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简约主义Little Stories IV
11.
幸子出生的时候,彰差一个月不到三岁。他还记得{dy}次看到幸子是在医院,隔着玻璃窗,小小的一个粉色肉团,紧闭着眼睛躺在保温箱里,含着手指满足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父亲对他说那是幸子,是你的妹妹。你是哥哥,是个男子汉,要保护妹妹。

幸子12岁那年忽然有{yt},母亲在饭桌上宣布兄妹二人从今天起分房睡。彰看到幸子只是低着头咬着筷子,也就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彰16岁的秋天{dy}次收到了放在鞋柜里的粉红色的信封,装在胸前的口袋里,就像怀里装了一只欢蹦乱跳的兔子。跑回家躲进自己房间关了门,拿出来没来得及拆开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幸子嫩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
慌慌张张收进抽屉里去开门,幸子委屈的眼圈发红,让他当下捏紧了拳头,“小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幸子只低着头不说话,彰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拉她进来关上门,让她在床边坐好,自己蹲下身来。
“小幸,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哥哥说。”
“……”
彰看到幸子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清,于是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想给她些力量,“没关系的,告诉哥哥。”
幸子忽的抬起头,“他们会做的我都会,所以哥哥不要和别人交往好不好?”
彰后来回想起来,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或许就是因为幸子的这一句话,被打得粉碎。
后来两个人有时还会讲到这件事情。幸子总是带着一点抱怨说,“那时候你还说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我们不能在一起。”然后彰就会紧一紧搂着她的手臂,亲上她的额角,“如果我和你不能在一起的话,这世界所有的人都分手好了。”

12.
早苗是幸子短大的同班同学,后来又进了同一间公司做派遣。
按说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就不会再很容易的对别人敞开心扉,然而幸子和早苗就像书上所说的,一见如故。
早苗得知幸子从没谈过恋爱之后惊讶得目瞪口呆,一有机会就拉着她出席各种联谊活动。幸子起先苦恼的很,后来彰安慰她说就当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也好,不然家里看他们都不跟人交往,肯定是要问的。幸子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早苗一个人到东京求学打拼,幸子有时就邀她回家吃饭。早苗是个挺开朗的姑娘,爸爸妈妈哥哥一声声叫着,就像幸子的姐妹一样。
彰告诉幸子自己的女友是早苗的时候,幸子着实被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头说哥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彰叹着气说早苗都知道的。然后拉着幸子坐在自己腿上,跟她慢慢解释。
其实早苗很早就知道了。彰点着幸子的鼻尖,“说你看我的眼神啊,都快甜腻死了。”幸子挣着要走却被扣住腰。彰说是早苗出的主意,这样的烟幕谁不都不会起疑。何况早苗是幸子{zh0}的朋友,一旦有什么事情肯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直到彰27岁生日那天。晚餐是在家里,加上早苗和辽太郎一共六个人。
吹过蜡烛彰忽然端着香槟站起身,“有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所有人都握着杯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彰朝父母低下头,“我和早苗要结婚了。”
幸子想这真是她听过最荒诞好笑的一句话,可是接着她又听到彰说,“早苗怀孕了。”

13.
幸子扶住他的大腿内侧撤口仰起头,“因为她会这样对待哥哥?”
并没有继续等彰的答案,就又低下头去。

这种事情他们之前只做过一次,而且是半途而废。那时幸子一不小心就咬到了他,让他差点遭到重大损失。幸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一遍又一遍的跟他道歉,说哥哥我会努力练习的。这句话让他好气又好笑,问说你是打算找别人练习?幸子被问得张口结舌,于是他拉过幸子吻在她蓄满泪的眼睛上,我又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跟你在一起的。
幸子的泪终于还是滚落下来,“那…是为了什么呢?”她开口问道,声音颤抖。

彰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要绷断了。幸子的嘴唇、、牙齿、舌头、口腔和手指配合得恰到好处,如果他现在手可以自由活动的话,会做的只怕不是扯住她的头发让她离开,而是摁住她好让更根部也获得快感。
这孩子…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
一想到幸子有可能对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似乎脑子都要被嫉妒烧坏了似的。他弹起腰,随着幸子的动作顶向可能去到的最深处。

14.
幸子平静的拿过丢在地上的浴巾,擦掉脸上留下的零星痕迹。随即又撕下一条,蒙住了彰的眼睛。
“如果我能早些学会的话,哥哥……还是会选择早苗吧?……呐,哥哥……”
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和触觉就变得格外灵敏起来。
幸子的气息温热的刺激着他的鼓膜。
幸子身上有他常用的古龙水和她常用的沐浴液的味道。
幸子的指尖有点凉,一路从颈动脉抚向脐下被毛发覆盖的地方。
“呐…哥哥……”
他{dy}次想到,幸子一直以来,都只叫他哥哥,从没叫过他的名字。
“小幸…?”
“嗯?”
幸子的小鼻音轻轻震动着,让人忍不住颤抖。
“抱歉呢…哥……”
“……什么?”
“这么忙的时候,还把哥哥约来这么远的地方……”

