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跷板
Chuchu
2010-7-21
怎么突然间发现,人总是在跟自己玩跷跷板游戏。
玩跷跷板一般都是两个人,各居一端,交换起伏。一个人哪里能玩得了跷跷板呢?但是,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隐隐感觉到,人人都正在和自己玩跷跷板,而且是没完没了,终其一生。
当你饿的时候,你在跷跷板的这端,希望把另一端的酒足饭饱翘起来。可当另一端终于高高地起来了,你又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吃撑的胃减轻些负担,怎么样再把这边给压下去。当你一穷二白的时候,你这端的跷跷板很低,低得自己都觉得没有尊严。可当你终于用尽几十年的时间积累了财富,提升了社会地位,完成了自己少时的梦想,你却并没有在跷跷板的“另一端”安之若素,而是对曾经那个低到让你自惭形秽的“一端”无限怀念。
一直生活在“被”的环境中,我们的确理所当然地享受到了上辈人提供的很多便利,但同时,我们也望眼欲穿地渴望自己能为自己做一次主。在我们眼中,我们在跷跷板很高的一端,被架着、端着、期待着,很不舒服。我们希望自己被放下来,舒服地走自己的路,踏实地待在最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在家长老师眼中,他们费尽苦心、耗尽精力,在跷跷板的另一端支撑着我们。听到我们的埋怨和指责,看到我们的颓唐和消极时,他们何尝不放松一下自己、善待一下自己?
现在,随着学校生涯的结束,我们终于如愿以偿了,跷跷板也自觉发生了摇摆。来自真实生活的诸多不易,来自各个方面的诸多麻烦附加到我们的肩上,跷跷板这边的高度降低了。家长的鞭长莫及,老师的事不关己使得他们肩上的压力减少了,那边的跷跷板随之升高了。一个想回归真实的自己,下降高度;一个想稍微减轻一下负担,抬高位置,可当双方期待的结果终于出现了,彼此为什么又不开心了呢?
我们呼唤自由,可得到以后,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之前不曾料想,与自由相伴而来的还有自理、自立、自强等这些我们还没有做好的东西。我们的高度被降下来了,不是因为老师与家长们放松了管教与约束,而是外面突然降临了很多打击与摧残。家长那边的跷跷板被抬高,不是因为孩子懂事了、成熟了,而是他们的一己之能力确实到达了外延,再难给予了。跷跷板才刚刚发生了摇摆,彼此就都不习惯了。我们希望回到从前,在一种“被”的安乐窝中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家长希望一如既往,还能源源不断地用坚实有力的翅膀庇佑着他们{za}的孩子。
谁都知道,跷跷板一旦发生了变化,是不会有神奇的月光宝盒让它回到从前的。
跷跷板被不停地轧来轧去,高了想低,低了想高,这边的想体验那边的快乐,那边的看不到这边的痛苦。游戏中,双方可以不停地高高低低,换来换去。生活中,这边一待就是十年数载,那边一坐就是沧海桑田,没有交换,只有摇摆。然,这边下去,那边起来,一个交换,就是一生。可能到头了,你后悔一辈子都在为并不适合自己的那个摇摆而拼命。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用这个“摇摆”,你学会了两个词——为时已晚、于事无补。想回到从前,只能拜托下辈子了。但谁又能保证,就算有下辈子,就算下辈子你让跷跷板回到了原始的状态,你真的就能开心吗?你真的就不会再次说遗憾了吗?好像真没人敢揽这活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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