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繁华终旧梦,洗尽铅华绘丹青(三)】_落日横笛_新浪博客


 

海儿到来的时候,满场轰动,大家争相一睹大漠玫瑰的芳容,奇怪的很,海儿没有如意料的走向正在迎候的长亭,脸上也用一块白色的丝巾蒙着,只露出深潭似的眼睛,眼中隐隐泛着泪光。我注意到,无句的表情骤然变的很紧张,一双眼睛直盯着海儿,好象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海儿和同来的一位女子径直走进了族长的帐篷,好久没有出来。长亭愣在那里,俊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无句的汗已经滴下来。

海儿和族长夫妇二人携手走出帐篷,唤过长亭和无句,耳语几句,海儿的眼泪流了下来,长亭的脸涨的通红,看着海儿说不出话来,无句猛的跪在长亭面前,从嗓子里慢慢逼出几个字:“大哥,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爱她。”

长亭先是一惊,然后长叹一声,扶起无句,深深的凝望了海儿片刻,海儿含泪乞求般的望着他。长亭拉过把海儿的手,轻轻地放在无句手上,只说了一句:“好好待她。”然后转身离开。

大家都在惶惑,族长却宣布狂欢开始,刹时,鼓乐声起,号角声动,人群开始欢呼,刚才的一幕悄悄的过去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长亭失踪了,自那夜狂欢之后,长亭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部落里的人都在寻找,大家都爱戴这样一个仁义聪慧的公子,怎忍他为情所伤,独闯天涯?他一向没有离开过大漠,羽翼未丰的苍鹰能横渡茫茫的人海吗?他是大漠的骄阳,无数女孩暗自钟情的英雄,而他就这样撇下了父母族人兄弟姊妹,没有一字口讯的离开了。

无句从此消沉,和海儿的婚事也一直拖延下去,无句亲口告诉父母:“长亭一日不知下落,我和海儿就绝不完婚。”他们隐秘良久的刻骨之爱,终于还是需要痛苦的忍受。海儿的眼睛深邃的像不见底的潭水,能承装的全是苦涩。可是谁能帮助他们吗?长亭离去的身影,想来日夜纠缠于他们的梦中,这一生一世,究竟要如何解脱?

 
族长动怒了,他心痛爱子的出走,心痛另一子的煎熬,然而事已如此,徒呼奈何。遂下令部族中人,婚姻之事非同儿戏,倘有擅拟婚姻事者,一律驱逐。

千百年来的积习,族长就是最xx的法律,号令即下,自当凛遵。婚姻一事,距我遥遥无期,我只是感慨着风云变幻,转眼间,我们的学堂再没了生气,长亭的空位,时刻提醒着我们,那份惺惺相惜的悲伤,无句无心向学,失魂落魄,海儿也回到自己的部落,继续那不可预料的等待。二丫和不醉的对视愈来愈忧伤,仿佛一道催命的鬼符横亘在两人之间,我看着他们,担心着那优雅的男人即将承受的厄运。长箭和我一样,担忧着自己的亲人,还有我们说不出口的心事,这一切,让宁静的学堂更加沉寂。

私情还是突如其来的暴露了,一个月圆之夜,不醉被族长关进了马棚,有人看见他和二丫在河边悄悄的私会,族长勃然大怒,欲先杀之而后快。二丫苦苦哀求,哀恳父亲念在他们真心相爱,手下留情。可是族长一言九鼎,既定之法律,又如何可以动摇分毫?况,蒙汉有别,地位悬殊,这一场两人自认为惊天之爱,于族长眼中,只是一场对于xx的挑战罢了。

 

我与长箭,忧心如焚,如何能亲眼见不醉为情丧命,可是以我们卑微之身份,又有何力量说服盛怒之下的族长呢?长箭意欲连夜闯入马棚,放走不醉,纵滔天之祸亦不足惧,我们无法眼睁睁看着与我们切肤相关的不醉枉送了性命。是夜,星月莹然,二丫找到我们,早已是憔悴不堪,欲哭无泪,二丫说马棚附近,层层环绕,欲近身尚不可能,谈何营救。{zh1}我们决定由二丫带着我们几个求遍了族中长老,声泪俱下,几位长老长吁短叹,终于点头同意去为不醉说情。

不醉离开了,背负着勾引族长千金的罪名。族长终于恩准了部落长老的求情,念在不醉满腹的诗书,锦绣的文章,且教授有功,未加重责,只因上下有别,贫富悬殊,婚姻之想,纯属奢谈,着令即日离开大漠,终身不得返回。我们都去送了不醉,漫漫黄沙中,不醉依旧是一袭白袍,神情黯然,我偷偷转达了二丫的话:“珍重,珍重,天涯海角,自当再见。”不醉握着我的手,神色痛楚:“落日,你要保重,替我照顾她。”之后一人一骑,绝尘而去。那天,二丫被关在房里,两人连{zh1}一面都不得相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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