15.
彰和早苗要结婚了,而且是奉子成婚。

“哎呀~我还是想穿婚纱啊~跟哥哥求了好半天他才答应的,还不准我选特别紧身的款式。”
早苗搅着眼前的热橙汁,一边笑着跟幸子抱怨,“果然还是时间太紧了吧,哥哥最近忙着选场地什么的,每天都很晚才回来。我要帮忙他又不准。”
幸子微笑对着眼前的友人,听得认真。

自从婚事宣布之后她就从家里搬了出去,本来想把工作也换掉,因为景气不好所以作罢,反正婚后早苗是要辞职的,就再坚持一下也好。
她和辽太郎分手了,早苗并没有问什么,只说你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幸子有的时候很想问问早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转念又一想事到如今追究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呢。她和彰的事情早苗从没有提过,那么,幸子咬住嘴唇,就当她是不知道好了。

16.
彰收到幸子发来的邮件,是在婚礼前刚好一星期。

并不是发到手机或是电脑那种,而是实实在在交到他手上的邮件。
信封里装着一张去罗马的往返机票,日语和意大利语对照的简易旅行指南,从罗马机场乘车去阿玛尔菲的说明,以及阿玛尔菲一家饭店的预约确认信。

彰仔细看了看机票,回程那天距离他的婚礼还有两天。
幸子从家里搬走之后就跟他再没联络,算起来也有快一个月时间了。他尝试过给幸子打电话,却总被转进语音信箱。看着手里的票,再看看婚礼事项安排的时间表,彰拿起电话拨给早苗,“……嗯,突然被课长安排去出差。……是啊,但是大家也都在忙别的事,何况这项目一直是我负责。肯定会赶在婚礼之前回来的,嗯,……”

17.
“这么忙的时候,还把哥哥约来这么远的地方……”
幸子的声音应该算是声线偏低带些磁性的那种,夹杂着轻轻的叹息缠绕着耳廓。
“所以……会好好补偿哥哥的。”
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幸子用声音在脑子里下了一个蛊,那些缓慢清浅的喘息勾着他一幕幕回想起幸子曾经的样子,曾经缱绻在他身下的样子。
幸子挪动着换成坐在他腿上的姿势,手臂揽着他的脖子。右手上的布条被解开了,幸子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彰的手有些抖,那是他熟悉的身体。小巧xxxx,被掌握在他手里时会甜腻的颤动。幸子的腰有些不成比例的细,沿着腰线可以一路滑进那片禁区。那里总会愉悦的迎接他的闯入,还有幸子满足的叹息。
现在这一切都在他的手下,这样想着,就觉得右手掌的面积远远不够起来。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安抚。

18.
樱井意识到疼的时候,握成拳放在嘴里的右手已经快要被他咬破了。
彰身上的束缚早都被解开,他抱起幸子扔在床上,随即欺身上去。
从樱井的角度并不能很好的看清床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并不需要看清。
幸子叫着“哥哥”,于是床具晃动的声音频率更加快了。
彰一直小声念着“小幸”。在一切都平息了很久之后,樱井听到他说,“对不起。”

19.
幸子经过旅途劳顿,又折腾了一晚,沉沉睡到中午才醒。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显示时间的装置于是翻身趴在床上暗自点头,倒是很符合意大利人的散漫个性。再一抬头,沿着地上落的影子看过去,阳台上有个背影,穿的是自己昨天的那件白衬衣。
像是听到了她的响动,那身影转过来,正面对着她。
逆着光线的白衬衣清洌洌的耀眼,没有系扣子,于是阴影下胸肌和腹肌的线条都很分明,衣摆在风里轻轻动着。
那人朝她伸出手,“过来。”
看不清表情,可是声音里充满了温暖的笑意。
幸子用被子挡住胸前坐起来,私下都找不到衣服,只好开口求他,“哥,来帮我拿拿衣服啊。”
彰却不动,依旧伸着手,“来。”
幸子有些羞恼,“会被看到的!”
彰随意往周围望望,“我保证,只有我会看到。”
幸子咬着嘴唇想想,终于放开被子,赤裸着身体踩在地上,一步步走过去。

