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悶的象徵

    向晚電閃雷鳴，暴雨鋪天蓋地，射疾如箭矢。不時而止。

    對樓門一女子，端坐于陽臺門下，南位北向，洞穿雨簾，情若愚癡。我亦如是者五年矣。

    放眼頭頂清明，白雨不見濃雲。

    想起前日吃得紫紅楊梅幾十粒，碩大如乒乓，平生一見。

    上下樓梯無力，氣喘不息。逆料此身七老八十光景。晚七點步出進食，甚感體氣不支，步履僅可平挪，恰能淌水而行。

     小傘不蔽全體，如此風雨，抬眼不知林間鳥雀如何安身。

    三十年不曾為自己活得，亦未知當如何活得，深可悲兮。

    數日滯留此地，只盼早日回歸故里，盤亙父母膝下，倦鳥思巢，不期遠行。

    靜坐間遐想山水，宜有休憩之所。雖非必漱水枕石松山高臥，差可忘情於山巒草木澗石溪雲中。或有小橋流水，石巷窅深，吾之適也。

    若值青苔斑駁，雨後滴翠，相期蓮魚江湖，蓬舟蕩槳；或遠足叢莽林巒，深山野澗，親瘴氣以潤膚明目，援蔓藤用資杖策，雖老死亦可不悔。

    生平未得縱馬疾馳，良可恨也。常想草原大漠，蓬帳絡繹，民風淳樸，千里雲烟極目。篝火闌珊處，隨地就寢，酣醉入夢，天其葬吾；或長歌放懷，響遏飛鳥，痛哭流涕而後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