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上中班。他和姑父、干哥，还有周来福以及厂区边的李洪一个班。上班也没有时间约束。只要早班下班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上午十点吴玉来到村集市上瞎逛。走进茶馆里，杨华和刘洪军已经在那里展开了xx战斗。三人一直闲耍到下午四点多才骑车去厂里。 {dy}次下矿井干活，吴玉心里特别激动。换了班衣刘洪军磨钻头去了，他跟在杨华后面进了井口。走了几米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拎开矿灯，吴玉仔细打量着矿洞里的地形。隔 矿井里面三个灯光迎面而来。借着灯光吴玉上下打量也没认出谁是谁。整个人的身上、脸上、嘴唇和牙齿全是黑的，只有两颗眼球子在来回转动。中间一人用灯光射着吴玉说：“玉娃。你也来上班了哦。跟他们一起打掘进吗？” 吴玉认不出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谁，出于礼貌还是“嗯”了一声。后来从杨华口中得知和他说话的不是自己的表叔。 走了一百多米的平巷来到一级平台，左边放着一台离合绞车。绞车正在运行中，俩人就傻站在那里一声不发。因为矿里有规定：“行车不行人，行人不行车。” 下了一级平台走了 一推车的正在连绳头，杨华问急步过去问道：“朋友。下班没有，还用车不？” “下班了，这两个空车你们拿去用就是了。”那人说。 杨华推着空车走在前面。吴玉先还觉是没什么问题不算太重，可是转过弯就有些力不从心。这轨道都是进去有些上坡度数，这种掘进方法有利于推重车出来。走了三百多米平巷终于到了碛头上，吴玉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碛头只能放一个空车。杨华把另一个车推到一根岔道上放好后，拍了拍屁股和无名坐在碛头上歇息。不多时刘洪军和周来福也来到碛头上，李洪负责在井口外翻重车里的沙和推空车放下来提车。 由于吴玉是刚下井的新工人，刘洪军就安排他专门推车。空车很快就装得满满的，三人好像嫌车小了些，还在往车里装砂石。杨华叫吴玉跟他一起推一次，也好熟悉一下巷道里的路途情况。重车刚一起动，吴玉一点力也没有用上车就跑了起来。杨华两手抓住车的推手一步跳到车的碰头上。吴玉心想这那里是推车是明明就是在吊车吗。车速越来越快，巷子时的风吹得人有些阴冷，一转眼功夫就跑进了车场里。 进了车场杨华就对吴玉说：“你推车过来后只要有四个重车，就连好去打铃。千万不能多挂，只能是四个重车。还有就是打铃呢？一下是停，两下提升，三下就是叫上面放车下来。一定得记好。要不然出了事可不得了。” 李洪早就把空车放了下来等重车。这次两人共同推一个车，因为空车进去多了也放不下。来到碛头刘洪军他们又装好了一车矸砂。吴玉用衣服擦了把汗，自己学杨华那样推车出来。刚过岔道“啪”的一声重车四个轮都跳出了轨道。 吴玉傻了，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心里暗自骂道：“你还真是专门跟我做对啊！狗日的，好像华哥的话你才听。” 吴玉带着骂声迅速跑到碛头上，告知大伙应该咋办才能把车弄起来。刘洪军这次亲自出马，拿了两根 他们用的是xxx的方法，使出自己{zd0}的力抬车。吴玉在听到刘洪军大喊“起”时，他自己xx可以听到身上的骨头都在响。车的前面两个轮子很快上了轨道，可是后面还有两个呢？吴玉想着就有些后怕。但是这次出乎了吴玉的想象。刘洪xx两根短道放在后轮边用力一推，车就跑上了正轨道。 吴玉的汗水从一开始就没有风干过，口渴难受。见岩洞上在滴小水珠，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昂着头去接那下落的点滴。吴玉中午吃的三大碗饭早就没了。十二个空车总算装完了所有的碎砂。 他不用再推空车了，垂着两手慢慢的往碛头走去。巷道里的风很大，汗水风干了反倒觉得有些冷。他有气无力的来到碛头上，他们正在准备xx眼吴玉也帮不上忙。吴玉见风袋没有挂好，捡了几颗道钉想把它挂起来。 钉第三颗道钉时不小心让斧子把手划了一道口，吴玉抓起黑泥就往手上摸。脱口道：“今天的运气咋就这么不好喃！刚上头{yt}班就让小刀把手整出水了。” 刘洪军立即打住了他的话，道：“别乱说话！在井下得讲究。水不要说水。要说‘老灰’。刀你要说‘马驹’。石头你更不能说石头，要说沙。” 吴玉{dy}次听到这么多专业的语言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矿灯突然熄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吴玉矿灯的泡烧坏了刘洪军就叫他自己先出井口，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后面那三个微弱的灯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干脆闭上眼睛顺岩角摸行。走出不远吴玉再回头也看不到一点点光了，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啪”的一声，吴玉的腿撞到什么东西。他忍着痛没有叫出声来，用双手去摸那撞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自觉告诉他已经走到了底部车场，摸着空车又前行了几步，这几步是他走的最快的。离开空车刚走两步又是一个跟头，这时无名才想起先前挂好砂车还忘记打铃就进了碛头。这也是好事，不用再摸黑了。铃子离重车只有 车速越来越快，吴玉耳边除了风声和车轮声外什么也听不见。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两眼还是睁得圆圆的。希望能从这里看到一点点光明。他心里自言自语道：“那些让踏方埋在下的人会是怎么过的？一下就死了还好，如果没有死成……”吴玉再也不敢想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绞车房里的一点点光。那一点光和萤火虫着不多。也许在黑夜里这座山看那座山有人在点火柴都比它亮。吴玉想喊，但是没有喊出来，毕竟那样太小题大作了。 {dy}个车刚上平台吴玉就跳到另一边的空车道上。李洪正在那里等所有重车一起上平台，他一只手抓住绳头另一只手抓住插销和车子同速退跑。等车全上了平台用力一拉，就取掉绳头站到一边仍砂车自行随轨道行驶。 “你矿灯灯泡坏了啊？”李洪说：“他们要多久才上来？你跟绞车工先出去这里我自己整就行了。” “可能还要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他们在xx眼，我先出去洗澡了。”吴玉说。 出了井口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整个人也仿佛轻松了许多。夜空上繁星点点，夜里再黑也能看到一些可视之物，可井下就是白天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吴玉接着就是一声长叹。洗完澡出来已是晚上十二点整，肚子饿得难受伙食团却早关了门。他不好意思叫门，站在井口边的土坝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井下的几人摆着龙门阵出来。 他们洗澡都很快，十几分钟就从澡堂里面出来。杨华不像吴玉那样客气，一出澡堂就是拍门大吼：“老板娘，快起来！饿来遭逑不到了。快点起来弄饭！”杨华就这样一直拍门，直到屋里的灯亮了才没再继续。 四碗饭下肚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吴玉回到家里倒床就睡。他实在太累了，可回想那四十张红头像什么累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