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提交日期:2010-1-19 2:10:00 | 分类: | 访问量:8
三•蚕丛之神
蜀山氏在瓦屋山一带享有非常优越的生活条件,水源丰富,食物不缺,居住宽敞。{wy}感到不足是衣着,树皮和蓑草的确太粗糙了。于是,如何改善衣着,成为一个重大攻关项目摆在全氏族的面前。
蜀人养蚕取丝,经历了两个漫长的历史发展时期。在蜀山氏阶段,生产力水平相当低下,男人上山狩猎,或入水捕鱼,妇人则在竹林中采笋。女人心细,发现了有一种虫,使人感到毛骨悚然。但是,这种虫会吐丝,做成茧壳,把自己包起来。她们把这些茧壳带回山洞里,堆积起来,睡在上面,也像蚕虫一样,把自己包起来,真是舒服极了。大概又经过了几十上百年的探索,才找到了一种把茧壳撕开或捣松的方法,这样可以使数量有限的茧壳成倍增长。以后又渐渐学会了抽丝,就更能发挥蚕茧的作用了。这时所取的丝,与其说是蚕丝,不如说是虫蜀丝,工作十分艰苦。在《山海经•海外北经》中有这样的描写:“欧丝之野,在大踵东,一女子跪,据树欧丝。”非常形象,荒郊野外,一群女子,跪在树下,抽取蚕丝。男人们哪里去了呢?“渔者持鳝,妇人拾蚕”(《韩非子•内储说》),男人下河打鱼去了,原来这是分工不同。
由于蚕茧的广泛使用,分散在树林中的野蚕寻找起来很不容易,而且数量极少。人类开始运用自己的智慧,把蚕虫集中起来,让它们在竹丛或树丛中结茧,这样既可减少蚕虫和蚕茧的自然损失,又可省去到荒野中拾茧的劳作,因而产茧量大大提高。这种蚕是经过对魙蠋的改造而形成的,两者有很大区别,正如《淮南子•说林训》所说:“蚕之与蠋,状相类而爱憎异。”妇女们见到蚕虫,感到很可爱,再不象从前“见则毛起”(《韩非子•内储说》)了。这是蜀族养蚕史上的一次划时代的大飞跃,也是中华民族养蚕史上的一次历史性大飞跃。从这时起,蜀山氏已不再是原来的蜀山氏了,{zx0}发明集中养蚕的蜀民开始独立出来,称他们为蚕丛。丛者聚也,自聚为集,被聚为丛。蚕虫被蜀人聚集起来喂养,是以蚕丛为名。随着养蚕水平的提高,蚕丛氏繁荣富强了,有能力建立自己的国家。这些大富大有的蜀民,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宗,没有忘记自己是蜀山氏的一部分,仍以国号蜀,是为蜀国。
蚕丛之国在什么地方,是怎样立国的,史无定论,以至于唐代大诗人李白也慨然叹道:“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蜀道难》)蚕丛氏所居之地,据《古文苑•注》引《先蜀记》说:“蚕丛始居岷山石室中。”是指蚕丛氏早期尚未立国,与蜀山氏有着直接继承关系,仍是一个较为原始的氏族部落,但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不再是“无常处”,而是“居”石室了。蒙文通先生认为,蚕丛氏从岷山下居低湿之地,先在青衣、临邛一道何谷,“蚕丛建国亦在此”(《巴蜀古史论述》第82页)。这一带不仅有以瓦屋山为中心的良好居住条件和捕食条件,而且可以就近从临邛获得盐水,以提高原始人群的生命素质。原始氏族之立国,不是后来意义上国家制度和国家机器的建立,而是指蜀人发展到蚕丛氏阶段,已不是一个分散的群龙无首的氏族,开始成一个有主有从的整体。这个整体可以在君长的带领下,进行群体活动。宋代黄休复所说,“蚕丛氏为蜀主,民无定居,随蚕丛所在致市居”(《茅亭客话》),正是这个意思。所谓“民无定居”,是指尚无单独立户,一个氏族集体行动。蚕丛氏立国之后,并非始终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是不断向周边地区扩大他们的活动范围。可以这样推测:蚕丛氏先在青衣河谷即瓦屋山一带的石室中居住,后来逐步向眉嘉平原发展,把他们的蚕桑事业推向了以今青神县为中心的川西大平原。
