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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生态灾难:直击原始森林乱砍滥伐


“购买一块3米长、1米多宽、厚十几厘米的花梨木板材需要多少钱?”

    这是经营进口板材的老板向我提出的一个简单命题,这是我进入“金三角”地区后向经营进口板材的老板提出的{dy}个简单命题,答案很让我吃惊。他说,假如直接从伐木场的经销商那里购买,这块板材只需2万元左右,而一旦运到中国内地,它的身价则能飙升3倍。同样身价高昂的还包括那些紫檀木和红春,它们都是来自泰国、缅甸和老挝边境地区“金三角”地带的进口原木。在近年来国内需求持续走热的情况下,它们的身价更是一路攀升。而在这种利润巨大的板材交易背后,是“金三角”区域的原始森林砍伐过度的事实和日益严重的生态破坏。

    2010年2月,我跟云南的摄影师决定前往金三角一探究竟。这个位于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三角形地带,曾因盛产xx而闻名于世。同时它也是东南亚原始森林保护得{zh0}的地方,被称为“中国的后花园”。它的范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总面积为19.4万平方公里。

   2月14日早,我和摄影师从西双版纳自治州的景洪市驱车直奔勐腊磨憨口岸,然后从那里通过边检站进入了老挝境内。我们的目的地是处于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的老挝金三角区域,最初一段公路周围的景观与西双版纳的热带风情没有太大不同,公路两边不时出现一片柚木林。但是越往里走路况越差,从昆曼公路进入丰沙里地域就全部变成了土石路,非常难走,公路两边到处是被村民砍伐过的森林,和一片片荒废的土地。

 

“替种”让生态遭受破坏

 

    进入老挝境内后,我们在琅南塔、丰沙里、乌多姆塞省的老挝金三角区域走了5、6天,{yt}下来碰到的车辆不到10辆,沿途都是少数民族的村庄。我们要看的主要是爱尼族的村庄,他们一般都居住在原始森林中的半山腰或者山顶上,住所都是简陋的小竹楼,条件非常差。一般村子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村民们称自己是阿卡人,这里的妇女们都以裸露上身为美,裙子也穿得非常低。

    大多数民族学家认同阿卡人起源于中国的说法,认为阿卡人最早生活在中国的西藏高原,后来逐渐迁往云南地区,并从那里进入缅甸、老挝和泰国。

在阿卡人的村庄里,狗似乎比人还多,几乎每家都养有3到5只狗。村里的小孩子也特别多,都不穿衣服和裤子。我们到过的村子,贫穷落后,感觉跟20年前到过的云南省西盟佤族自治县接近。不过每个村庄都有一所小学校,它们都是由欧盟资助的,这一点比中国一些落后的地方要好得多。

    阿卡人最早都种植罂粟,这是他们被认为是神秘民族并被其他人关注的原因。阿卡人生活的环境温暖而潮湿,刚好适合罂粟对环境的要求,所以在世界众多种植罂粟的国家和地区中,唯有金三角地区的气候条件得天独厚。加上这个区域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又处在国境线附近的“三不管地区”,所以一度成为世界罂粟产量{zd0}的地区之一。

    但是近年来,欧盟不惜投入重金,联合当地政府在金三角地区推行了一种“替种”策略,也就是用种植橡胶和茶叶等经济作物取代种植罂粟。这一政策的实行让金三角地区的罂粟种植面积锐减。有天早上我们从丰沙里的一个小县城出发准备拍摄一点罂粟种植的画面,一直走了100多公里到达琅南塔,还是没有找到。沿途十几个村庄的村民都说不敢再种植罂粟,只有在非常偏远的原始森林里面还有一小部分人在种植罂粟。

    在“替种”政策的推动下,橡胶、茶叶等经济作物取代了众多的罂粟种植和xx加工,然而很多人没有意料到的是,成片的原始森林却成为这场“替种”狂潮的牺牲品,很多森林因为替种而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金三角区域的原住民,还沿袭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产方式,他们的种植技术匮乏,所以来这里种植橡胶和茶叶的,基本上是来自中国湖南、云南和四川等地的人,他们从当地人手里低价购买或者承包土地自己种植,毁林面积基本上都是当地政府审批量的好几倍。以至于当地的阿卡人为了生活,不得不向更偏远的原始森林进发。

 

                 烧荒使近半原始森林被毁

     阿卡人的耕种,一直沿袭着毁林烧荒的方式,就是先把部分森林砍伐再用火烧掉荒地,形成耕地,耕种几年之后,土地变得贫瘠,这块耕田就被放弃,阿卡人会重新选择一片森林开辟耕地。而被他们放弃的耕地,大约要等10年到30年后才能再次耕种。

