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大家好,这几天大家的留言我看到了,很多朋友喜欢蛊室,希望继续连载。我想了想,如大家所愿。
我习惯依势发力,层台叠升。《蛊室》越到后面情节越跌宕,从这一篇起,进入主情节了。
第七章 阴郁教堂 欲望地窖
第二天,清晨,傅杰睁开了眼睛,像每个早晨一样,他醒了。当他意识到自己睡醒了的时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昨天晚上他竟然睡着了。
在这间屋子里,与梁东华为伴,他竟然睡着了!他下意识地往大床那边转过头去,发现梁东华背对着他躺着。还好,他看得见他,不会有什么事吧?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后院的窗户那边,只见窗外的蒿草葱郁茂盛,在清晨的阳光微风里轻轻摇动。只看得见草……他瞪大了眼睛,开始努力地回忆。他忘了他是怎么睡着的了,在什么时间睡着的,他是不是也忘了其它的什么东西?
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不死心,更不放心,好长的时间里一动不动地躺着,保持着睡眠中的姿势。{zh1}他终于确信了,这一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应该是……
“大南小南风雨坛,大北小北市人委。”这是沈阳几十年不变的老地名了,也是沈阳几十年至今都在繁华的区域,沈阳人公认的一等居住区。早晨起来没吃饭,梁东华带着傅杰就走出了家门,打了辆出租车一路向东,不到半个小时,从和平区到了沈河区,在小南边门附近下了车。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小饭店的门口,梁东华下车后先进饭店吃早饭。这里的饭菜还有服务员他都熟悉,三菜一汤,经济实惠又对胃口。傅杰吃的时候有点奇怪,这里离梁东华的住处可不近,倒像是常来的样子?
吃完了饭,傅杰还是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他也不问。傅杰与他同龄的孩子们有些不同,他想东西比较彻底,或者可以说是比较极端。比如说他现在就觉得他问了又怎么样?他无法改变梁东华想去哪儿又不想去哪儿,而梁东华不论去哪儿他都得跟着,那还问个什么?反正走下去就会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们走上了一条很陡的上坡路,这条路是地道的沈阳市内一级公路,但坡度至少有20度,两边的商业楼盘林立,让你除了看到眼前的它们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坡路将尽,傅杰的眼前突然一亮,路的左边,是片不高的民宅区,天空突然间显露了出来,让他惊喜,可是马上又让他震惊,在突然显露的天空底下,一座深黑色的城堡在不远处耸立着。
它突兀地出现,在一片色彩明快鲜艳的现代楼区里,黑色,透着灰色的黑色,傅杰直觉地感觉着压抑和不吉祥。
“那是什么?”他不由自主地问,眼睛被吸引住了一样的看着它。它是座庞大的建筑,通体黑色,两个高高耸立的尖塔夹在至少有四层楼高的建筑两边。塔身还有建筑本身都有镂空雕花的感觉,但不美,反而阴森,就像好好的一个人太瘦了,把身体里隐藏着的骨骼都露了出来。暴露了一个真实可怕的真像。
“你看呢?”梁东华不回答,他也在凝望着这个建筑,甚至站住了。
傅杰仔细地打量着它,“难道是教堂吗?”他看到了这座深黑色的建筑两边的尖塔的顶端上都各有一个十字架。
“对,”梁东华长嘘口气,“这就是沈阳的小南天主教堂。走,我们就去那儿。”
离着这座天主教堂越近,傅杰的心里就越压抑。他不是教徒,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任何宗教的教徒,可他也不反对宗教的存在。他不是无神论者,也不是什么有神论者,他的年龄还有经历还都没有让他产生出对神,对宗教的需求和看法,但他就是不喜欢这里。从{dy}眼开始,就从心里往外的排斥。可来到教堂的大门前了,他还是没法对梁东华说,首长,我在外面等你,你一个人进去吧。
他不能,他很理智。如果说梁东华还是首长的话,他就是他的贴身勤务兵,是必须随身携带的。
