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歌》_燕庄生铁_新浪博客
《风雨飘摇的家园》

我放弃辽阔,在草叶上繁殖祖先
口器叮咬叶脉,吸昨天的乌云
度日
我的触须碰触到
你的气息,那掀起远方风暴的
喷嚏,使草茎
微微弯了一弯

比之于几个叶片,草原
太辽阔,比之于我们的躯体
这一株小草很挺拔
一生不曾出远门,躲进风雨飘摇的家园

我们没有记忆。妩媚为零
沧桑为零,成熟的风韵为零
葱茏的翅膀收拢时
交给知觉辨认的,只是雄与雌

在被上帝安了装置的瘦骨里
一锅沸腾的汤药
正等待医治下一代的畸形

《半截微弱的呼救》

深夜。草原黑的足以淹没
我的一声救命
风一直在吹,风裹走呼救的尾音
用星光包裹成优美的赞歌
草叶上,望不到草叶的辽阔
一片片云影
带着边缘的锯齿,剪过飘忽的身世

夜,像白纸上的一滴墨迹
一双膝盖一直跪着
像胎记里的一闷棍
打得群鼠散去,又迅速回笼
唯有一只昆虫,在另一只昆虫的眼里
垂下井口的绳索
我爬上去,又在中途跌落……

秋天之后,再没有我的碧绿新大陆了
命悬一线。我比草还短,比尘土还轻
比我嘴里含着的半截呼救还微弱
草叶上,你的笑容
在风中飘得更加无奈

《没有掌纹的下午》

我不会挣扎的。在哪里孵化
就在哪里活着。也没有掌纹;出生时
我把生命交给了叶脉
一个漫长的夜晚之后,一滴露珠
告诉我,草也没有神灵保佑

在这被七月淋湿的翅膀下
模糊的呓语是如此结巴
小时候练声的晨光,涂亮的
只是六月的遗址
我把只有你听得懂的颤抖,含在
咽喉,躲避着
一次又一次的荒废

西伯利亚的高压脊与我无关
在无始无终的直线里,一只爬虫
只掌握自己一小会儿
斜落的雨滴,伴着你的歌声
敲在我暗淡的额头,我触到了什么
又收回;张开眼睛,又闭上

我真想在你回眸的瞬间,再度拉响
透明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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