     阿卡人烧荒采用的是xxx的方法,他们先用铁斧大量砍伐树木,等那些生长在地面上的枯树根和草木等晒干之后再点火焚烧。土地经过火烧之后,变得松软则无需翻地,焚烧后的草木灰则是现成的肥料,播种后也无需施肥。阿卡人一般播种一年或几年后就会易地而种,也有一部分(阿卡)人采取轮耕的办法,固定在自己的田地里耕种,但是多数阿卡人烧荒耕种后,会迁移到一块新的森林旁建立村庄,再次进行砍伐、烧荒、耕种。这样落后的生产方式,决定了阿卡人村庄的流动性,也使当地的生态破坏陷入了恶性循环,导致近年来森林覆盖面积大量减少,土地受到侵蚀的现象越来越严重。

    在我们沿途经过的村庄周围,原始森林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到处都是荒废的土地,上面杂草丛生。一个保留着讲汉话习俗、自称“汉家”的村庄里,一位年近70的长者告诉我,他这一生已经经历了5次搬迁,原因都是村庄周围的土地和森林资源用尽,不得不再找新的生存地。他们现在的村庄,是按照中国的建筑习惯规划的,村庄修建在半山腰,住着150户人家,这是我们途中遇到的{zd0}村庄之一。村民生活得异常艰苦,他们希望我帮着呼吁,以使他们得到政府的帮助。而我最担忧的是,如果不解决原住民的农耕方式和经济问题,不光他们的贫穷会继续,甚至(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原始森林的全部毁灭也将只是时间问题。

 

砍伐数量通常是批文规定的十倍

    与阿卡人砍伐森林烧地拓荒相比,让原始森林遭到毁灭性破坏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些森林深处的伐木场。

在老挝,中国人开的木材厂一般有两种销售渠道,一是通过海关的正常进出口贸易;一是买通海关人员进行地下走私;木材主要销售到中国的广东、福建等沿海地区。由于老挝的木材是东南亚{zh0}的木材,现在也有一些商人把产自巴西、南非的花梨木运输到西双版纳,冒充老挝的花梨木,从而获取巨额利润。我在西双版纳的景洪市停留的时候,留意到许多地方都有尺寸在1-2米宽,3-10米长的木材交易,当地人介绍这些都是来自老挝、缅甸的花梨木。有些并不是正规渠道过来的,据说当地政府也出台过一些政策,以限制非法木材的交易,但效果并不理想。

    在巨大的利润支撑下,老挝当地的原住民也加入了原始森林的砍伐大军,但是他们的设备相对落后,通常都是有选择性地砍伐,再用大象把木材从原始森林里拉到到湄公河边,然后顺水漂流到万象。这种砍伐和运输方式对原始森林破坏的速度是有限的。但是中国商人不一样,在老挝的原始森林里,中国商人的伐木厂全部是机械作业,伐木的效率非常高,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推进几十公里的原始森林非常容易。

     为了探听原始森林砍伐的真实情况,第四天早上,朋友带我们去了一个中国人在老挝开设的一家{zd0}的木材厂。路上我看到大片原始森林已经被砍伐过了,路边还有一棵需要6、7个人才可以合抱的千年古树正在被砍伐,周围还有明火在慢慢地燃烧。同行的朋友告诉我,在这里,村民们也常常会为开垦几亩山地就把一棵上千年的龙树砍伐掉,而在云南的西双版纳,这种龙树是没有人敢砍伐的,因为当地人把这种龙树看作是神树,在西双版纳小勐养的高速公路中间,如今就保留着一棵龙树,修路时特意绕过了它。

     这家中国人开的木材厂在原始森林深处,车子走了大约50公里后,在一片山林中遇到一堵高墙,墙上装着高大的铁门。看到是熟人,木材厂的工人这才打开大门放我们的车进去。木材厂的场景让人震撼,偌大的工厂里面,那些现代化的木材加工设备正在不停地工作。

     工厂老板的办公室家具,全部是用红木做的,老板介绍说,这些家具都是他用原木从万象换回来的。老板告诉我,他们的木材主要销到中国广东,但不是走(中国政府与老挝政府)两国政府之间正常的木材交易渠道。这个木材厂每年可以为他赚取数千万元人民币,但是对于木材厂能生存多久,他心里并没有底,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的砍伐木材。

    让我意外的是,这家木材厂是持有老挝政府的砍伐批文的,只是工人私下告诉我,他们的砍伐数量(一般)大约是批文规定数量的10倍左右。老挝政府的官员经常会来检查,但通常很容易应付过去。我从当地的报纸上获悉,在过去的数年里,老挝的林业主管部门也曾对该国的木材加工企业进行过清理整顿,把原来的近1500家木材加工企业压缩到1000余家,那些没有获得政府批准经营、厂址设在森林保护区、以及以老挝人名义申请而实际由外国人经营的木材场都被整顿,余下被允许经营的企业则划分为锯木厂、木材加工厂和家具厂3个等级。而这间由中国人经营的木材厂,则拥有政府的锯木许可。