梁东华走过了教堂门前的大片的铁护栏,这片铁护栏之大,栏杆之粗,据傅杰所看,要比他见过的地处沈阳的辽宁省高等法院门前的还要显赫。而且铁护栏之后还有又高又厚的灰黑色的高墙,墙好高,门好小。梁东华按了那扇小门上的电铃按扭。
傅杰突然想到了他看过的《巴黎圣母院》的一些场景,他盯着看那扇小门上的更小的小窗子,里面探出来的脑袋会不会像那个走到哪里都响着铃声告诉修女们回避的“割风”?但他失望了,他看到的是个很富态的老太太的脸,无论是脸上的肉还是肉的颜色,都会让现在的当政者们自豪,他们治下的民众的生活水平的确越来越好了。
这老太太和梁东华没有说话,梁东华向她点了点头,她看着他也点了点头,她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了。傅杰注意到,教堂门前有新建的广场,广场上休闲锻炼的人很多,但教堂所在的 二十米左右的范围内空旷安静,很明显,天主教堂不像佛教的庙宇,可以善门广开,愿者进来。
现在傅杰站在这座教堂里面了,他环顾四周,这里的色彩极其单调枯燥,除了几棵老树的绿色,和一点稀疏的草地,其它的就只是黑,和混合着黑的灰。他近距离仔细观看,{zh1}觉得这座教堂最初的色彩底蕴应该是灰色的,这些巨大的灰色的砖石,在中国北部的风雪沙尘中逐渐地变成了黑色。这种黑色像是露天地里风化了的煤炭一样,没有光泽,外层充满了被侵蚀消融后的蜂孔,像是要化成沙砾一样,不过迟早。
他们身边不时有黑袍白巾的修女们低头走过,傅杰的目光追随着她们,不是好奇,更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她们是女人。傅杰是敏感的,他觉得这些修女们不仅是精神,连她们的表情和身体都是深沉内敛的,时刻都在压抑中。他猜想,于她们而言,是不是像他在中外一些书籍里看到的那样,生来自有的活力和笑容都是罪恶和妨碍?
修女们的队列转过了墙角,傅杰收回了目光。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压抑了,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生存,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现在正生存的那座小楼,那个老院子,不由得转过头看看梁东华,他发现梁东华走在教堂里仍然昂首阔步,简直是目不斜视。傅杰注意到如果梁东华要看两边的方向,他的脖子会跟着眼睛一起转,永远保持着总是直视前方。傅杰得承认,这人的习惯己经终生不变,梁东华就算不穿军服,他身上的军人痕迹也无法掩饰抿灭。
只是他奇怪,这样的人来教堂干什么?而且看上去还经常来。
整整一个上午,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傅杰陪着梁东华在这座建立在城里的修道院里停停走走。在他的印象里,他走过了教堂的里里外外,除了没有上到顶端的尖塔,没有探望过修女们的休息室外,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大概上他都到过了。而最长的一次停留,是在教堂的正厅里,空旷的大厅里除了他们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傅杰觉得这个大厅要比夜里的梁家还要阴冷,不知道是不是老宅子都有这种感觉。有时他透过离地几十米高的屋顶天窗看外面天空里熔炉里的白金一样光芒四射的阳光,都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就像在海底看着遥不可及的海面,美丽但不真实。坐得时间长了,傅杰越来越觉得这里阴森可怖,他还能让自己不害怕,只是有时会轻轻地发抖,像是太冷了。他想,他理解了那些修女神父们为什么这么热的天儿还要穿着深色长袍。
这期间梁东华显然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绪里,四个小时里几乎一言不发。他坐在这间古老的大屋子里,这里的摆设都很可能与几十年前一模一样,他在想什么吗?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难道在追忆着他年青的时代吗?如果是这样,傅杰觉得还可以理解他,因为至少在现在的沈阳城里,再找到像这间教堂一样保存完好的老房子是不容易了。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个地方来?还什么都不说?
