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螺髻山续_陶晓何的空间

     

                           

王黑娃,大名王福才,文化程度小学二年级,绰号“王野人”,皮肤黑亮。他那双叫人捉摸不定的眼神时而明亮时而暗淡。他可以突然哈哈大笑,又可以突然沉默得令人窒息。他没有固定的铁哥们,但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在农场的日子里,他经常无师自通的干出了许多啼笑皆非的新鲜事。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牙痛算什么,拔掉它!

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服药、找医生是大家的{sx}。但王黑娃却与众不同,那年他才17岁,被突如其来的牙疼折磨得实在忍受不了。农场里有一个医务室,xx这些小毛病是没有问题的。但王黑娃似乎不相信医生,他凭着自己的“经验”,找来几把他认为是药的草根树皮,煮了来喝,然而无济于事。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找来一把钢丝钳,张大了嘴,夹住那痛牙,摇了几摇,想将其拔下来。而那牙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生我养我的地方”,顽强地坚守住阵地。王黑娃也痛得喘着大气,暂时放下了“毒手”。

闻讯看“表演”的人多了起来,王黑娃似乎有些得意。不顾大家的劝说,坐到一张破藤椅上,歇够了气,口中念到:“长痛不如短痛”,再一次用钢丝钳夹住了那痛牙,双眼圆睁,气沉丹田,使出全身力气,喉咙里发出“嘿”的一声响……胆大的“观众”赶紧退了一步,胆小的“观众”急忙以手掩面。说时迟,那时快,那痛牙没料到它的主人会突然用力,冷不防没站稳足根,带着殷红的腐肉,跟随钢丝钳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在大家惊恐的眼神中,王黑娃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从椅子上撑了起来,露出一脸轻松和惬意。

玩火于股掌

火,给人们带来许多好处,但它却不是温和的,稍不谨慎,就会咬人。而王黑娃却敢于将火作为玩具,随便于股掌之间。

冬天到了,我们围坐在火炉旁边。不知是谁掏出了香烟散发给大家,有的人忙着划火柴或是用木条引火,但王黑娃却说开了:“点个烟都那么麻烦,看我。”说着就伸出几根指头,从火炉中慢悠悠地拈起一块燃得通红的焦碳,一连替人吸

燃了七、八支香烟,然后拍了拍了手上的灰烬,惊得大家好一阵瞠目结舌。王黑娃又说:“这有啥希奇的,我再给你们表演一下。”

只见他又将手伸进火炉,将炽热的火球一个个抓出来,挨个摆在地上,再把鞋袜脱了,赤着双足踩上还是烈焰腾腾的火床上。只听一声声嘶嘶的响声,一阵

阵肉皮烧焦的臭味。王黑娃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到火渐渐的被踩灭。扳过他的足一看,怪了,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杀狗

彝族人是不吃狗肉的,这就给我们好吃的年轻人提供了最有利的荤腥食源。我们经常从山寨中花一两元钱买来一只失去作用的撵山狗,盆煮锅烧,成为碗中佳肴,临时改善一下清贫的生活。

看见男知青们经常打“牙祭”,又不好意思吃“巴皮”的女知青们,终于买回了一只足足有二十多斤重的大公狗,然而却没人敢屠杀,请这个,求那个。男知青们或是不愿意或是没有胆量。{zh1}找到王黑娃,王黑娃二话没说,欣然答应,且不要任何报酬。

我们杀狗,一般都要动用好几个人,绳捆索绑,乱棍击打。但王黑娃却说:“那样血放不干净,肉不好吃。”那他又是怎样杀狗的呢?

王黑娃找来一块棒子骨,从女知青手中牵过那条公狗,将一把磨得铮亮的xx含在嘴里,脱掉外衣,一副刽子手的摸样。他一手拿着骨头,试着骗取那狗的信任。奇怪,那本来凶象毕露的公狗仿佛知道了大难临头,不停地打着呵欠,xx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过了好大一阵,才勉强去含递过来的骨头。就在这一瞬间,王黑娃已将狗的吻部死死地握住,并顺势双腿跨在了狗的背上,另一只手从嘴上取下xx,对准狗的左肋,“噗”的一声,鲜血立刻喷涌而出。那狗依然没有反抗,低头看着自己的鲜血,哀叫着轰然倒地。

装神弄鬼

我们宿舍对面,是一条公路,跨过公路,是一大片碎石堆砌的荒坟,越过荒坟,是一处壁陡的悬崖,悬崖下,有一座原林场留下的20千瓦的小水电站。每逢枯水季节,发出的电还不如油灯的亮度。特别是走廊中的路灯,晃晃悠悠,冷清中带着几分恐怖。别说是女知青,胆小的男知青在晚上都不大敢出门。

一个晴朗的夜晚,明亮的月光均匀地洒在山沟里,道路、屋顶、岩石,都显得格外得惨白。凉风掠过树梢,发出一阵阵凄楚的觫觫声,时而,一只夜鸟怪叫着从草丛里窜起。

离午夜还早,大概也就十点钟吧,一位女知青壮着胆量,要到厕所去方便。这厕所是一顶帐篷改造的,正中用一张帆布分出男左女右。

这女知青还没有走拢厕所,忽然看见一团如人形的白色东西在空中摇摆着、飘动着。吓得她尖叫着跑回寝室。战战兢兢的向同伴们讲诉了她的发现。同伴们当然不相信她的“鬼”话,打开门去看个究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果然有鬼!这一晚,女知青们不敢睡觉了,守着清灯熬到了天亮。

带话要带长,“鬼”的出现在传说中越来越恐怖,越来越真实。也难怪,这群多少有点知识的半唯物主义者这么相信真有其鬼,还得从另一件事说起。

1968年,一名成都女知青嫁给了原林场留下来的遂宁籍工人,便触动了知青的情结。在这名女知青的婚礼举行时,不知那几个捣蛋分子悄悄地送了一个花圈,恰逢此日,老天爷也好象看不惯“这不该有的婚姻”,一时间,雷电交加、暴雨狂风,雨过之后,一条死蛇又出现在这对新人的门前。第二年,那位女知青产下了一个死婴,这死婴最终交由胆大的王黑娃去掩埋了。

几天以后,喜欢恶作剧的王黑娃找来几件烂衣服,捆成一团,来到女知青寝室门口,说:“把这个死娃娃丢进来啰。”吓得女知青们一阵惊叫。

这天晚上空中飘动的白人引起几个不怕鬼的男知青的重视,决定破除迷信,抓住鬼怪,便给女知青们出主意,应该如何如何……

又是一个夜晚,那白人又出现在空中。女知青们虽然害怕,但想到有男知青在暗中保护,便互相鼓励着,悄悄来到那白人的底下。不出所料,果然见一个人拿着竹竿顶着一件破烂的白衬衣在那里晃动。她们大喊一声,扑上去,牢牢地抓住这活鬼。仔细一看,结果是王黑娃!女知青们好一顿臭骂,王黑娃却裂开嘴笑得个前仰后合。

王黑娃装神弄鬼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他还有一个绝技:一支盖碗茶的茶碗,放在手心当中,一阵抚弄,便发出嗡嗡的响声,他便用这道具经常在夜晚躲在隐秘处吓人,但大家依然喜欢他。就是在“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中,也没有人将他的“罪行”检举出来。


1 2009-05-25 07:57 |
祝你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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