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记》第六十一回吕岩询问畜生因缘布袋分别四洲人情_极乐家园_百度空间

《方外记》第六十一回 吕岩询问畜生因缘 布袋分别四洲人情

且说两人直上昆仑而来,一路但见古树深深,奇葩吐艳,异草披离,仙气氤氲,真教人舒畅奇乐。吕岩精神大爽,连称畅快,悠然自得。


那道人踌躇满志,极目四顾,但见珍禽和鸣,异兽悠走。琳琅满目。不禁心中一动,于是问道:“和尚,三恶道中,地狱饿鬼皆已云游,但此畜生道,可有专门的聚居之处么?”布袋笑道:“如何没有。汝观人间,凡人迹不到之山林,皆是也。”吕岩哑然失笑道:“和尚又来作弄我,明知我所指非此意也。”布袋敛笑而道:“先生有所不知,六道之中,畜生道众生为数最多,地狱、饿鬼、人间乃至欲界天皆有。种类不下于三十四亿之多,说之不尽。其相貌色类、憎爱违顺、行止饮食等各各不同。譬如乌鹊鹅雁鸿鸟之类,异群各别而游,彼此不相怨害。而狐狗野干等类则互相憎嫉好斗。至鹫鹰牛马蛇鼬等,则常常共相残害。如是种种,无非业报所感也。”


吕岩道:“虽然如此,还是请和尚开示一下人死堕落畜生道之因缘。”布袋道:“譬如说,世间常有一类愚夫,其人心存邪见,修学邪法,邪慢xx,彼此间各据邪论,互相共诤,忿然欲击败对方。其众以邪见因缘故,死后即堕地狱。及地狱业报尽,即生畜生中,以宿怨憎仇故,便感蚖蛇黄鼬、牛马鹫鹰等身,彼此相互怨对残害。

又譬如世间愚夫愚妇,平时共处或在同舟共济时,彼此相约发愿,愿来世永为夫妻。其人身死,因xx重故,即生畜生道中,为鸳鸯飞鸽禽类。彼此成双结对,恩爱无恼,不相怨害,稍稍得乐。

世间另有一类愚夫,平素常好恶作剧,喜好恼害欺侮善人或出家众,对其百般戏弄或斗殴,污其饮食。其人死后即堕畜生道,受野干狐狗之身。互相憎嫉好斗。

又有一类愚夫,生前好为强盗,破屋劫财,击鼓吹螺作虚张声势,恐吓他人。其贼身死即堕地狱,受众苦毕复生畜生道中,受獐鹿等身。生于旷野山林,常遭恐怖。若更生为人,其人生性胆小怯弱,终日如惊弓之鸟,惧然不安。

至如世间愚痴少智之人,智慧低劣,其人临终之时,在中阴身中,见水便起心欲往,身死即堕畜生道,沦为水族类,作种种鱼。如果生前并无善业,便生为暖水中鱼,口常干燥,如触灰汁。其报如是。畜生类别,因缘错综复杂,说之不尽,大抵类此。”


吕岩道:“我闻众生受生方式有化生、湿生、卵生、胎生四种,此四种畜生道皆有,不知其中业缘又是如何?”布袋道:“汝可观彼化生畜生,多是在其前世为人时,为求丝绸绫绢,养蚕杀茧,或蒸或煮,以水渍之,令普生虫。或有外道心存邪见,受持邪斋之法,取此细虫置于火中供养诸天神等,欲求福德。其人身死即堕地狱,地狱苦尽复生畜生道,受生为种种化生异类。

至如湿生畜生,多是在其前世为人时,心存恶念邪见,大量杀害龟鳖鱼蟹蚌蛤,捕捞池中游虫蝌蚪之类,甚至将其酿作酱酢。又有恶人,为贪财缘故,广杀细虫微生,或以之祭祀鬼神。其人身死即堕地狱,具受无尽众苦,罪毕更生畜生道,受湿生身,为蚊子蚤虱之类。

