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_丛棣_新浪博客



小枫是我的第四任女友,区别于前面的三位,她不是我煞费苦心“钓”到的,而是我无意间“撞”上的。

那天从郊外回来已经很晚了,车上的音乐开的很大声,听上去有些伤感,而我看上去有些心烦意乱。是的,我刚刚结束了一段短暂的恋情,是我亲手埋葬的。我喜欢“埋葬”这个词,为此我座驾的后备箱里长期备有短镐和十字锹。我必须得承认,我是爱秋子的,正因如此我才将坑挖得格外深。秋子,是我的第三任女友,水性杨花,却让我为之神魂颠倒,无法自拔。我是认真的,我以为我会改变她,我以为她不会重蹈前两位的覆辙,我以为我和她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我曾经对我的朋友们说起过那两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我爱她们,可她们都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一个去了加拿大,一个去了新西兰,从此杳无音讯。我不知道秋子该去哪里,如果真有人问起,我会说是遥远的非洲,那里有无边无际的沙漠和草原,那里有集结奔跑的狮子,大象,长颈鹿……

当时,我正在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离了站点,一个人在后面拼命的追赶,并横穿我的车前,而我却像在看风景一样毫无反应,好在车速不快……

当时小枫摔倒在地,我下车搀扶时感觉到了她柔若无骨,如一缕暗香稍纵即逝,再看那小模样更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当时我脑袋晕晕的,倒不是因为闯了祸,我发觉我是爱上这个女孩了,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之前的几分钟里我还在为别的事情耿耿与怀,感觉秋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替代,现在全变了,慌乱中,我竟就此论定这才是我要苦苦寻觅的人,天意啊。

没过多久,小枫果然做了我的女友,这没什么难的。外观看我并不像是一个恶人,甚至还挺一表人才的,有车有房,生活优越。知道这丫头开始的时候叫我什么吗?“绅士”,听听,多单纯的女孩啊。

所以我要对她格外呵护,并决定洗心革面。

小枫现在还是卫生学校的学生,马上就快毕业了,正在四处找工作,做见习护士。

他们学校我知道,挺偏的,就是在上次我撞到她的那个地方。后来说起才知道,当时因为补什么解剖课耽搁了时间,错过了末班车,结果搭上了我的“贼船”,一说到“贼船”这俩字她便咯咯的笑个不停,她的笑声感染了我,让我一扫往日的阴霾,忘掉了诸多不快,没错,她是我的天使!

但她也有让我难以接受的一面,譬如胆小,洁癖,神经质……

看得出来,一些课程她是硬着头皮上的,上之前她会给我打电话,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赶巧在她下课时送去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像结了冰一样,那种寒气时常让我也为之瑟瑟发抖。为了让她练习打针,我曾给她买了个小白兔,可她就是下不了手,{zh1}还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完成了“作业”,抱着小白兔哭得一塌糊涂。需要补充的是,没过多久那个可怜的小白兔就死翘翘了,我骗她是病死的,她内疚得不行,泪水几乎要将我淹没了,岂不知我却在暗自窃笑,冷不丁打的一个饱嗝险些泄漏了兔肉的香气……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多半时间都是在洗手,反反复复地洗,从容过细地洗,肥皂香皂洗衣粉洗手液会被她用个遍,洗完后鼻子还会凑近闻一闻,常常皱起了眉头,再洗!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心虚,担心她是不是嗅到了什么,毕竟有三个女人曾经惨死在这间屋子里,我真不希望她是第四个……好在她自己承认她有洁癖,天生如此,而她身上似乎也总有洗不掉的xx水味,充斥了整个房间,掩盖了记忆中的一些味道,其中就有秋子身上的那种甜香,我曾一直将其视为真爱的味道,这让我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我不敢在小枫面前提其他女人的名字,以及那些凤毛麟角的情事,在我眼里她就是一张白纸,纯洁,敏感,脆弱,容不得一丁点的玷污,有时一些乌七八糟的电视剧都会让她感同身受,不能自持,如果她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估计她会崩溃的。就因为我爱她,我才三缄其口,心里隐隐作痛,我是魔鬼,她是天使,我生怕会伤害到她。我甚至一直也没碰过她,既然料定是处子之身,那就留待洞房花烛吧,我不急的。

我和小枫躺在我的大圆床上,我紧紧地拥着她,感觉就像拥着一团若有若无的云,心里竟无半点杂念。

小枫说:“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小枫又说:“你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吗……是像咱俩这样吗,只是躺着?”