傅杰像坐在梁东华的大卧室里等待命令时一样的沉思默想着,猜测着,但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偷偷地看过梁东华几次,梁东华始终都坐得笔直,目光一直冲着正前方。傅杰顺着他的目光去搜寻,却失望地发现那边什么也没有,只是空空荡荡的讲经布道台而己。连传说中每个够规模的教堂里必不可少的管风琴都没有看到。
下午两点钟他们回到了家,到家后两人都无精打采的。梁东华看上去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直接回了卧室里睡觉。傅杰显得很疲劳,走了太远的路,可玩得不开心就是他这模样。他到厨房里找了点饭吃了,然后到后院给小园子浇水。
直到回到了这里,面对了朝夕伺弄的东西,傅杰的心里才安宁了下来。他到了个xx陌生,而且阴森可怖的地方(请原谅,那座教堂给傅杰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待了大半天,觉得整个心理都扭曲了。无论是那里的人还是那里的东西都让他觉得荒谬,要知道那里的建筑是几个时代以前建成的,那里面的人们,也是在按照着几十年前甚至几千年来一直不变的规律和信条在活着。他不理解,在别的地方也从来没见过。他感觉到了那座黑色的巨大的老房子里特有的那个时代的气息还有它残留的味道,让他不舒服,受束服,不安宁。而在那里生存的人们,那些修女们还有神父等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傅杰觉得那不是人生,不是现代人所能想象的人生,让他格格不入。总之一句话,他再不想去那里了,不仅不去,连想都不要去想一下。
下了这个决心,傅杰长出了口气,那些阴森的感觉淡了些,好像离他远些了似的。这时他才发觉,园子里的水浇得太多了,他赶紧往回跑,去关水龙头。就在这时,他看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都站了多久了。
“谁?!”傅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心里刚刚强压下去的恐惧,从教堂出来后一直隐藏在他心里的恐惧一瞬间都翻涌了上来,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傅杰,你怎么了?”这人竟然叫着他的名字。傅杰呆呆地望着,还是没有反应。这人向他走了过来,离得他很近了,他才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身材很高,头发宽松随意地挽在头上,脸上好像画着淡妆,她穿的裙子开领很低,下摆很长,她一只手提着裙摆站在青草上。
“傅杰,帮我个忙。”她又说,示意他和她一起往后院墙那边走。
傅杰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夏日的午后,他跟在华丽的衣裙后面,只觉得馥郁的香气包围着他。这突然出现的美丽女人让他不知所措,身不由己。后院墙很快就要到了,前面的女人停了下来,“傅杰,帮我打开它。”她指着地上一块凸起的土包说。
傅杰走过去,发现土包上有个铁做的盖子,上面有锁。“给你钥匙。”女人的手伸到了他面前,递给了他一串钥匙。那是双雪白的手,每一只指甲都留得很长,修剪得精致。傅杰估计她的手{jd1}不能用力地握成拳头,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他接过了钥匙,打开了锁,发现下面黑洞洞的是个地窖。一条木制的梯子就在铁盖子下面。
“下面有手电筒,帮我拿瓶酒。红酒。”女人微笑着说。傅杰还是不知道她是谁,但她说话的态度让他没法拒绝,她像是这里的主人。
傅杰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进入到黑暗中后,他发现下面原来并不深,可是感觉空间很大,冷森森的。这环境傅杰很熟悉,他家里也挖有地窖,比这个还要大。他下到了底,很容易就看到一个很长的手电筒,至少有五节电池容量的样子。就在这时,他头顶的光线突然一暗,他急忙抬头,发现上面的女人正顺着梯子往下爬,她几乎就在他的正上方,几缕阳光从被她遮住的缝隙里挤了进来,像是因而更强烈了似的,把这个女人照得纤毫毕现,一瞬间傅杰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她是住在楼上,从来不下来吃饭,这么些天他只见过一次的梁夫人!那次他见到她时,她也是在这个角度,在高处俯瞰着他。那次他的目光所及让他尴尬难堪,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女人丰满柔软雪白粉嫩的身子伏在木梯子上一寸一寸地往下蹭,“傅杰,扶着梯子,我怕!”这女人突然不动了,不上不下的像是在发抖,弄得梯子真的开始摇晃了。