养蚕取丝,是蜀人的专利。当蜀人生产的蚕丝有了剩余,便用来和周邻地区的氏族部落进行交流。据考古证实,大约距今5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 ,我国先民已经懂得养蚕并利用蚕丝了。到了商代,养蚕业已发展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在甲骨文中不仅有“桑”、“蚕”、“丝”、“帛”等字,而且有从桑、从蚕、从丝的文字多达100多个。就当时的文字水平而言,如果养蚕业没有达到相当高的程度,是很难会有这么多的文字来记载的。蜀是最早发明养蚕的氏族,中国是世界上最早的养蚕和纡绸国家,并且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保持着{lx1}地位,公元前的希腊著作中,把中国称做“塞勒斯”(Seres)意思是“蚕丝之国”,就象中原国家把蜀称为“蚕丛”一样。
蜀族是从蚕丛氏开始发迹,繁荣富强起来的。蚕丛氏继蜀山氏之后而兴起,是对于古蜀文化的承前启后继住开来的一个重要发展阶段。《太平御览》说:“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神化不死。其民亦随王化去。”神,即君长。蚕丛国之君长,即青衣神。相传蚕丛虽是一国{zw},却从不养尊优。为了教会百姓养蚕取丝,不辞辛劳,四处巡察,发现问题,现场办公,及时解决。经他亲自指导之后,桑树长得特别快,桑叶又大又嫩,蚕爱吃,蚕也长得好,吐的丝又多又白。因此,百姓们非常敬重他,见他每次出行,总是身穿青色衣服,便亲热地称他为“青衣神”。这一传说告诉我们,蚕丛是在生之神,不是死后才被奉为神的,从而进一步说明,青衣神就是蚕丛之国的君长。
蚕丛所着青衣,一种说法是用蚕丝织成的青色衣饰,但就当时生产力水平而言,有无可能将丝织品染成青色,尚值得怀疑。另一种说法是用牦牛毛绩织的本色褐布为衣,呈淡黑色,蜀人视此为青色,故称青衣。此说较为可信。进入瓦屋山区,或在山寨,或是逢场赶集,总能见到一些着装很特别的老年人。他们头上包的头巾,身上穿的斜襟衣,和道观里的道士道姑穿的道服颇有相似之处。据说这是古羌族的习俗,源于古蜀蚕丛。
《全汉文》卷五十三引《蜀王本纪》说:“蜀之先,称{wz},有蚕丛、柏灌、鱼凫、开明,时人萌,椎结,左衽,不晓文字,未有礼乐。从开明以上至蚕丛,积三万四千岁。”所谓“人萌”,是草芽比喻人类的原始阶段;“椎结”,即将头发盘成巴巴簪;“左衽”,即衣襟在左边。蒙文通先生指出,椎结、左衽,为古蜀人之标识。今瓦屋山区着青衣之老人,主要是女性,还保留着头梳巴巴簪,衣襟也在左边的习俗,可见古风犹存。
史前人类居住在山洞里,冬暖夏凉,是地神庇护的结果,走出洞口,失去了地神的保护,所以冬天冷得发抖,夏天热得流汗。后来,人们发明了衣物,穿在身上,走出洞口,照样有了“地神”的保护。人在野外,太阳暴晒或寒风吹袭,会感到xx,甚至一病不起,这是天神的威力所致。为了遮避天神的惩罚,人们又发明了头巾。头巾为天,衣襟为地,人在其中,是为天、地、人三才合一。自古以来,包头巾,穿衣襟,不足为奇。而瓦屋山区老年人至今还保留着头包青布帕,身穿青色斜襟衣的习俗,却不多见。
蚕丛开创了养蚕取丝的伟大业绩,使蜀人走上了繁荣富强的道路。《蜀王本纪》说:“上古时蜀之君长治国久长,后皆仙去。”当蚕丛仙“仙去”之时,人们为了表达对他的敬仰哀思之情,在瓦屋山这座庞大的xx祭坛上,举行了最隆重的葬礼。按照蚕丛氏的尚五精神,对应天上五斗,地有五方,在中方设主祭场,在东、西、南、北四方设“圣德”、“薄山”、“遣福”、“万安”四个分场,将整个瓦屋山组成一个完整的“青羌之祀”,巫师们为他唱起颂词,极力表彰蚕丛的一生功德,画符念咒,请神劾鬼,为蚕丛的灵魂升天开辟道路。这套丧葬仪式,经过巫师们的不断加工,后来为道教采纳,蚕丛因此由民俗创业神变成了道教青衣神。后人为了纪念蚕丛,把他的出生地叫做“青神”,即今眉山地区所辖青神县。今青神县之地和洪雅瓦屋山一带,在秦汉时代,曾同属南安县辖,自古以来桑蚕极为发达。在这一带,关于青衣蚕丛教民养蚕取丝的故事,世代流传。
