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间,一阵猛烈的“刷啦啦”的声音,敲开了我的耳膜,大脑随之渐渐苏醒,紧闭的眼皮儿还未曾xx睁开,警惕的心提示我做了以下动作:翻身、举手、拍老公。
“刷啦啦”, “刷啦啦”……声音仍在继续。
我压低声音说道:“醒醒,醒醒,听,什么声音?”
老公被我突然叫醒,猛地坐起来:“啊,怎么回事?”
“小院是不是进……小偷了?”我忙拿毛巾被包裹好自己,几乎把脸也捂住了,只剩下一双警惕的眼睛。紧靠老公的肩膀,我的心不住地在跳着,“咚咚”
这让我想起两年前的夏天,天气出奇的热,如若不是非出门不可,人们多数躲在室内,开上空调,享受凉爽。但又知道,还是自然风舒适,于是往往在有风的时候,人们会打开窗子,把风请进来。
{yt}夜里,那盗贼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扒窗入室,盗走了楼中几户的钱与财,扬长而去,而夜间室内沉睡的主人,竟无一点儿察觉。这件事,提醒了大家,晚上睡前务必关好门窗,提高警惕,防范盗贼乘虚而入。
夜间“刷啦啦”的声响,会不会是盗贼发出的呢?我的心又跳到嗓子眼了……
2
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不,大半夜的,听到“刷啦啦”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怎能不让人悬一颗心呢?
我和老公一下子清醒了:屏气凝神,睁大眼睛四处寻找声源。
“好像是阳台!” 老公压低声音说。
阳台门是两扇玻璃组成的门,因为喜欢南方景色,因而上面分别雕刻着一棵椰子树、一座小房子,还有水的波纹。借助窗外小区二期建筑工地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阳台上的东西,假如是小偷——一个大活人进来了,肯定一眼能搜索出来。
“哪有什么人啊?”我也压低声音说,“声音很近,不像是院里传来的声音,那阳台上究竟会是什么在动呢?”我的心揪得更紧了。
老公伸手打开台灯,我急忙说:“关上,刺眼。再说,我们在明处,坏人在暗处,我们不暴露了啊?笨!”老公赶紧俯下身子把灯关闭。
“会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我边自言自语,边扭身小心翼翼地拉开床头柜抽屉,摸黑寻找手电。
“刷啦啦”, “刷啦啦”,我翻抽屉时,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屋里进一女贼!”老公说完,哈哈大笑。
“啪”,我使劲儿拍了他一下,也不知拍到了哪,他没说疼,仍旧在笑。反而是我的手好疼,疼的我“啊啊”直叫。
我打开手电对着他:“不好,男贼已经爬到我的床上,快抓住他!”
阳台上动静的主人,停止了活动,大概是被我们的吵闹声吓着了。
“嘘。”注意听,我们关闭了手电,俩人静静地趴在床上,细听动静。
“刷啦啦”, “刷啦啦”声音又发出来了……
3
“我想起来了!”老公突然如梦初醒,“小刺猬,一定是小刺猬!”
“啊?小——刺——猬?你抓了只刺猬?”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老公看我满脸的不相信,说:“嗯,昨天晚上在广场散步,见到一只小刺猬,就想,虽然我小时候没少见到他,你和儿子却没见过,不如捉回家给你们看看。没准一篇好文章还能问世呢!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捉住的哟。”
“切,这时候不要说你的好意!赶紧看看,是不是它在作怪?”
他从我手中接过手电,光线在阳台的地面上扫来扫去,我在旁边不住的埋怨:“你冒着生命危险捉住了它,可是你的生命无恙啊!而我,却被你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捉住的小东西吓得差点要了命!”我对老公说话向来带有夸张的色彩。
“妹妹,不怕,有哥呢!”
“什么时候了,还逗?”嘴巴上埋怨,心里却十分好奇,只想马上见到那只小刺猬。
于是,我跳下床去,躲在老公身后,睁大了眼睛:“刺猬在哪呢?”