傅杰用力扶住了梯子,“夫人,你上去吧,你要什么我来拿。”
“不行,我要的你不知道在哪儿,你不认得那牌子。接着我。”还没等傅杰拒绝,这女人竟然跳了下来!傅杰根本没有想的余地,更没法拒绝,他只有张开双手,紧紧地接住了她。
这是傅杰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把这个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女人没有一点阻碍地抱在了怀里,那感觉无法形容,充实,但让他颤抖。这女人的上半身几乎没有太多的装饰,而傅杰这时正打着赤膊在盛夏的午后浇园子,他能穿着什么?从所未有感觉让他窒息,他下意识地要推开她,可实际上抱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他怀里的女人轻声地笑了,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谢谢你。”她轻轻挣脱了他,“好冷啊。”她缩回了双臂抱住了自己,向他示意用手电筒照明。
手电筒的光束在地窖里四下照射,这个地窖原来造得很精致考究的,四壁上下居然都是用水泥彻成罩面,有点像防空洞或者火车的穿山隧道,感觉阴冷可实际上很干燥。傅杰的手电筒顺着夫人的要求在堆放在四下里的杂物里搜寻,在手电筒光源的边缘处,夫人的气息还有那袭长裙跟着他慢慢移动。傅杰的头始终面向前方,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丰盈柔软的身体离他非常近,形影相随,只要他的移动稍微停顿一下,她都会撞上他。
“好了,等一下。”夫人叫停,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一排整齐的木架上,木架一人多高,布满了个个圆形的孔洞,孔洞里多半都半倾斜地放着一瓶瓶的酒。夫人走近了它们,把一些酒瓶拿出来看,又放回去,找了好多个都不满意。傅杰一动不动地站着,手电筒随着夫人的手在动,他觉得越来越冷,他奇怪这个养尊处优的夫人穿得也这么少,为什么就不冷呢?他看着她白花花的露在衣裙外面的臂膀后背甚至四下漏风的胸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当然不明白美人都是肤若凝脂的,那也就是说美人身上都充满着美丽美妙的脂肪,脂肪多了自然就不怕冻。
傅杰正在报怨,夫人突然说:“傅杰,你认得这个英文名字吗?”她举着个酒瓶回头问他。傅杰犹豫着走了上去,他是应界的高考生,英文是必修的必须完备的课目。可是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千万不要走过去,不要靠近她。然而地窖里这么黑,离远了他看不清。
造型独特的玻璃酒瓶不知是什么颜色的,黑暗里的光束穿透了它,照得里面的液体异彩流动,光怪陆离。这瓶子就半举在夫人的胸前,傅杰的手电光束穿透了酒瓶,也照亮了它的后面。傅杰的头贴近了酒瓶仔细辨认,然后他说出了一组英文单词。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但从发音上应该是这么读。
他抬起了头,看到夫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异样。“怎么了?”傅杰被她看得不安。
“没什么,”夫人笑了:“没想到你还懂英文。老李说你是乡下农村来的,可我看你不像。”
傅杰沉默,面对这样像是夸他,但又让他难受难堪的话,他不懂怎么回答,更不想回答。
“傅杰,我看你应该去当兵。”夫人突然这么说。
“啊?”傅杰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还太小,20岁?恐怕还没到吧?你总得找个有前途的事来做。另外我看到你前天穿军装的样子了,你适合穿军装。你知道吗?那是首长年青时的军衣,我好久没看他穿过了,他怎么会让你穿的?”她笑着问他。傅杰的手电一直没有移动位置,光束就停在她胸前的酒瓶上,白色枯燥的手电光被折射得xxxx,她的脸在光环的边缘。一瞬间傅杰觉得她真美,好多时间以后傅杰懂了,女人的美,适合在灯下观赏,所谓月下嫦娥,灯下美人。但那时他早没有了这时的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dy}次单独一人近距离地注视一个成熟美貌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送给我了。”傅杰老实地回答。
“送给你了?”夫人的脸诧异了:“现在那身军服在你手上?”