又若人未断贪瞋痴毒,便修学禅定,因凡夫禅而生起世俗神通。其人因瞋恚心未除,仗其神力,意气行事,广恼世间。身死即堕地狱,地狱罪毕复生畜生道,受生为卵生类的飞禽恶鸟。畜生报尽,若得生为人,其人生性多瞋恚,余业果报如是。

又若人因淫欲炽盛,常好和合牛马,教彼牲畜相互交配,从而在旁悦意淫观。或是教唆迫令他人邪淫非礼等,其人身死即堕地狱。从地狱出,即受生为胎生畜生身。此后如果更生为人,若非天阉,即为黄门太监。业余果报如是。四生因缘细说不尽,此只略言其万一,智人深达因果之理,即可触类旁通也。” 


吕岩道:“我看和尚以上所言多是指人世间之种种畜生,但向来尚见地狱饿鬼二道中亦有无数畜生,其三世因缘却又如何?”


布袋道:“若说地狱中之畜生,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直接以畜生身生于地狱中,受诸种苦恼恶报。此类畜生入众生数类,是真实的地狱受报畜生;

另一类是地狱罪人,因其心生颠倒,见虚空中有无数大鸟在翱翔游戏,心即渴愿身生其类。此念发时,即化生为飞鸟形,备受地狱诸种苦恼。此类畜生则不入众生数类。至如罪人生地狱中,凡所见的种种狮子、虎豹、凶鸟及恶虫蟒蛇等大恶畜生,竞相来迫害者,此类畜生皆不入众生数,乃是罪人颠倒恶业所感而化现。”


吕岩道:“哦!自游观以来,我便一直猜疑,为何地狱中有如此之多恼害罪人的禽兽,而自己却不受纤毫苦楚,原来如此。我想彼凶残狱卒等必亦同出一辙也。”布袋道:“正是如此。”吕岩道:“那饿鬼道中之畜生,莫非亦分此两类么?”布袋笑道:“先生这回可错了,饿鬼道中之畜生,却多是实报受生。彼畜生前世为人时,因诸恶业而生为飞禽,受鸱雕鹫鹰鹞等恶鸟身。人间鸟身报尽,更乘恶业生饿鬼世间,受饿鸟身。终生为饥渴烧身,专以追啄诸饿鬼为食。或喙拔鬼眼,或破头食脑。但彼饿鬼眼睛脑髓灼热犹如融铜,其恶鸟只能食此恶食,吞受无尽大苦恼。”


吕岩道:“原来如此。我闻龙族亦属于畜类,但与其他畜生不同,善能诸种变化,吞云吐雾,呼雨唤风,具大势力。彼以何因缘,却能于畜生类中出类拔萃,超然脱群?”

布袋道:“凡是感生龙族中者,其前世多是颇有福德之人。其人多行布施而广种福田,但却生性瞋恚,脾气暴躁,常自贡高我慢,轻侮他人,或受外道邪戒,或以瞋恚心愿生为龙。其人身死便多生为龙,为有大福报的畜生类。其居处遍布天上人间,但以大海为主,为众水族之首。在大海底深万由旬之下,多有龙宫,其城方圆八万由旬,是为龙族居处。其所受福报之乐,略逊天人。

又龙亦分好坏二类:一类是法行龙王,以维护世界为天职;另一类是非法行毒龙,专以破坏世间为能事。彼毒龙宫常雨热沙,如同炽火,焚烧其宫,令众毒龙及其眷属一时磨灭,灭已复生,终生长受大苦恼。而法行龙王宫殿则无此患。”


吕岩道:“彼二龙以何因缘有这等区别?”布袋道:“前面所说的感生因缘,多是指法行龙王,因其往世无此恶业因缘,故不受此报。至如彼毒龙,前世多是愚痴罪恶众生,因以瞋恚心焚烧僧房及城邑聚落等,身死即堕地狱,受无量苦恼。及从地狱中出,复受畜生身,以往昔微薄之福,感生为恶龙。以此业缘,故有热沙焚烧之患。”