小枫{zh1}讪讪地说:“不告诉拉倒,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没过多久,小枫接受了我的求婚,附带条件的,那就是不惊动任何人,婚礼举行的时间和地点由她定,从头到尾就我们俩。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也暗合了我的某种心理,我点了点头,欣然应允。

那天是七月半,鬼节,我不知道小唐为什么要选这么个日子。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悦,小唐冲我撒起了娇:“人家是想与众不同一点吗,你想,多特别的日子啊,又没有人和我们争,鬼才知道我们今天结婚呢……”

我没再扫她的兴,只是她{zh1}说的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从来不知道城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穷山恶水,丘丘壑壑,几经颠簸,我的越野车终于在一个幽静的山坳里熄了火。此时天近黄昏,眼前出现一座古怪阴森的石头房子,年头很久的样子,小唐悄声对我说:“这就是我们家的祖宅,怎么样,不比教堂差吧?”

打开一道锈蚀的大锁,我俩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扇大门推开,有黑忽忽的东西扑啦啦的迎面射来,是群怪鸟,贴着我们的头顶掠过,吓得小枫连声尖叫,整个人扎进我怀里,好一阵子她才缓过来,嗫嚅着:“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很久没住人了,我怕……我有些后悔了!”

她的话把我逗乐了,一种豪情也随之油然而生,我揽着她的腰一边往里进一边说:“我倒觉得不错,很像国外中世纪的古堡……”

我没有说错,这座小楼里边别有洞天,欧式的陈设,一看就是早年官宦人家的风格,就是年久破败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书柜旁的一具戴着礼帽的骷髅冷不丁吓了我一跳,小枫笑着跟我解释:“那是衣帽架,怎么样,很逼真吧?”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可不是吗,骷髅向上摊着手,下颌张开,一副错愕的表情,看上去很滑稽。我把脱下的外套挂在他手上,看上去那么和谐自然,简直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的工艺品。小枫不知何时点亮了餐桌和壁炉上的烛台,烛光跳跃着,有种油脂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置身其中,我竟有些迷醉。这时候天还没有黑透,我竟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刚刚在如梦似幻的晨曦中醒来。

小枫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瓶红酒,还有银制的酒杯,含情脉脉地为我斟满。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还没喝我就已经醉了,只听见小枫柔声道:“今天是我俩的好日子,来,干杯!”

不知何时响起了悠扬的乐曲,大厅里的水晶吊灯逐一亮起,霎时灯火辉煌,我搂着小枫忘情的旋转,几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围着我们说笑着,舞步翩翩,杯光斛影,亦真亦幻……

我是在哗哗的水声中醒来的,感到刺骨的寒冷,我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整个人浸泡在一个大大的浴缸里。抬头循声望去,小枫正在开着水龙头洗手,反反复复地洗,从容过细地洗,任我怎么喊她就是不抬头,一个劲地洗着那双发白的手,肥皂香皂洗衣粉洗手液统统被她用了个遍,等她洗完时,我已在浴缸里被冷水浸泡得失去了知觉。

小枫走近我时我才发现她穿的并不是护士服,而是一件白色的婚纱,她俯下身,柔声道:“我们举行仪式吧,仪式完毕你就可以上路了。”

她粗着嗓子问:“子豪,你是否愿意娶这个女子作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有些怕了,央求道:“小枫快别闹了,怪吓人的!”

结果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身体某处凉飕飕的痛,这才发现小风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手术刀,浴缸里的水也越来越红,再看小枫怒目圆睁,眉头紧蹙,苍白瘦削的脸已有些扭曲……

事实上,我根本无法回答她,我又不是什么子豪,子豪是谁?

又是一下,小枫用手上锋利xx的刀子回答了我。

我不再较真,忙不迭的答道:“我愿意!我愿意!!!”

谁知接下来的一刀更狠,我感觉它已洞穿了我的胃,小枫的叫嚣甚至盖过了我的哀嚎:“都是骗人的,一群口是心非的猪,够脏,够贱,只想着怎么骗女人上床,玩够了就甩掉……”

我听也听明白了,小枫的{dy}个男友叫子豪,一个花花公子,后来想摆脱小枫出国,被小枫骗到这里后就再也没能出去。大厅里的那具人骨便是他的,还有那些蜡烛散发出的异香也缘自他的油脂……

我已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可是枫儿,我是爱你的呀,我跟他不一样……”

小枫将一针药剂慢慢推射进我的体内,很快我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但是我能听见她的话和手术器械相互碰撞发出的鸣响,她俯下身,脸和我贴得很近,大大的口罩过滤着她要说的话:“你是第四个,替代品,本来我以为我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差点就接受了你,可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收藏……”

我这才想起我有一个不雅的癖好,就是收集女人的内衣,当然是穿过的。我时常嗅着它们回想着被我睡过的各色女人,那是一种奇妙的气味之旅。小枫出现之后,我几乎把它们给忘了,没曾想竟留下了隐患,不,是杀机。

我{zh1}听清的一句话是:“谢谢你,助我完成了我的解剖课程……”

 

 2009,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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