傅杰点了点头,目光仍然没有回避她近在咫尺的脸。
夫人想了想又问他:“你看见这身军服是他从哪儿拿出来的吗?”
“没有,前天我进房里去,军服就放在桌子上了。”傅杰想起了前天回到梁东华的卧室里,静等指令时的情景。梁东华是从大床上起来后直接到墙边的桌子上拿起这身军服的。那应该是早就放在了那里,在他进房间之前。
他看见夫人像是欲言又止,想再问什么,可终究没有问出来。突然间她打了个寒战,“好冷啊,”她笑着把那瓶酒塞给了傅杰,双臂紧紧地环抱了自己,像梯子那边小跑了过去,像是非常快活似的说:“我们上去吧,快冻死我了。”可她到了梯子下面,向上看着比所有楼梯都陡的梯子又不敢上。
“夫人,我扶着梯子,不会倒的。”傅杰来到她身后,“要不我先上,到上面拉你。”
“不,”夫人马上拒绝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底下,还是我先上去吧。”说着她迈步上了梯子,又回过头来向傅杰笑了笑:“别总叫我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姓白,叫白小妍,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白姨吧。”她的裙子还是太长,必须在腰间收起来一些脚才能每一步都踩在梯子的木架上。傅杰在下面仰望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头顶显得极为狭小的出口。
傅杰在后院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收拾起胶皮管子,再也没心伺弄菜园子。他没精打彩地回到楼里,习惯性地推梁东华卧室的门。门在里面紧紧地关着,他推了推没动静,感觉里面关上了暗锁。
不知道梁东华在不在里面,但不管在不在他都不能敲门。人不在敲也是白敲,人在的话就是有意锁上了门,他敲就是自找没趣。想了想,他放下了手,再往楼外走。快走到楼门时,他突然想起,现在他有自己的房间了。他可以回去也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的房间挨着厨房,无论是位置还是里面残余的味道,都告诉他以前是厨房的就近储藏室。但是也很好,他知足,这在别的地方,以他这种级别的打工者根本就不可能入住。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浑身哪儿都酸软劳累。一上午的奔波没让他有沈阳一日游的快活,相反下午在地面和地窖间上上下下,让他冷热不均,非常难受。不仅是身上,他心里也冷热不均似的。
{yt}中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黑色的教堂,低头匆匆走过的修女,教堂里阴冷森暗的空间……后院炽热的午后阳光,好像永远都疯长不停的大丛蒿草,突然间出现的女主人,华丽的长裙拖在草丛上,他一直尾随着……黑暗的地窖,又到了另一个阴冷黑暗的地方,可是突然间从空中落下了什么?他怀里措不及防地一团火热柔软的肉体,让他不由自主紧紧抱着的东西!
他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猛地坐了起来,在床上粗重地喘息着。他甩着手甩着头,要忘掉这些,可这些东西总是在他眼前飘,在他心里转,兜了个小圈子就又回来了。
他无论摆脱,索性一一回味,仔细地回忆每一个小片断,每一种细微的小感觉,乃至于他自己和白小妍的每一句对话。白小妍,他记住了,她叫这个名字。
时间仿佛很快,在他无止境的回味中,天黑了下来。
已投稿到: |
|
---|
- 评论加载中,请稍候...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