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遐思

（一）骨折的故事

 记二零零九年的{zh1}{yt}

    二零零九年的{zh1}{yt}，才过完圣诞的人们又在愉快地迎接二零一零年元旦的到来。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下午，冒着大雪和女儿一起到附近的公园去赏雪。心情很好，人也感觉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大概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又是元旦的前{yt}，大家都在家里准备午夜的庆贺，不在家的人们也都正在往家里赶，所以公园里的人不多。来的人们则大多集中在入口处的大斜坡上。那个斜坡在冬天有积雪的时候，便是附近地区孩子们的“圣地”。他们纷纷在大人的带领下前来滑雪橇，在雪地上打滚儿玩耍。

    雪道有百十来米长，坡上的人坐着雪橇顺坡滑下，一边在起伏颠簸中尽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一边大呼小叫着。这有惊无险的滑行让他们个个乐颠了，忘乎所以。出门的时候，我问过努努，是不是也把家里的雪橇带着。她不屑一顾地说：“不用，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现在看到别人滑雪橇的热闹场面，她脸上的神情好似有那么一点儿后悔。我问她：“要不要画个小天使？”我指的是昂面朝天平躺在雪地上，四肢伸展作扇形运动，留在雪地上的痕迹像似一个煽动翅膀的白色天使。这是她以前在雪地上撒欢的时候一定要做的。努努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一笑，连说：“不，不要！”

    离开滑雪橇的人们，我们本想去看看久违的驼羊、绵羊、红鹿和马儿们，但是迎面遇上一个公园的女管理员，说是要回家去过元旦夜，得提前关闭动物区。看看表，这时候才下午三点一刻。于是，我们就决定到公园深处去作雪中漫步。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雪花还在飘着，四周一片白雪皑皑。空气好得让人只想大口呼吸，感觉着那股寒冷的清新气流顺着呼吸道一直钻进肺里，把足足的氧气送进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和脉道，然后再带着体内的浊气一呼而出。

    到了公园里较大的那个儿童游乐场时，天更暗了些，我们就不准备再往前走了。游乐场上空无一人，阒静无声。雪中只有很少几行脚印，也都被雪掩埋了一半。我们在那儿拍了几张照片，留下我俩深深的新脚印。那个游乐场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雪中的攀登架

    女儿小的时候，我们几乎天天都要去那个公园，那儿有两个游乐场，小些的在动物区附近，大的远一点儿，就是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努努出生的那个冬天也是寒冷而多雪。小东西才两个星期大的时候，我就按医生的嘱咐，或用婴儿车推着她，或把她裹在小鸭绒被里，用婴儿背兜系在胸前，再穿上暖暖的皮衣，到这个公园里来。我带着这个柔弱的小生命在雪中散步，一起呼吸新鲜空气。后来，婴儿车换成了幼儿推车，再后来，便是拉着她的小手走去走回。直到一年多以前，我们出了家门，不管到哪儿总是手牵着手。这样子她感到惬意，我也放心。这一年多来，女儿长大了，出门走在路上，虽然不再找我的手了，可大抵还是紧紧地贴着我，有时还用长胳膊搂住我的肩膀。

    在游乐场的大沙坑里，女儿曾不厌其凡地铲砂子，荡秋千，和一起玩的小朋友们可着心地追来跑去，在各种滑梯木架上尽情攀爬。五岁那年的夏天，她在大游乐场爬攀登架的时候，一下没抓稳上方的木杠，从比她还高的地方掉下来，将左上臂摔成骨折。努努当时就疼得大哭起来。随后，她流着泪、苦着脸随我去看骨科医生，检查伤处和拍X光片的时候受尽了折磨。因为她强忍着疼痛，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大声喊叫，医生看了X光片后吃了一惊：“这孩子真乖，不吵不闹的，我还以为她没有骨折呢！”

    我听了这话，心中惭愧不已。是我不让她哭的。要是万一遇到个庸医，只看她不哭就以为伤得不重，不作认真细致的检查，那岂不害了孩子？

    之后的几个星期，她肩上斜缠着骨科为她特制的白巾子，用以固定左臂，一副伤员模样，让我心疼极了。可笑的是，努努胳膊上的骨伤好了才刚半年，她就问我：“妈妈，我摔断的是哪条胳膊来着？”有老话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忘得还真快呢！

胳膊受伤的前{yt}

    这个圣诞节，努努得到的礼物之一是一部照相机。她对这宝贝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呢，所以见到我拍摄雪景，便也跟在我后面狠拍一气。不过因为天色太暗，而且我们当天晚上还要出门去看焰火，不能在冰天雪地里长时间摆弄镜头，所以匆忙间拍出的那些照片效果好的并不多。努努却已经很满意了，她现在正在学着把自己拍的照片制成音乐短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