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二十五)
第二天,显来问阿根,昨晚怎么很晚都没回来。阿根淡淡地解释,是平老师要他去帮忙批改单元测试的。
这事就算搪塞了过去,连一向聪明的显来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但不能总是平老师请阿根批改xx,不能总是女同学要排练节目,所以,这样的谎言不能多用,阿根和艾红钰也就好长时间不能出去约会。但是,两个人从此多了一份关注,多了一份默契,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份甜蜜。
这天中午,艾红钰中饭后没有立即去学校,而是走进了厨房,一个人忙活开来。艾红钰把炭炉子的风门全拉开,让炭火烧得很旺,然后麻利地炒起蚕豆。哗啦哗啦的声音吸引得弟弟艾建阳好奇地凑了过来:“姐,你炒豆子干什么啊?”
“炒了吃啊。”艾红钰笑着跟弟弟说。
“那炒好了给我几把,我带到学校去吃。”艾建阳涎着脸说。
“好啊,留一把给你。你帮我去洗点咸菜过来。”艾红钰吩咐道。
艾建阳接到指示,高兴地做起了姐姐的下手。一会儿洗咸菜,一会儿洗生姜,一会儿剥几瓣大蒜头,一会儿找空麦乳精瓶子,为的就是{zh1}那两把香喷喷的蚕豆。
蚕豆炒熟后,艾红钰铲起一铲子放到旁边,等冷却后给弟弟带走,然后倒进水,让炭炉子自己去煮豆子。接着要弟弟蹲在灶台后面帮着烧火,她则毫不吝啬地先把锅里倒进很多菜油,再把切好的姜蒜和咸菜倒进去翻炒,等蚕豆熟了,又掺和在一起煮烂。起锅前,艾红钰撒了一点味精,尝了尝,感觉很好,这才小心地全部摁进那洗好的空麦乳精瓶子,藏进书包,上学去了。
第二天早上,阿根请显来尝尝那咸菜蚕豆。显来很是奇怪:“咦,你这蚕豆是哪里来的?油多,好吃!”
阿根笑眯眯地回答说:“是我大姑昨天来看我,带给我的。”
“你大姑过来,我怎么没遇到啊?”显来奇怪地看着阿根问道。
“你当然看不到。昨晚下晚自习后,你在前面走,我正准备去平老师家借份报纸,在楼下正巧遇到大姑来找我。她把蚕豆给我后,就又到镇上的亲戚家去了。”阿根的解释可谓天衣无缝,而且去平老师家借报纸的谎言,也为以后夜里偷偷出去陪艾红钰找到了新的借口。
显来边有滋有味地吃,边夸奖:“嗯,味道确实不错。这一罐子我一顿就能消灭光!”
阿根赶忙说:“省着点啊,要吃到下周放大假呢。”
其实,阿根多虑了。打那时起,这类小菜就是吃得再快,艾红钰也会及时补充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以后的日子,什么黄豆啊生姜芋啊咸鱼干子啊,不断变换着花样给阿根带来。
两人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拉扯着闲话。突然,显来提议说:“阿根,现在人家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我们还没买得起车子,但还是先把骑车学上了为好,免得日后被人家笑话。这样,今天中午我们就别忙做作业,去学自行车。”
阿根有点怀疑:“学车?你哪来的自行车?”
显来不慌不忙地告诉阿根:“我打听过了,街上可以租到自行车。一个小时一毛钱。”
阿根很是兴奋:“好啊。那英语作业我就抄你的。”
中午,两个人早早地来到了大街上,果然发现有个出租自行车的。车子是长征牌的重型车,虽然很破,但听摊主说刹车还灵。只是人家要交押金,或者找个熟人来担保,否则不肯出租。
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你就给我一毛钱,把车子骑跑了,我找谁要去?”
这可难住了两人。本来是兴致勃勃地出来放松的,想不到还要这些条件。正在懊丧之际,显来眼尖,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捅了捅阿根的腰,说:“快看!那个是艾红钰。快叫住她!”