吕岩道:“如此说来,彼毒龙尚有大热苦恼,而法行龙王则便可谓是无忧无虑享受太平日子了。”布袋道:“不然也。龙王虽有大神力,但若碰上其天敌金翅鸟,便纯同雏鸡遇着悍鹰也。彼金翅鸟巨大xx,双翅张开时,两翼尖相距三百三十六万余里,阎浮提洲只容其一足而已。此鸟专以搏龙为食,常飞行于虚空,其目如电,若瞅准猎物时,即奋起双翅,猛力搏开海水,趁着诸龙在宫中娱乐无备时,径入其中搏取而食。诸龙因此常送性命,终日恐惧不休。那金翅鸟终日巡游于四天下,周而复始,次第搏取而食,一日能啖一大龙王及五百小龙。若其鸟气数已尽,此时众龙皆吐毒气,如此便不能猎食。其鸟为饥火所烧,耸翅直坠而下至风轮之际,复为大风鼓吹扶摇直上,如是往返不过七次,其鸟无处歇足,即一头坠落金刚轮山之巅,气绝命终。

因平素广食龙毒缘故,其身骨肉毒气炽盛,其毒此刻一时迸发,起大烈火,自焚其体。难陀龙王时见大火起,恐火烧宝山,便急遽普降车轮大雨扑救。彼鸟尸体经暴雨摧洗,即时消散湮灭,独有其心不坏,纯青琉璃色。此即转轮王七宝之中的珠宝,亦为帝释的髻中珠也。”


吕岩闻言乍舌道:“彼金翅鸟真凶悍也,莫非凡所有龙都可扑食么?”布袋道:“非也,彼鸟有卵生、胎生、湿生、化生四种,龙亦如此。每种金翅鸟只能扑食类型相同的龙,异生则不能食。又龙鸟二者皆敬畏佛法,若龙王以袈裟披身,则金翅鸟便不敢扑食。众龙之中,唯阿耨达池龙王无有以上所言之患也。”


吕岩道:“阿耨达池龙王是何方神圣,直教金翅鸟不敢摇喙?”布袋道:“阿耨达即清凉无热恼之意。此池在大雪山之北,周围凡八百里,以金、银、琉璃、颇梨等四宝装饰岸边。其池金沙弥漫,清波皎镜。中有龙王潜居其处,常出清泠之水供给南赡部洲。此龙王乃是八地菩萨乘愿化生其间,非是业感所生,故不受龙身一切诸恼也。”


吕岩道:“原来如此。那法行龙王是如何饶益众生,毒龙又是如何损恼众生,其事可得闻乎?”布袋道:“此世界中,四大洲皆有龙王护佑,亦有毒龙损恼。

譬如吾南赡部洲,若世人顺正法而行,信奉佛法,孝养父母,世风日上。则法行龙王便增长力胜,依时而行风雨,如是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花繁果硕,无众灾害,时世升平,日月晶光。反之则毒龙增长力胜,怀恶毒心,常播毒风,恣行恶雨。风雨及处,摧树坏屋,毒物滋生,毒气渗水,一切五谷皆尽弊恶,不能营养身体。人饮食其物,则百病丛生,短命多夭。饥馑、刀兵、瘟疫三灾时时肆作,死人如麻,白骨垒野,世间黑暗,如同恶道。”


吕岩道:“吾洲如此,西牛贺洲又如何?”布袋道:“至如西牛贺洲,其土众生无诸恼害,唯有一恶,其人心力软弱而不耐浊水,若饮之者多致夭命。法行龙王于彼世界常澍柔顺雨,不降浊水。如是其洲人得饮清净水,便无病恼。如果世风沦落,则毒龙得逞,其龙常于彼洲高山险峻处恣降暴雨,让滂沱山洪,潦浊其洲一切水源。彼西牛贺洲人饮之,即大衰恼,多有损命。”

吕岩道:“西牛贺洲得闻矣,则东胜身洲又如何?”布袋道:“他洲之人身材高大,虽远过吾南赡部洲人,但却多是黔之驴,心软懦弱,闻不得虎啸。不似吾洲人刚强勇敢,雄勇无畏也。彼东胜身洲人若闻雷声,或见电光,便则掩耳聩聋,触目惊心,患大病苦。故若是法行龙王于彼世界行雨时,便教雷不能作,电不能闪,令其洲人免遭损恼。如果其洲世风败坏,则恶龙王势力增长得逞。其龙作雨时,常于云中现形而出,身如黑山,眼如车轮,一颈三头,奋出火花,或呈马形,或作蛇身。教令震雷如摧山岳,电光满空如炽。彼洲人见闻即大衰恼,多遭病苦。”