蚕丛教民养蚕取丝有功,因而被尊为蚕神,这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后世对蚕神的崇祀,在蚕神庙中却看不到蚕丛神像,所供蚕神像,只有马头王,又名马明王,很多人不得其解。古蜀人对蚕虫的观察是非常仔细的,并且将蚕头和马脸进行比较,发现两者脸面极其相似,由此而形成了一个离奇的传说故事:
太古之时,有远征之人,家有一女,并白马一匹。其善养蚕,远近闻名,被称做“蚕姑”。有{yt},年迈的父亲被被强人掳走。蚕姑思父,骑上她家的大白马,四处寻找,找了几
天几夜没有结果。蚕姑十分悲切地对大白马说:只要你能找回我的父亲,我情愿嫁你为妻。这匹马居然很通人性,听了蚕姑的话,长叫一声,然后以面部贴近蚕姑胸前,好象在问:“此话是否当真。”蚕姑也也明白了大白马的意思,非常真诚地说:“姑娘一言既出,绝不反悔。”于是,大白马脱开缰绳,仰天长啸,蹬开四蹄,朝荒野中奔去。第二天,大白马果然驮着蚕姑的父亲回来了。蚕姑为了履行诺言,梳洗打扮,准备同大白马成亲。可是,蚕姑的父亲坚决不同意自已心爱的女儿嫁给白马做妻子。大白马和蚕姑心里都很难过,整天愁眉不展,不思饮食。{yt}夜晚,白马居然企图强行与蚕姑又成亲。父亲大怒,恨心将大白马一箭射死,把马的皮子放在室外曝晒。蚕姑走到马皮跟前,用脚踹着马皮,非常哀惋地说:“谁让你太心急,自己讨死!”恰在这时,马皮骤然立起,向蚕姑扑来,将蚕姑的整个身体裹住,一起飞走了。父亲紧追不舍,没有追上。十多天以后,发现马皮在一颗桑树上,“其女化为蚕,食桑叶,吐丝成茧。”(《蜀中广记》引《仙传拾遗》)因此,人们视蚕为女儿和白马的化身,建白马庙以祀蚕神。
蚕姑化为蚕虫的故事为我们提供了值得深思的信息。首先,一个远行之人,当是外族来蜀之人,大概就古羌族人。其次,蚕是由女儿变的,说明养蚕技术的发明,同母系氏族有密切关系,这和蚕丛氏所处的时代是一致的。再次,蚕姑和大白马结合而为蚕神,比拊为古羌和古蜀两个氏族的融合。古羌民族善养马,古蜀民族善养蚕,二者结合在一起,可谓比翼齐飞。由此可知,白马庙、马头王、马明王等都是对蚕神的崇祀,是由纪奠蚕丛演绎而来的。瓦屋山附近的汉源县古时即建有白寺,应是祀蚕神之所。后人却称三国时庞统所骑之马飞到这里,故立庙,就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了。
后世对青衣神和蚕神的祭祀相当普遍,而以瓦屋山区最为特别。瓦屋山的三星洞,相传为蚕丛青衣神居住的地方,也是后人祭祖之地。所谓三星,即古星象学中的天乙星,又称天一星,由三颗明亮的星星组成。在原始宗教的五斗神中,天乙星为中斗,是{zg}星神。三星洞与天乙星相对应,意为天下之中,理应受到四面八方朝拜。后人在三星洞附近建“遣福寺”崇祀青衣神,寺旁又有晴雨洞,相传是青衣神掌管和预报气象的地方,意思是说,蚕丛先祖永远在为后世造福,即所谓“遣福万安,圣德簿山”。 蚕丛作为一个氏族,历数百年,所创蚕桑事业不断发展,由南而北,遍及整个川西大平原,并且发展到岷江上游河谷之地,留下许多遗迹,有蚕陵,秦汉之际设蚕陵县。蚕丛墓不只一座,这是肯定的。《华阳国志》云:蚕丛“死,作石棺石廓。”任乃强先生对此说颇有微词。岷江河谷的蚕丛墓是蚕丛后世之墓,但不是石棺石廓。瓦屋山有“七椁山”之称,为蚕丛祖墓,但不在鸳鸯祠。然而蚕丛墓之标志赫然,笔者于92年在山上考察时亲眼所见。那时虽然没有引起更多的人注意,但有录像并记诗一首。诗云:“蚕神不知何处去,丛林深处问老君。古树啼血花二度,暮观神灯待天明。”
