿公子既以画谋生，又不迎合众人口味，这于理似有不和，还请公子指教。”
寿公子头也未抬，只自顾自再展开了一幅宣纸，言语间依然没有什么感情：“谁说我以此为生？一时兴致而已。”
赤西语塞。脸上有些烧。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衣着简单得甚至称得上简陋，并不像富贵人家，但言语间却又透着一丝令人不适的轻蔑。悠游地在商街里摆了一个摊子，却说只是一时兴致。
寿公子挑起一边眉毛，冷眼看着赤西窘迫，忽而轻笑出声，将眼光收回到画纸上：“好了，我也不跟你文绉绉，多累人。我真不以此为生。看你像是要往西去，你可知西郊有一大片苇荡？”
赤西愕然，只愣愣地点了点头：“嗯。我还命人在苇荡深处修了一方小亭，不时到那小憩。”
寿公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笑道：“想不到是你修的。”顿了顿，笑得更深：“那确实是个好地方，你倒有眼光。”
赤西抿了抿嘴，不知如何作答。
那寿公子也没理他，只是笔随心走，片刻又画好一幅并将其与其他的挂到一起，退开两步仔细端详。
突然回头对赤西说：“坐在密密的芦苇里看它们随风而摆，有时会以为自己也是其中纤细的一根，与天地一体……”说到后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索性闭上了眼，像在感受来自西郊苇荡的风。
好一阵子他才再睁开眼，自嘲一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但问伊人，身在何方？”
书哲凑上来，附在赤西耳边轻声说：“少爷，这人该不会有狂症吧？”
回答他的是一个爆栗子。
再开口时寿公子已回复刚开始时的冷淡：“天色不早，我要走了。告辞。”
说完一拱手，向城外走去。
赤西连忙也一拱手。这才发现已是晌午，日头猛烈地在头顶正上方，晒得人眼晕。
回头发现那幅幅芦苇还挂了一圈，刚要提醒寿公子，寿公子却突然回头道：“这些画就送给你了，算是你建了那亭子的谢礼。城南赤西府，来日定去拜访。后会有期。”说完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视线中。
寿公子竟是武林人士。
他刚刚说了“后会有期”？
想不到自己竟会跟武林人士扯上关系，这个认知让赤西仁在回家的路上一直犯晕。
不过，那寿公子还真是……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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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磨蹭了一晚上才磨蹭了这么点
我能不能把它弃了阿弃了阿弃了阿TAT（抽打之....）
可是我真的把自己雷到了
我好想写成EG文=A=！！！！
我已经很努力克制了-A-！！！！
可是还是忍不住EG了一把-_______-
倒地....
虫我对不起你Orz


写成这样下面我要怎么掰下去啊啊啊 啊啊！！
神阿降一道雷劈死我吧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