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上,公主坟喷水池前。这里的音乐喷泉美仑美奂,观水的人也格外多。
在一块方圆几十米的三角形草坪上,密密麻麻坐满了纳凉、听曲、观泉的人,其中以年轻夫妇抱着年幼孩子的居中多,也有些七八岁的儿童,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就一群像马戏团里撒欢的小狗。男女恋人们则悠然地在喷泉周围漫步。
随着音响起伏,喷泉的水柱时高时低,加上灯光散射,十分美妙。有些孩子为了观看方便,便站在了播放音乐的水泥音箱上。于是,管理喷泉开关的工作人员,时常在音乐美妙传送之时突然掐断,然后在高音喇叭里一通幺喝:“喂!那个带小孩的女同志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让小孩站到音箱顶上去了?怎么这么不自觉?如果再这样,我们可要停喷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恶毒、恐吓和蛮横。于是,四下里的人都去观望那个音箱,带小孩的女人则满脸通红地将孩子拉下看台。
我观察了一下:喷水池的四角,有四个水泥平台,水泥台中央一个电线杆,杆下有四个方向不同的音箱,放音的那一面有铁条拦着,结实得很,一般人踩上去是{jd1}不会坏的。问题是:那个水泥台恰恰是观水的{zj0}位置,人们不踩才怪;如果怕众人践踏,为何不将音箱高高悬挂?这下倒好,在美妙的音乐中间,那管理员粗声大嗓的幺喝,总要算作一项节目,时常蛮横地插上一杠子,令人无可奈何地接受,大大地败坏了人们的雅兴。(1987年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