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姓葛,名阿娜。祖籍南马镇礼村,嫁到安恬村马顺良家。她大约生于1919年,卒于2009年,享年91虚岁。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性,一生坎坷,与世无争。外公给我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只记得他很喜欢喝酒。每次好像都要喝一大碗,是家里做的那种黄酒。他喜欢留长指甲,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他是一个篾匠,整天在家里做些篾活。有一次,我兴冲冲地到外婆家,不小心踩到了篾条。只听得“啪”的一声响,篾条碎了,外公一声雷鸣般的喝斥,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后来妈妈解释说:“当时外公肯定不知道是外甥来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凶!”我深以为然。
可惜外公不长寿,大概在我六岁时,有人来找我妈妈。妈妈当时一路哭着走了,搞得我心里特别紧张。后来知道原来是外公过世了,他不知得了一种什么病,突然之间就病倒了。后来送到医院时已经不行了,据现代医学看来,应该是发痧吧!外公去世时外婆66岁,后来来提亲的居然还不少,但外婆从来也没动过心,她一直寡居。
外婆家旁边的池塘
外婆家原来家境尚可,但遭遇了四次大火,变得一贫如洗。现在的房子还是土改时分到的。外婆一生生过九个孩子,但养活的只有5个。多亏外婆精打细算,才使一家人勉强度日。{zd0}的是个男孩,也就是幸存的{wy}的一个舅舅。我妈妈排行老二。舅妈是外婆娘家哥哥的女儿,喊外婆叫姑姑,但两人的关系变成婆媳关系后却一直不怎么好,这好像是东阳人的通病吧!外婆家只有一间一层的瓦房加一间正房,却挤下了七人之多,真是令人难以想像。这口小池塘维系了当时许多人的生活,也是我小时候的乐园,当时还能捉到不少鱼呢!
懋德堂檐角
外婆家很穷,但小时候的我却很喜欢去。外婆家门前有块空地,当地叫门堂,这么多年也没有浇上水泥地。在当时却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可以玩钉铁钉、滚铁圈、追逐做游戏。门堂的右边是“懋德堂”,现在已经成为文物保护了。当时住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姑姑、阿姨等好几家人。去外婆家我想{zh0}玩的莫过于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放鸭子,还有和姨父一起到山上看西瓜。外婆一直很疼我们,有好吃的总要留给我吃。我经常对外婆说:“我长大了帮你挑水,给你钱花。”外婆笑笑。记得我十岁生日时,妈妈说外婆肯定会给我一件很好的礼物。当时心里充满了期待,接外婆一直接到南城村,大约有3里多路吧。外婆给我的礼物是一双解放鞋,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仍然很高兴。因为我总以为会是什么玩具之类的,或者是什么好吃的,而解放鞋在当时依然是十分缺少的。
舅舅家的老房屋
舅舅早年挣下的石房屋
外婆只有舅舅一个儿子,自然是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这间房屋是舅舅年轻时到江西打工挣来的钱造的。外婆原告住的老房屋拆掉让给孙子造新房了,所以占据了舅舅家的一个角落住下。如此一来,原来紧张的婆媳关系变得更加奥妙。外婆与人为善,与左邻右舍都很好相外,唯独与自己的媳妇常闹别扭。于是,她就经常去四个女儿家住。小女儿嫁得近,是同一个门堂里的,自然用不着去住了。大女儿就是我妈,离这里比较远,住得也是不多。倒是二女儿,嫁给外婆哥哥的儿子,也就是古代{zss}的对门亲。绕昏了吧,我自己也有点糊涂了,哈哈!二阿姨家里条件不大好,但对外婆照顾得真是没说的,加上那里有不少旧识,所以每年必住上一阵才行。
外婆信佛,无论多远,总要去朝拜一番。平时省吃俭用的她,买祭祀用品是不会吝啬的,这或许与她坎坷的生世有关。不过,她的四个女儿都挺孝顺的,让她的晚年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不愁吃穿。哪家村里有戏务必接她去看,哪家有事需要老人看家,她更是乐得去。因为她和舅妈也不大相投,能住女儿家久一点还是好的。特别是年纪大了以后,更是像个小孩似的。
外婆临终前有一段时间脑子有点痴呆,耳朵也聋得厉害,但对我的名字总是念念不忘。每年去外婆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留几块人家分来的饼干和糖果塞给我,让我带给儿子吃,当时心中感动得不得了。到后来,外婆连四个女儿也不大认得了,只记得三女儿的名字,这让大家都浠嘘不已。更不幸的是,老人去年有一次摔断了腿,疼得厉害。没办法,动手术年纪太大了,只好给她吃点止痛片。这种药比较散力,但老人很喜欢。
最终,外婆还是离我们远去了,但愿她在佛祖面前得到一个好的归宿,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