    伐木现场距离木材厂还有大约20公里,饭后,老板派他的亲戚、负责木材厂管理的瑞丽人老王带我们去看伐木。快到现场时,眼前都是陡峭的z字型坡,路变得非常难走,我所乘的车无论如何都上不去,{zh1}大家都挤到一辆丰田V8越野车上,这才得以继续前行。

    尽管心里有准备,砍伐现场的情况还是让我震惊。路两边的原始森林看上去遍体鳞伤,发现我们在拍照,工人们的{dy}反应就是阻止,好在有老王在,他们这才让我们继续拍摄,但是工人们还是不放心的一再叮嘱:一定不要曝光。毕竟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家伐木厂的工人大都来自中国内地,我去看了他们的住地,就是在山边随便用几根树支架起的一个个简易工棚,吃住都在里面。这种简易的工棚非常潮湿,晚上工人常常会用树枝燃起篝火。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因为下雨受阻,在砍伐现场住过一个星期,他说那一个星期简直是度日如年。原始森林里面湿汽非常重,而且饱受蚊虫叮咬,到了晚上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有时遇到一场大雨,山下送给养的车上不来,工人们吃饭都成问题,只有靠吃一些野菜充饥。但是他们有精神支柱在,那就是钱,这些工人在这里不停地砍伐,每人每月可以赚到1000多元人民币,所以条件再艰苦也还是有人坚持了下来。

    我循着伐木现场往里走,沿途看到许多类似的简易工棚。视线所及之处愈发触目惊心,那些成片的原始森林已经被砍伐,有一些工人正在装车,不少大树直径都有2、3米。我本来想多拍摄一些砍伐镜头,但是工人劝阻了我,让我们马上下山,说就要下雨了,今天不会再砍伐,如果我们下去晚了,恐怕一个星期都出不去。果然,原始森林里一会儿就变得乌云密布,我们开车向山下狂奔十几公里后,周围突然全部黑了下来。在车辆就着黑暗前行时,咔嚓一声,一棵直径50厘米的大树几乎是擦着车身倒在车后的道路中间,惊得全车人出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之中我一直在想,眼前这些支离破碎的原始森林,似乎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野生动植物成为牺牲品

    根据相关资料显示,在过去的60年里,老挝的森林覆盖率由70%下降到1996年的47%。而原始森林的采伐数字却在成倍增长,从1986年到1990年的117万立方,到2000年左右达到315万立方。另外,这里每年毁林开荒不低于10万公顷,居民每年的砍柴量也在300万立方米,而修建房屋所用的木材也占了森林采伐量的很大一部分。

    另一组统计数据也表明,缅甸的森林覆盖率也已经由1975年的61%下降到2010年的41%,导致森林覆盖率下降的主要原因就是过量采伐。近15年来,湄公河(中国境内称澜沧江)下游沿岸国家的森林覆盖率每年都在下降,属全世界森林覆盖面积下降最快的国家。倘若按照这样的砍伐和破坏速度,估计用不了多少年,金三角的原始森林将不复存在,中国也将失去{zh1}的xx氧吧。

    原始森林的生态破坏,带来的不仅是水土流失加剧,也造成了很多珍奇动植物数量锐减。以老挝为例,老挝的原始森林栖息着虎、豹、熊、犀牛、松鼠、野牛等各种野生动物,还有高达437种鸟类。但是如今,虎、豹、熊等大型野生动物都难得一见了,另一方面,老挝的大象数量也在骤减,据说如今只现存3000头左右。

    原始森林的破坏也加速了野生动物的毁灭,我翻阅中国以及老挝边境地区的野生动物贸易资料发现,经过西双版纳边贸局或勐腊海关登记的常见野生动植物种类大约51种,中国和老挝野生动植物的年贸易额接近2000万美元,其中合法贸易额仅占其中的四分之一。动植物贸易的主要获利者其实是中间商,采集者获利的空间较小,日收益达到2-5美元,在合法贸易中,从采集者到老挝集镇一级的商贩,价格差额一般是20%-70%,而到了中国云南的勐腊后,价格就会飙升至原来的三至四倍。

    在勐腊县磨憨口岸有一个野生动植物交易市场,每个月的8日、18日、28日式中国和老挝的民间野生动植物交易日,这天,老挝居民会把各种通过合法贸易进入中国的野生动植物拿来进行交易。老挝小贩会把通过各种贸易手段进入中国境内的野生动物拿来交易。据说交易场面非常热闹,可惜我们去的时候都刚好错过了交易日。

但是我们在途中见到了很多专门卖野生动物给中国人的小商贩,动物的品种主要有熊、麂子、马鹿、野牛、野猪,还有一些名贵动物骨头和甲壳之类比如老虎的骨头、牙齿,记忆几百年的穿山甲甲壳出售。在老挝的市场上甚至还有售卖新鲜熊掌的。

    听着小商贩絮絮叨叨地推销那些野生动物,我不禁想起了中国的一句俗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在无法预料的原始森林被大量毁坏背后,这些标价很高的野生动物,或许也终将会随着那些生长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原始树木一起,成为充满遗憾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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