原始宗教的祭祀活动虽然神秘,但在今人看来,却又非常简单。从三星堆遗址发掘出的玉石器、象牙、象骨及其他动物骨渣,有着明显的烟熏火燎的痕迹。研究者们认为,这是长期的燔燎祭祀的产物。燔祭是一种火葬的祭祀仪式。人死后,放在柴草之上,加以金、帛、玉器、动物等培葬品,架起柴草,用火焚烧。燎祭是用柴火焚烧祭品对天、地、祖先的祭祀。燔祭或燎祭又分为坑祭和坛祭,三星堆则是二者兼备,既有祭祀坑,又有祭坛。三星堆遗址内原有三个黄土丘,故名“三星堆”,实为古蜀王的祭祀场所。
人工夯筑土墩或土台作为祭祀之用,是成都平原古蜀文化的一大特点。考古工作者在川西平原接连发掘了新津宝墩古城、都江堰芒城、温江鱼凫城、崇州紫竹古城以及郫县古城、双河古城,经过对其遗址遗存的科学检测,初步断定为距今4300—4500年左右的文化遗存。由于新津宝墩古城具有一定代表性,按照考古学文化命名的惯例,专家们把这一系列具有独特内涵的古蜀文化,命名为“宝墩文化”(江章华等:《成都平原的早期古城遗址群—宝墩文化初论》,载《中华文化论坛》1997年第4期)。专家们将宝墩文化同周邻地区文化进行比较,发现宝墩文化是一个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地方性文化,与同一时期周邻地区其他考古学文化有非常明显的区别,首先同岷江上游的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区别很大;其次与长江中游的屈家岭文化和魏家梁子文化判然有别;同川东及川东北丘陵地区的考古文化也不相同。专家们在将宝墩文化同三星堆文化进行比较时,惊奇地发现:在月亮湾内城墙下面新发掘出的石器、陶片等,与宝墩文化同时期遗物相同,因而证明三星堆文化前身乃4000—4500年的宝墩文化。三星堆的“堆”,也是一种土墩。按照古代星象学的观点推测,所谓三星,即天乙星。天乙星是为三星,在原始五斗米道的五斗之中,位居中央,是为中斗。三星堆即本人着天人合一的理念,依据天乙三星夯筑的土台。这种土堆或土台,是一种建筑形式,“祭坛”则是它们的社会功能。《说文解字》称“坛,祭坛场也”,“场,祭神场也”,对这种独特的建筑物作出了明确的解释。“宝墩”虽是一个地名,“宝墩文化”虽以古城为标志,但其内涵却是原始宗教祭祀文化。如果以宝墩文化作为作为祭祀文化的代表,那么,成都的武担山和羊子山土墩也应包括在内。
五担山在今成都北校场内。据《蜀王本纪》载:“武都人有善知蜀{wz},将其妻女适蜀。居蜀之后,不习水土,欲归。蜀王心爱其女,留之,乃作东平之歌以乐之。”蜀王的这个爱妃不堪后宫的寂寞,最终还是与世长辞了。“蜀王哀念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担土为妃作冢,盖地数亩,高七丈,上有石镜。”武担山为蜀开明王朝墓地,蜀王爱妃葬在这里是很有可能的。武担山在明代还保留着蜀王庙和祭祀石坊,今虽日深年久,当年土台仍依稀可见,其土质与成都土质显著不同,足见确系从他处运土建成,是为祭祀之所。
羊子山土墩在成都驷马桥以北,今已不存。所幸西南博物馆于1953年进行过测绘,当时高度尚有10米左右,直径在约为160米,出土的陶片等物与三星堆、十二桥基本相同,由此可判断其建筑年代应在西周以前。当得和测绘工作者在“清理报告”中说,羊子山土墩的社会功能“当是观望、或者集会、祀典之所”。用于观望或集会只是一种可能,在那“国之大者,祀也”(《尚书》语)的时代,用于祀典应该是肯定的。祭天祭祖祭神乃国之大事,所以无论一个氏族或一个国家,都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或财力,用于筑墩或筑台,作为祭祀之所。这在华夏其他地方也有考古发现,如辽宁西部凌源、建平间河梁红山文化遗址曾发现坛、庙、家配套建筑遗址,在浙江余杭瑶山山顶也曾发掘出一处良诸文化的祭坛,为边长约20米方形土台。这两处土坛遗址都比羊子山为早,大约与成都平原的宝墩文化同时。