从没有这样羞耻过,皮肤烧的红烫,身体也开始轻微摇晃起来,手局促的不知该放在哪,想要遮住什么时候就被彰一把抓住了。
“好漂亮……”
被对方收进怀抱时,被这样称赞了。
肌肤相亲的时候,互相坦诚相对已经是数不清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在那个人的注视下,心跳得如此厉害。
幸子伸出手臂环住对方的肩颈。身体紧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急促有力的传递过来。彰穿着牛仔裤却没系腰带,裤脚盖住了一大半脚面,幸子踩在上面,有点刺人。彰一手在她腰上,另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帮她保持平衡站在自己身上。


20.
然后就是接吻。

21.
和昨晚那样的慌乱贪婪截然不同,细腻的,绵密的,甚至不带xx的,只是为了汲取对方的气息。没有人肯停下来,于是就一直进行下去。

彰想起他{dy}次和幸子接吻,不知那是在幸子求他不要和别人交往却被他拒绝了之后的第几天。
虽然幸子被拒绝之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是像小花朵一样的初中女生。彰却为此xx了好几天,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有{yt}他终于忍不住了,临睡前去敲了幸子的房门。
幸子开门看到是他,沉默着让开路示意他进来,自己就坐在床上,抬着头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彰关了门,跪坐在幸子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做好了被狠狠扇一巴掌的觉悟吻了下去。
然而并没有。幸子只是生涩又乖巧的承受着,回应着,手慢慢抓住他的袖子。
那天晚上他是抱着幸子一起入睡的。
并没有发生什么,彰抱着幸子小小的刚开始发育的身体,{dy}次说出了那三个字。

22.
慢慢的幸子开始磨蹭彰的身体。
皮肤接触到的布料的粗糙触感,彰温热的紧扣着她身体的手,熟悉的喜欢的人身体的味道,还有雨后的阿玛尔菲晴朗的艳阳。
幸子的手恶作剧似的轻轻往下扯着彰的裤子,用鼻息轻轻哼着,“哥哥。”
彰按住她那只试图作乱的手,“我有话问你。”
“嗯。”幸子把头枕在彰的肩上,懒懒应着。
“为什么你买的是单程票?”
“诶!?”幸子猛抬起头,一下失了重心,倒退两步站在地上,“你……”
“你把护照随便扔在桌上,我怕到时候你找不到想收起来。里面夹的是单程票,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幸子忽然看到旁边扶手椅上搭着的浴袍,抓起来胡乱套上,“我只是想多玩几天……没想好什么时候回去。”
“你……不打算去?”
幸子眼神澄澈,“去哪?”

23.
彰明白的,幸子眼里,写的是再见二字。
是那种,被叫做farewell的再见。
他从小视作这世界上{wy}的珍宝,为了她和高年级的男生打架,为了她去讨好街头的混混流氓,为了她强迫自己和别的女人结婚好让她能过上正常的幸福生活的妹妹,要跟他再见了。
彰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那里面的人都把自己以为是{zh0}的东西给了对方,殊不知,那并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

他朝幸子伸出手,“别留下我一个人。”
幸子于是笑的很幸福,“和我一起,哥哥会后悔吗?”
“没能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才是我{zh1}悔的事。”

24.
樱井看过一个作家的书,结尾处,众人赶来,看到的是男人和女人以高潮的姿态双双离去。那时他有些不能理解,因为自己的同事们,只怕没有一个会干出这种事。
直到他自己遇上。

彰在{zh1}告诉幸子,“先让我走好不好,就算是我自私,我不能看着你死……”
幸子点头,“别走太快哦,我会迷路的。”

彰坐在扶手椅上,头安静的垂在一边。
幸子拨开额发,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转向阳台,“您在那里吧。”
樱井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屋里,“是。”
“该轮到我了。”
樱井欠欠身,xx的15度角。

25.
“樱井君,我很想很想跟哥哥说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们还是要当兄妹吧。
我们可以一起长大,一起跟妈妈撒娇,一起洗澡睡觉玩游戏。
他还是可以仗着比我大偶尔欺负我,然后我向大人哭着告状,他再给我赔不是。
上学有他陪我,遇到坏小孩欺负我的时候,他就帮我打跑他们。他有了女朋友带我一起三人约会,和朋友出去玩可以带上哥哥去炫耀。
我的哥哥,真的是个很棒的哥哥不是吗?
他赚到的{dy}笔钱肯定还会带着我一起花掉,他结婚时我会打扮得很漂亮的对他和嫂子笑着祝福……以后我还会对那个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姑姑的小鬼很好……

然后,我还会爱上他吧。只是这次我会把这个秘密,保守直到死去。”

26.
回日本的航班,樱井坐在本该属于彰的位置上。
他按时完成了任务。
他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几乎什么都没做。
就像去看一场电影。

27.
“樱井君今天开始休假,暂时由相叶君负责接下来的案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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