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腊月,接到外县农村大舅的电话,邀请我们几个外甥去他家过年。但直到除夕前两天终于成行,一路上大家兴奋地谈论外婆家的变迁……,汽车沿着平坦的乡道水泥路到了村口。远近的村庄时不时传来稀稀落落清脆的鞭炮声和伴有尖厉的猪叫声,沉寂的村庄也喧闹起来。
虽然时隔多年,仍依稀记得太舅家的老屋所在,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一栋高大的三层楼房,还带有前后院,想像之际不如现实快。
回想儿时母亲带着我和小弟到外婆家过年,大舅在当地是远近闻名的农家多面手:酿酒制醋、杀猪宰羊、修房垒灶、木工细活乃至操办红白酒席等,凡是农家所需的技艺,样样精通;他为人厚道、勤劳善良、乐于助人、每逢年底腊月杀猪宰羊时,更是成了乡邻争请的大忙人。
终于等到大舅来外婆家杀年猪了,家里一下热闹起来。不论谁家杀年猪,总要围上一堆人凑热闹,我手牵小弟的手跑前跑后看杀猪,跟着凑热闹、碍手碍脚挨了骂还照挤不误,视为儿时的一大乐趣。当猪毛被刮净、圆滚的肥猪挂上木梯后,开膛剖肚,割下的头刀猪肉就是家里用来招待客人的。
吃饭时,按乡俗规矩,小孩是不让上餐桌的,我们这些娃娃就由大舅母领到厨房招待用餐,但吃的也不会比餐桌上大人们差。我不甘寂寞端着饭碗,夹起几块猪肉就跑到厅堂看大人们敬酒。主人先给客人斟上一碗水酒,照例有相互祝贺、道谢的话,满桌热气腾腾的酒肉香扑鼻,忍不住又溜到桌边,母亲赶紧给我夹菜让回厨房吃去!外婆陪着主客坐在上首席,母亲不时劝告舅舅们少喝酒,多吃菜。他们只顾猜拳行令罚酒,小舅不胜酒力,几轮下来致使烂醉如泥。原来农家自酿水酒,头道水酒浓味醇可口,但后劲十足,往往很容易醉倒人。那年月生活非常困难,平日里大家都没有喝酒习惯,只有逢年过节,腊月杀年猪才能痛快喝上一回酒。见大人们夹起餐盆中大块肥肉,油晃晃、亮晶晶、入口香嫩鲜美,嚼得津津有味,似乎山珍海味都难与之媲美……
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几十年沧桑岁月,大舅须发皆白,但身体尚健、精神矍铄。弟弟好奇问道:“大舅现在过年还杀猪吗?”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思维敏捷,听了高兴地说:“人老了,还能干些手艺活,如今生活富裕,再也不用xxx年猪啦!说完带着我们去厨房参观,各类年货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是啊!
感叹岁月真能改变一切。抚今追昔,不论是我们家还是大舅家,改革开放三十年,巨大的变化,使我们早已脱贫奔小康,旧貌换了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