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小说】补鞋哑女

                                                文/风晓含情

我的高跟鞋，鞋跟掌磨损了，弃之可惜，穿之行走时费力。大冬天，想找个补鞋摊还真有点难。

经过打听，询问到市明心街菜市场里，有一个哑巴女人补鞋摊，听说哑巴女人补鞋价钱昂贵，但有一样，哑巴女人补鞋补得好。

为了给自己省一双鞋钱，我还是决定拜访一下补鞋的哑女。

我开着车子，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沿着明心街的路边，睁大双眼，寻觅到了哑女补鞋摊。

我隔着车窗，看见一个围绿色头巾，穿红花袄的女人，坐在路边正低着头钉补着鞋子。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哑女补鞋摊了。

当我打开车门时，一股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不觉得打了个寒战。

我下了车走近补鞋摊，一屁股坐在为顾客准备好的小木椅子上。补鞋的哑女大约四十多岁，身穿蓝色围裙，围裙上沾满了土星，她双手戴着霹雳手套，冻红的十个手指头暴露在刺骨的寒冬里，依然在不停的穿针引线。“好像手指头的简易劳作，也能驱寒呢！要不然，她怎不怕冷呢？”我心里这样琢磨着。在她身边有好多双破旧的鞋子，能够发出声响的，是她身旁的钉鞋机，钉鞋机一会儿哒哒的奏出乐曲，一会儿闲下来，只是哑女的手一直也闲不下来。

我随即脱下来一只鞋，指着残损的鞋跟要哑女看，哑女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对顾客不屑一顾，只xx鞋子，她放下手中的活，接过我刚刚脱下来的鞋子看了看，向我伸出四个手指头，随后又伸出两个指头，然后又指指鞋子，边指鞋子嘴里边呃呃的与我交谈，她的意思是说：“补一只鞋是四元钱，补两只鞋是七元钱。”呵呵，我暗笑，心想，在别处，补一双鞋才五元钱。于是，我学着哑女的样子也比划着手指，边说：“两只鞋六元钱可以吗？”都说哑巴是十聋九哑，可我还是本能的与她说着话。她看着我的比划，再看我的嘴形，她摇头，扔下我的鞋子，继续手中的活计。

我见状，心想，看来哑女这里是不讲价的，再者和这样的人是不好沟通的。于是，我轻轻地踢了踢扔在地上的鞋子，冲哑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只鞋子七元钱的价格。

哑女很聪明，见我同意依她的价格钉鞋，连忙拿起鞋子，将鞋子撑在鞋柱上，鞋跟朝上，哑女从身边拿来一块补鞋跟的皮垫，量了一下鞋跟的大小，用剪刀裁了一块和鞋跟相符的皮垫，钉上铁钉，使鞋跟和皮垫牢牢吻合，然后将皮垫的边缘用钢锉磨圆。她的动作娴熟，稳准，利索。不一会儿一只鞋便钉得完好如初。

可是，哑女钉的鞋再好再快，我还是觉得等不及，因为我感到冬天的严寒，冻得我直打哆嗦，说真的，牙都被冻得咯咯的作响。

我穿上钉好的一只鞋子，禁不住受冻的我，一只脚蹦着坐到车里，在车上隔着车窗看着哑女钉鞋。同样的速度，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雷厉风行，很快另一只鞋子被哑女的灵心慧手，钉得xx无缺。哑女把另一只钉好的鞋子送到我的面前，转身又坐在她的工作椅子上，继续着活计。

我穿好鞋子，下了车，感觉钉好的鞋子，走起路来顺畅多了。我掏出二十元钱，给了哑女，哑女接过钱。我特意向哑女摆了一下手，示意不要找钱了。

当我欲开车时，看到哑女急切的呃呃着，拿着找给我的零钱向我招呼着，我隔着车窗，摆摆手，喊着说：“不要找了。”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哑女在寒冬里工作的情景，不免对她有了一丝恻隐之心。

我打着车子，车子缓缓启动，哑女拍着我的车窗，手里举着钱，拼了命的要给我，我摇头，说：“不要找了。”此时的哑女，猛地跑到我车子的前面，距离我的车子有两三米远的地方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得不停下车子，打开车窗，探出头，仍然摆着不要找钱的手势，可哑女呃呃的使劲摇着头，顺着车窗的缝隙，将那十三元扔进我的车里。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哑女冲我笑笑，转身又坐在以天为屋顶的工作间里，低着头继续忙碌着……

我看着哑女含笑转身的那一刻，心想：“谁说哑女补鞋摊补鞋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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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晓含情

2010年1月16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