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
鹑
我用稚嫩的双手,别扭地握着长杆闪着寒光的钐刀,把刀杆的上端使劲地夹去腋下,错动着脚步,力扭着肢体,钐刀在草根部刷刷飞过。绿草倒聚成行,排刀掠过回首顾望积草趟趟,如群蛇竟技,碧带风波。
稍息片刻,心悦力作,叉开马步,双膀较劲,锋光宛如流星,在草下闪过,唰!唰!唰!草倒之处,突然一只鹌鹑恰似弹丸堂射引我目索,在空中又如自由落体,摔在我的脚侧,露着抚幼的胸皮,紫红无遮,奓伸颤抖着翅膀,腿挺直哆嗦、无头血泼,赤染碧草,气息回噎,惊我地坐。眼前的一幕,更让我惊愕,鹌鹑的头颅,在巢窝的壁搁,大睁着双眼,仿佛看着待哺的一窝,“死不瞑目”千真万确。小鸟们酣睡舒展,下颌搭背互挽,霜抚似的细毛,宛如绒球一团,朔月的大嘴好像在梦中正享受着母爱的乐欢。阳光下,母亲的翅膀遮暑驱热;狂风怒吼大雨滂沱,母亲的躯体就是铁壁铜墙安然自若;鼠蛇侵扰,母亲的利嘴似钢钎铁钺,蛇逃鼠遁幼鸟欢跃,尽显巾帼本色,幼鸟对着妈妈嘴亲肤贴 ······。 只有母亲在子女才安全快乐。
我想着,看着,小鸟开始蠕动,相互挤蹭,突然五只小脑袋脖径齐伸,前探力索,口张的恰似上下颌断裂,黄黄的嘴唇,前凸出稚嫩的啄尖,各个力伸,晃动频连,似呼在呐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看着幼鸟的脖伸脑颤,鸟妈妈未瞑的双眼,我心悸体颤,泪若溪水流连,抽噎急转,抓到几只蚱蜢飞蛾,往幼鸟张大饥口里填,小鸟伸脖顿咽,表现出不尽的香甜,然后酣睡之态露出笑颜。我的内心稍安,又继续飞钐疾镰,做履行职责的社员。
第二天我特地为它们准备了早餐,匆匆来到鸟窝一看,顿足瞪眼,带着哭喊,这是怎么了!这是息么了!窝空草毛乱,绒绒细毛还带着血迹在巢壁贴粘,它们已成了蛇鼠的美餐。只是{yt},母遭利斩、五崽殇完。我仿佛看到一名刽子手,须毛奓刺,横眉立目,恰如凶神恶煞一般,手里握着粘满鲜血欲滳的鬼头大刀,站在我的面前,让人粟寒和憎厌,这不就是我吗?我泪作倾盆飞如雨,内心充满对母子愧憾,此时只有责已的悔语和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