4
手电的亮光惊动了刺猬,它便隐蔽起来,没了动静。手电扫遍了整个阳台,却不见它的踪影。我们双方僵持了许久,僵持中,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格外的清晰,这在喧闹的白天是享受不到优雅而有节奏的音乐之声的。
“哎呀,笨!把手电关掉不就行了啊?嗨,真笨!”
随着手电的亮光消失,“刷啦啦”的声音便响起来了。“刷啦啦” ,“刷啦啦”,老公急忙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照去。
“在那里!窗帘下,袋子旁!”我高兴得也不怕深更半夜的吓着邻居。
仔细一看:只见一个椭圆形小东西,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约15厘米长短。原来小刺猬是这样的!呵,这小东西警惕性蛮高的!我轻轻推开玻璃门,打开阳台灯,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小刺猬跟前,它大概没我这个庞然大物吓着了:全身缩成一团,找不到它的头和脸,找不到它的小胸脯,浅赭石色的刺像钢针一样,布满全身。我试图爱抚它一下,却被它那坚硬的长刺扎得好疼好疼。在它身上,找不到一处能够接触的地方。
我曾经从书本中知道,刺猬是一种性格非常孤僻的动物,喜安静,怕光、怕热、怕惊。刺猬有喜静怕光,昼伏夜出的习性。怪不得它晚上这么精神!想起它主要靠捕食各种无脊椎动物和小型脊椎动物以及草根、果、瓜等植物为生。我急忙跑到厨房,拿出一根黄瓜,掰成小块儿放在它面前,它看到我没有恶意,便慢慢地将头探了出来,尖尖的嘴巴上面两个小小的鼻孔耸动了几下,不知是不敢吃,还是没食欲,掉转头,慢慢悠悠地走开了。我不甘心,拿起一块儿对着它的嘴巴:“吃啊,你吃啊,吃了就不饿了。”它依然不理不睬。
5
阳台上恢复了宁静。
“砰砰砰”“砰砰砰”,阳台外门响起剧烈地敲门声。我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我赶紧跑回卧室,上床盖上毛巾被。
老公佯装xx地说:“谁?”
“崔老师,是我。你家没什么事吧?”好熟悉的声音——邻居大姐!她人热情、善良,我们两家处得像一家人一样。我想,她肯定是听到了我家阳台上的动静,感觉不放心才出来的,多好的大姐啊!
“是大姐啊,没事没事,等着啊,我给你开门。”我刚要下床,大姐说:“没事就好,不用开门,我回去了。”
“对不住了,大姐,把您吵醒了。”
“大姐”两个字,我叫得自然,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四年前,我们成了邻居。他们家{wy}的女儿出嫁了,家里只有她和丈夫两个人。大姐是个退休教师,个头不太高,微胖。常常看到大姐自己忙里忙外,如买菜做饭,打理小院等,我有些不解。
“怎么不见大哥露面呢?”有{yt},我实在忍不住就问。
“冉,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哥在女儿六个月时,得了一场重病,由于当时在医院没及时确诊,耽误了xx,差点没命了。后经多方寻医问药,才保住了这条命,但造成了半身瘫痪。二十多年了,你哥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说这话时,她那大大的眼睛里透着纯真、透着善良,更透着坚毅。
“大姐,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孩子小,大哥又不能自理。”我关切地问。
“那时候在学校住,多亏了学校的老师们,你搭把手,我搭把手,加上孩子姥姥、舅舅帮忙,日子也就{yt}天熬过来了。”是啊,熬啊熬啊,大姐由一个俊俏的xx熬成了年过半百的老人,夫妻俩由炽热的爱情熬成了浓浓的亲情。
跟大哥聊天,得知他见识很广,还很幽默,他知道的比我们这些健康人都多得多,一点也不落后于我们,他那些知识多是从书上和电视里获得。大姐为了使大哥不自卑,常鼓励他,生活上的大事小情常请教他,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废人,而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简单的做法,给了丈夫自信和生活的勇气,正因为大姐的不离不弃,才让大家感到他们家是那样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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