人工筑坛作为祭神之所,这是生产力水平有了较高发展之后才出现的。那么,在这种人工土台建筑被发明之前,古人行祭祀之礼,又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场所进行的呢?那就是在自然界寻找xx祭坛,如巫山的阳台等。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人的行为是受人的意识支配的,人工夯筑土墩,必然是先有土墩这种概念意识,然才有可能按照这种土墩的概念进行夯筑。而这种土墩的概念,不是古人头脑中固有的,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古人根据对自然界的长期观察,按照自然界的土墩样式仿造的结果。自然界的土墩不计其数,但是,古蜀所见最早和{zd0}的土墩莫过于瓦屋山。当类人猿在这个庞大xx的土墩上生活和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海拔高度低于瓦屋山的大大小小的土墩,还沉睡在汪洋大海之中。“宝墩”为一地名,实际上是人们给土墩取的一个雅号。瓦屋山形似一个庞然土墩,堪称天下{dy}宝墩,是最理想的xx祭坛。
史前蜀山氏为蜀地土著民族,“崖栖”于瓦屋山一带之“凹腔”之岩,为传说中的“娲屋”。原始人类通过对所居之处的长期观察,并在其上举行祭典,从而产生了以xx台地为坛的意识。以致迁徙到平原之地以后,随着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出现了仿自然界的台地,实行人工筑台,以代xx祭坛。由此说来,古蜀文化的走向,不是从西北向南发展,而是从南向北发展。
古蜀文化的发展趋向,是巴蜀文化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近代羌史研究者把羌族历史和古蜀传说联系起来,认为是氐羌民族从西北康藏高原沿岷江河谷南迁,逐渐发展成为强大的蜀国。巴蜀史研究者,大都也持这种观点。
在关于古蜀文化走向的诸多论述中, 四川大学教授蒙文通先生的观点可谓智高一畴。早在1980年,文通子婿蒙默和李有明秉其旨意整理出版了《巴蜀古史论述》一书。书中提出了青衣江流域是蜀文化发源地的重要论断。蒙氏运用《山海经》、《禹贡》等文献资料,对岷江、青衣江、大渡河流域的山和水详加考订,认为蜀之先民从岷山下居低湿地区,“可能先在青衣、临邛一道的河谷里”,《山海经》、《禹贡》等文献对临邛、青衣、严道之地的山水“详为序列”,表示这一地区在远古的重要,明确指出“这一地区可能是蜀文化的发祥之地”,并说“蜀文化的开始是在这一地区,而成都平原反是第二步的发展。”蒙氏这一重要观点之所以没有得到研究者们的认同,其根本原因在于未能完成对蜀山的定位考察,缺乏有力的逻辑支撑。
随着三星堆史前古城和成都平原其他古城遗址的发掘,蒙氏高论的正确性日益凸现。人们不能不注意到,蒙氏所说的临邛、青衣和严道地区,正好成一三角地带,而瓦屋山则是这一三角地带的中心所在。古蜀文化从这里向川西大平原发展,形成了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宝墩文化,继而在三星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标志着古蜀文明的形成。由于高山文化渐次向平原文明演进,古蜀文化的重心向北转移,但是,在三角地区形成的早期文化积淀并未xx消失,当平原文化遭到外力重创之时,它又以一种新形式表现出来——五斗米道在这一地区原始宗教的基础上产生和形成,绝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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