阿根扭头一看,果真是艾红钰从巷子那头往这里走来。艾红钰当然是准备去上学。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好像上天有眼似的。但阿根脸一红,回绝道:“要喊你喊,我不喊。”
“喊就喊!胆小鬼!”显来发狠道。
其实,艾红钰的视力可好了,常常自诩是2.0的视力,自然也早早地看到了他们两个,还以为是阿根借故来街上等她的。所以,走到了他俩的面前,没等显来开口,就主动停了下来。
显来跟艾红钰简单介绍了情况,艾红钰立即打包票:“没事,这租车的是我家的邻居,我担保。只是,你们上学不能迟到啊。”
“知道的,中午两个多小时呢,我们就玩一个小时。”
俩人终于如愿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晓渡镇,来到了郊外。这车还真是破,到处都响,就是铃儿不响。不过,能有车学就够了,人家怎么可能拿辆新车让人学。要是出租新车,用不了几天,不也是跌得不像样子?
根据显来的提议,那条去竹林的大路白天人多,还是去雌港河对岸的打谷场学车,空旷,方便,摔倒了也没人看笑话。
夏收还没有到来,但打谷场上已经被勤劳的农民碾压得平平整整。宽阔的场上没有杂物或庄稼,一览无余,只在场头边堆着几个大草堆,巨人一般守卫着空地。河边,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和柳树挺拔葱茏,在夏风中快乐地甩动着枝叶,哗哗作响。阳光早已经炎热起来,晒得田野里里的小麦“咯吱吱”地直叫唤,像是被挠了痒痒。其实,那是庄稼正在拔节。麦田间的田间小路上,蚕豆们正把它们的身躯努力地长成男子汉气质似的四棱柱,而豌豆们则让藤蔓尽量女性般地娇柔,一个个地比着开放着一朵朵嫩嫩幽幽的小花,蓝的,白的,粉的,在夏日的照耀下,像蝴蝶,像宝石,像笑靥。靠近根部的地方,却又见一只只豆荚,饱突突的,像少女的胸。田头小地,多是农村常见的韭菜,靠着农家有机肥料的营养,正{yt}一个样地勃发在那方块地里。
这样的风景,本该是丹青妙手的画作或者迁客骚人的诗句,也许还该是谱曲高人的琴弦,但在阿根和显来的眼里,早已是司空见惯的风光。本来是没有兴趣再对它们多看一眼的,只是因为偷得空闲出来学车,心情特别愉悦,看一切都是那么顺眼,那么美丽,那么活力。
这样的天气,早晚阴凉,所以阿根和显来都还穿着毛线衣。但现在是中午,阳光正烈,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脱下线衣,只穿着棉毛衫,准备大干一场了。
显来对阿根说:“我们每人学半个小时,你先学。”
“行!那你给我扶稳了。”阿根笑嘻嘻地爬到了车座上,一只脚支着地,一只脚踩住脚蹬,关照显来道。
显来打了保证:“{jd1}不让你摔倒!你放心骑……”
话音刚落,阿根就颤巍巍地瞪起了脚蹬,车龙头晃来晃去地歪斜着前行起来。阿根不仅仅是车龙头拿不直,那屁股也在坐垫上一会儿歪过来、一会儿歪过去,忙得显来跟在后面一会儿扳过来、一会儿拗过去,既怕车后撑撞到腿,又怕离得远用不上力,很快就气喘吁吁了。
谁知道阿根的屁股还是狠心一歪,扭着腰肢,却再也扳不回来,人和车子一起往一边沉了下去。显来拼命地捧着车子,还是没能捧住,只好眼看着阿根“嘭嗵”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硬硬的打谷场上。
显来扶起阿根后,看到阿根的脚踝处已经蹭破了一层油皮,连忙问道:“要紧吗?”
阿根揉了揉脚踝,说:“不碍事。可能是骑得慢,如果快点就不会倒了。”
显来想想也有道理——人家自行车比赛,难度{zd0}的就是骑慢车。慢车容易摔倒,最能显示水平,于是关照阿根下次骑快点。阿根就又爬上了车,东倒西歪地骑开了。
显来还是在后面,半扶半推。阿根越骑越快,自我感觉良好多了,却不知道跟着飞跑的显来有多累人。
车子越来越快,也确实越来越直,显来跟在后面已经力不从心,只好松开手,说道:“慢点啊……”
这阿根好像没听见,一个劲地往前冲去。可很快,前面就是草堆,无路可走。连忙转弯,却又拐不过来。斜着身子,一头撞进了两座草堆的中间。显来飞跑过去,拖出了阿根。看见阿根满头的草屑,一副狼狈相,显来哈哈哈地笑岔了气。
以后的几天,阿根和显来又一起来了几次,两人总算初步学会了骑车。只是两人和那些草堆,也好像缘分不浅,一次又一次实实在在地撞了个满怀。
就是这一次次地撞击,把阿根的灵感都撞来了。
那天早读课前,阿根特地早早去了教室,把一张纸条塞进了艾红钰的文具盒:“今晚下晚自习后,校门外等我,往西走。”
中午,艾红钰在家里又烧了一瓶酱瓣黄豆,说是带给要好的女同学。晚饭时,艾红钰跟妈妈交代说:“今天晚上我们班上要班干会,可能回来晚点。你们放心啊。”
艾建海一听来劲了,忙接过话:“姐,我也去听你开会。”
艾红钰的妈妈拦住了:“姐姐开会你去干什么?早点睡觉!”
