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得来全不费工夫

    身穿蓝色工作服的老头们把梯子架在要遭厄运的名画的陈列架旁。

不出他们所料，一个女管理员立即走了过来。

    “你们准备干什么？”她声色俱厉地问。但是，沃罗比约夫正确地估计到，管理员不可能熟悉所有工作人员的面孔，因为美术馆如同其他单位一样，不可能不人浮于事。

   “我们把它拿去整修一下！”沃罗比约夫不慌不忙地答道，而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一言不发，因为他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

   “这梯子真怪？”女管理员惊奇地问。

   “试验性的。”沃罗比约夫又泰然自若地解释。“它是一位民间巧匠根据美术馆的订货制作的。“科利卡！””他对米亚契可夫叫道。“你等一下，我就来！”他丢下丧魂落魄的伙伴走了。

   在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眼着，所有一切都开始晃动、旋转：伦勃朗的画、老态龙钟的管理员、参观者，以至于他自己。沃罗比约夫的乐观的声音使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恢复了生命：

   “我关了电门，切断了警报装置。科利亚，你托住画，而您，”他请女管理员帮忙，“请扶一下梯子。梯子很牢靠，但是难免......”

   米亚契可夫用僵硬的双手抓住镀金的画框，女管理员扶着梯子，瓦连京.彼特罗维奇开始往上爬。

   参观者都聚集到这几个工作人员的身边来，不久，就挤成了一堆。所有的人都想{zh1}看一眼正在被取走的画。沃罗比约夫灵巧地解开绳结，然后爬了下来，收短梯子，从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手里接过画，命令他说：“把梯子拿走！”接着，向女管理员点了点头，拿着画向出口处走去。

   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跟在沃罗比约夫的后面，仿佛向绞架走去。他手中提着梯子，就象是用来爬上绞架、把头套进绞索的阶梯一样。

   他们又通过了检票处，沃罗比约夫又把米亚契可夫领到厕所里。瓦连京.彼特罗维奇把同伙推进小厕所间，把梯子改成拐杖，将艺术珍品递给了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拿一下！我去开电门。”

   “他们自己会开的，”米亚契可夫反对说。“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

   “现在美术馆的整个警报系统都被切断了。万一被真的盗贼利用了呢？”

   “你说得对！去吧！”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反插上门，同手中的伦勃朗真迹一起留在厕所里。

   几分钟后，瓦连京.彼特罗维奇回来了。

   厕所里死一般地寂静。

   “科利亚，你在哪一间？”沃罗比约夫惴惴不安地问。

   “我们在这儿？”传来了一个胆怯的声音。

   “我们是指谁？”沃罗比约夫惶恐不安地问。

   “我和多玛！”他用伊索似的语言提示说。“难道你把我们偷的画给忘了不成？”

   沃罗比约夫环顾四周，谢天谢地，厕所里除了他们，别无一人。

   “放我进去！”长官命令说。

   沃罗比约夫走进小间，又插上门闩。他脱掉衣服，把台布从身上扒下，小心谨慎地将画包在里面，用绳子扎好。他把工作服放进包里对米亚契可夫说：

   “瞧，这多简单！”

   要出美术馆，还得经过衣帽间。管衣帽的人对行窃者一点也没注意。但是，出口处都站着民警。他是专门守在这里，不准把任何东西带出美术馆。

   尼古拉.谢尔盖耶维奇意识到，翘鼻子的民警和走在前面的沃罗比约夫的背影，是他失去自由前、能看到的{zh1}的眼中物了。

   “您拿的是什么？”民警开门见山地问。

   “伦勃朗的画！”沃罗比约夫回答得也同样直截了当。

   民警以为是玩笑，满意地笑了。民警颇有幽默感，正是这一点救了两位朋友。

   拿着画的沃罗比约夫打开了大门，让米亚契可夫先走。

   “请！”

   “你瞧！”当他们来到大街上、向无轨电车站走去时，沃罗比约夫说：“任何时候都应该讲真话！”

   然后，他们乘上无轨电车，有一个乘客挤了沃罗比约夫一下。这时，米亚契可夫已经渐渐地恢复了常态，他用责备的口气说：

   “同志，请小心点，他手里拿的是美术馆的画，这是人民的财产！”

   创世纪的盗窃案就这样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