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nyu正刷着碗,突然一声惊叫,跑过去一看,原来是用了很久的不锈钢汤勺,终于身首异处,变为两截了。这么多年,这个勺子没少品味可口的鲜汤,虽然不是重于泰山,但死的也值了。
看着断成两截的汤勺,倒让我想起另外一个物件,那就是,伴随了我多年的小三轮车。那个年代,谁家也都还没有买汽车,为了让爷爷能自由移动,又不去受公共汽车的罪,大家就买了这个三轮车。大人们都在上班,再说体力也跟不上,我只好勉为其难,接过了三轮车的钥匙。爷爷原来在银行工作,为人老实本分、不争不抢,所以虽然工作时间比谁都长,但职位似乎始终没有什么提高,每每退休干部们去疗养爬山,永远看见爷爷站在领导后面。坐三轮,也是在后面,因此爷爷自从上了三轮就颇为适应。夏天,有时带着爷爷出去兜风,我经常在想,如果爷爷也有把羽扇,坐在后面轻轻一拂,是不是比诸葛亮还要得意?
为什么会从汤勺想到三轮车呢。那是因为,小三轮也经历了和小汤勺一样的厄运。
那一次,大概是骑三轮带着爷爷从红庙的大姑家回索家坟银行宿舍,正值酷暑,爷爷帮我指路,说从天安门走,能顺路见见xxx,方向一定正确xx,我就骑啊骑啊,从下午骑到傍晚时分,累得汗如雨下眼冒金星。不要说xxx,周总理他老人家我也模模糊糊的见到了。三轮车经过西直门站的时候,一直闷声坐在后面的爷爷突然发话,说觉得颠簸有些剧烈,要求停车检查。我说您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但一向温和的爷爷这次态度相当坚定。无奈,我拉闸,停车。
爷爷缓缓走下三轮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钢筋铁骨精工制作的三轮车大梁,轻轻的、缓缓的,就此一分为二。
征战南北,我终于把它骑断了,伴随着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我和爷爷都感到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爷爷的提醒,马上就要到{zh1}一个下坡,正准备埋头冲刺接着就可以到家的我,怕是一个前滚翻就要飞出去直达老家。
三轮车后来找电焊工,据说又修好了。但最终是何下场,因为年代实在久远,真的记不清了。爷爷去世后,我再也没有骑过那个小三轮,再往后,家家都有了汽车,时代推着我们,走到了2010年。很想念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很踏实、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