晚自习下后,阿根和显来打了个招呼:“我去平老师那里借本书看看啊。”说完就先走了。
一出校门,阿根就躲在了一个拐弯处,低着头来回走动,又不时地偷看着校门口出来的人,尤其是女生。
只一会儿,阿根就看到艾红钰匆匆走了过来。
阿根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向西,沿着学车的路线登上一座大桥,然后走到雌港河的对岸,急急地走向那片打谷场。
艾红钰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登上了大桥。遇到对面有人了,就低下头慢慢走;没人了,就急急地紧追几步。过了桥,基本上就没人了,立即快步跟了上去:“阿根,你这是去哪里?”
“去那个打谷场,我们白天在那里学车的,很安静,还有地方坐。”阿根解释说。
到了打谷场,果真是四下无人,绝好的约会场所。
阿根走到一个草堆前,准备拉出一些囊草来,两人好坐下说话。谁知道艾红钰一把抱住了阿根,埋头就寻找起阿根的嘴来。
两个人越搂越紧,越吻越亲,气也喘得越来越急。
终于,阿根的手忍不住了。阿根悄悄地把手从后背移进了艾红钰的上衣内,{dy}次通过手掌触摸到了艾红钰的肌肤。柔嫩,温暖。滑滑的,丝绸一般;嫩嫩的,凉粉一般;暖暖的,被窝一般。这感觉很能诱惑人。
阿根的手在艾红钰的后背移来移去,两个人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又搂紧。{zh1},阿根的手还是游移到了艾红钰的胸前来。
而且,是两只手一起前行。
艾红钰感觉到了阿根手掌的慢慢位移,感觉到了阿根正在一点点地探行。她紧闭着眼,没有躲让,只是喘息。当阿根停在了艾红钰的胸前不动时,她禁不住身子一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兴奋立即涌遍全身,滋润在每一根神经末梢上,停留在每一个细胞里。她再也控制不住,也把手伸进了阿根的衣服里,摸索起来。
其实在老家,阿根看见过女人的乳房。不过,那大多是已婚的妇女在街头巷尾奶孩子,旁若无人,只是低头看着孩子的吃相,一脸幸福的模样。像少女的乳房,他是{jd1}不可能有机会看到的。可今天亲自触摸到了,才知道她的坚挺而有弹性,是多么的独特,多么的神奇。那种从异性身上获取的别样快乐,是无论吃多少油条考多少分,都无法替代的。这份快乐,来得也太顺利了。
可阿根还不满足。
他突然有了继续探访艾红钰最私密地方的念头。尽管他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这是不是违法,不知道这是不是不道德,可那种探个究竟的欲望却是越来越强烈。
艾红钰注意到了阿根的细微变化,用肢体语言阻止了他,低声说:“你看看有没有人……”
阿根这才突然醒悟,才想起来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偷窥的目光,吓得连忙缩手。私下里四周环顾了一下,除了麦田还是麦田,除了河边摇曳有致的芦竹和路上婆娑有声的树叶,还有身旁这几个静默的大草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松了一口气,对艾红钰说:“没人。”
艾红钰笑了,轻声说:“呆子,我们两个不是人啊?”
“嗯,是……”阿根答应着。艾红钰没有感觉到阿根脸都红了,只感觉到他的脸颊很烫。阿根还是鼓足勇气,紧接着在她耳边的轻言轻语:“阿钰,我想摸摸下面……”
艾红钰的脸也一下子飞起了红晕,只是不知道朦胧的月光是否已经看清她的脸。但和煦的夜风却听清了,听清了艾红钰低低地答应:“嗯,听你的。只要你喜欢……”
阵阵欣喜从阿根的耳鼓迅速流淌进心房,再电流一般地传递到阿根的右手。
阿根左手搂着艾红钰,右手慢慢探下去。
谁知道,这一探,却把一向傻乎乎的阿根着实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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