吕岩笑道:“彼东胜身洲人真妇儿之谓也,竟如此不耐吓。北俱卢洲又如何?”布袋道:“彼北俱卢洲人福报殊胜,几同于天。但其人亦心多软弱,不耐灾害。其洲若遇黑云,或为冷风所吹,则香花萎蔫不敷。彼洲人若见花合不开,即心怀忧恼,愁戚不乐。又彼洲有座僧迦赊山,其山莲花常开,百鸟和鸣,香气馚流,色泽殊妙,彼洲人嗅之则生大欢悦。若黑云起时,山中众鸟尽出粗恶之声,其洲众乐音声此时皆不美妙,其人闻之则大遭损恼。

故若是法行龙王在其洲降雨时,便不生黑云,不吹冷风。教彼众生安然无恙。若是毒龙得逞,即于其洲起大重云,犹如黑山,垂布四野,遮天蔽日,光明隐耀,山岳潜形。此时其山莲花即合,香气丧尽,金光黯失。云生恶风,吹损其乐音树,尽教零乱败坏。其洲人见闻即忧愁烦恼,情绪恶劣,胆怯心惊,遭大损恼。”


吕岩闻之哑然失笑,呵呵而道:“正如和尚所言,彼三洲人真可谓懦夫劣汉瘪三哥,唯吾洲人方堪称大丈夫也。”布袋道:“话不能这样说。四大洲中,数吾洲之人最是勇猛强记,广造业行,富于创造,能勤修梵行者亦尽在我洲。这个非但余洲人所不能及,虽诸天亦不可望尘也。但若说及色身庄严果报事,则各有春秋,吾人较之倒似劣汉瘪三哥也。”吕岩道:“这里又有何差别,和尚且道来听听。”


布袋道:“吾人自身自然无庸更说,如今且为汝略说彼三洲人之差异,便见分晓。北俱卢洲人业缘纯一清净,故色身圆直柔软,端正姣好,浑如阎浮檀金,彼此了无差别,不似吾人随业受种种色身,美丑别如天渊。正如吾洲人喜好梳妆发型,吊耳坠,乐于庄严耳发,彼洲人则专好妆饰其眼。又彼洲人六根犀利,其眼能xx一切障碍物,如观水晶。四周即使了无空隙,亦能洞彻,如鱼观物,不为水阻。其耳于大小远近好恶之声,皆能了了分明。其鼻唯闻众香,臭气不纳。犹如水乳融于一器,鹅王能专摄乳汁,不饮其水。其舌常啖自然清香粳米,如同天食,不似吾人优劣混杂也。


至如东胜身洲,其人身相圆满姣好,喜好妆饰肩髀二处为美。彼洲人六根功能又有不同。眼根可不赖光而看,黑夜观物如同白昼,颇似吾土的猫虎及猫头鹰之类也。其人虽畏惧恶声,但有福报,其耳只闻一箭之内之恶声,此外虽天崩地裂,亦聪耳不闻,但余声则无此限制。故毒龙虽行雷霆相害,亦非随便得逞也。又其鼻白天所闻之香,至夜犹存不散。其人一食三日不饿,终生无病恼。唯临终时,连病五日,随即命终。


至如西牛贺洲,其人身相好坏各随宿业而异,喜好妆饰项腹二处为美。其人眼根功能非同一般,既能xx一切障碍,隔墙观物如水晶宫。又能代耳闻声,犹如吾洲的蛇虺之类。其洲人嗅觉亦大异常,眼观物时即知其气味,不见之物,方劳鼻识别其香臭。食则以稗子为主粮,饮五味牛浆。其浆如酒,多饮辄醉。各洲之人不同,略说如是。”
不知布袋说罢四大洲人之差别,更有甚文章,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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