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冬梅的故事
从影院出来,看着一双双哭得xx的眼睛,我愈发理解本片监制陈国富的那句话:“《余震》是比《唐山大地震》更适合这部电影的名字。”——电影的{zh1}一个镜头,扫过大地震纪念碑,那上面刻着24万死难者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只有那么一点,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以及很多个被改变的命运。
地震那年,李冬梅13岁,由于脊椎粉碎性骨折,她成了大地震中年纪最小的截瘫患者。从此,站起来走路,对于她来说,变成了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的愿望。
13岁,是李冬梅生命中{dy}道分水岭。13岁前,她是学校的体育尖子,她的短跑成绩非常出色,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体育兵;13岁后,她依旧背着书包上学,却只能在窗口看着别人奔跑嬉戏。第二道分水岭,出现在1987年,第二节全国残奥会在唐山举行,李冬梅一口气报了四个项目:竞速轮椅100米、竞速轮椅400米、标枪、铅球。她说:“根本没想什么成绩,就是觉得开心,真的开心。”
这是体育带给人的快乐,李冬梅终于可以做点什么,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她从小的梦想,也在轮椅上得以实现。她并不在乎成绩,却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的{gj},坐着轮椅,她接过了大小50多枚xx,李冬梅说,她感谢体育带给她的一切。
她的运动生涯已经足够漫长,但也终于到了不得不告别田径场的那{yt}。没有跑道的疗养院,生活是那么枯燥,直到2005年,李冬梅声明中的第三道分水岭出现了,她成为当时成立的河北省轮椅篮球队的一员。
体育决不是生活的全部,即便有了体育的陪伴,李冬梅也难免悲观,在篮球队里,她是年纪{zd0}的球员,她的队友,已经有几个离开人世,李冬梅说:“我说不定哪天也就死了。”但因为体育,因为篮球,她的生活毕竟会多一些色彩,多一些笑声。
二 不倒的篮架
《唐山大地震》的摄影(也曾执镜《活着》、《集结号》)吕乐说:生命本身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即便悲伤是这个故事的主题,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些让我们看到希望的东西,即便在大地震之后,在万物坍塌、几乎已经成为人间地狱的唐山,我们还能看到,有一座篮球架在那里,一直没有倒下。
在这部电影中,篮球架至少在7个镜头中出现,这具有一定的时代痕迹。上世纪70年代,与物质生活相比,精神生活更加匮乏。那是一个连“人性”都被定义为外来腐朽事物的时代,娱乐就只剩下样板戏、革命歌曲、地下读物。当然,还有体育。
人们需要释放,释放的方式又不能仅仅局限于大强和元妮在车里干的那回事。那么,去球场吧。不论你是上场打球还是在场边呐喊,都好过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因此,在居民小区和xx大院,只要稍微有点地方,就肯定会有一片露天篮球场。我上初中时,也经常去学校对面的xx大院打球,和一些老军人在一起,一位曾经住在那所大院的初中同学告诉我,那两座篮球架至今还在。
电影里,方登被大雨浇醒,挣扎着站起来,蹒跚而行。她的脚下,是堆积着的身体,在她身后,是住宅楼的废墟,以及那座神奇的、竟未倒塌的篮架。为什么所有东西都倒了,只有篮球架屹立在那里?很难用物理原理去解读,我想这是一种巧合,或是一个隐喻,意味着总会有个什么东西矗立在那里,也矗立在我们心中。
三 哭还是不哭
看完电影的第二天,不断有人问我:哭了没有,哭了几次。他们了解我,泪腺发达,容易冲动,爱动感情。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的电影一直纠结于笑没笑、笑了几次这种诡异的标准上;或许在《唐山大地震》后,衡量一部电影精彩、感人与否,又会出现哭没哭、哭了几次的标准。我们生活在一个拿来主义大行其道的时代,一种模式被证明可以成功,便会诞生无数的克隆品。《潜伏》之后,谍战剧霸占了电视荧屏,《阿凡达》后,人们惊呼原来3G就是电影界的救世良药,于是3G电影如雨后春笋般向我们涌来,即便那些事先没准备拍3G的影片,也强加上了3G元素。
这些电影大都赚钱了,但我们应该知道它们和《阿凡达》的不同。不同之处并不在于票房和喝彩的多少,甚至不在于是否成功,不同之处在于态度、对梦想的执着、精益求精的品质追求,以及那十年磨剑、隐忍不鸣的孤独。因此,我敢断言,《唐山大地震》是很难被复制的,即便有人再去拍几部“哭片”也很难成功,因为《唐山大地震》有三十多年的情感积淀,以及3年的精心准备。
我们已经习惯于把快速、准确、稳健当作行事准则,却忽略了只有雕琢、辩论与真诚才能制造真正的经典。回到篮球,未来5年,热火必定会拿到总{gj},或许还不止一个。但如果雷霆某{yt}也拿到{gj},你能体会到二者的区别吗?有些人会觉得都是{gj},有什么不一样?但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些人,可能是极少数人,能体会到速成与慢热的不同。
{zh1}说一句:看《唐山大地震》,我没有流一滴眼泪,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感动,这部电影让我感动的地方很多:母亲手里那已经包不住的饺子、桌子上那泡在水里洗干净的西红柿、那一颗颗碎成渣的心,以及那座不倒的篮架。
整个观影过程中,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笑着,眼睛里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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