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走边地之十六

 

檐下之意:梁柱之间的长治风格

 

建筑是凝固的乐章,一梁一柱,一砖一瓦……谱成的是地域的风格、文明的交响。悠悠上党,古代建筑大量遗存,从屋檐之下,梁柱之间,点点滴滴透露出先人对精致生活的追求和勇于创新的探索。

小小构件精致之极

6月初,采访组邀请到市博物馆古建筑专家杨巧灵,一同前往长治县荫城镇琚寨村,去探访古建筑里蕴含的长治风格。琚寨村的文化底蕴非常深厚,村庄不大,但却非常干净,村口的玉皇庙高高耸起的两个塔楼默默诉说着时光的变迁。
登上玉皇庙,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块砖雕的九龙壁,龙身凹凸有致,栩栩如生。杨巧灵说,这是明代的风格,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雕刻精致,而且琉璃光泽鲜亮,虽经历数百年,仍不失风采,而玉皇庙正殿的梁架则是明显的元代遗构。
从玉皇庙出来,我们一路打听,来到贾家宅院,它真正的主人是当地的名医。贾家宅院创建于明代洪武年间,现存五座院落,还有一座三层的高楼。虽是行医之家,但是从残存的院落里,我们可以看到,不论是门庭、窗棂、斗拱,木雕、石刻,还是砖雕,都透露出一股儒雅、巧致之气。贾家高楼的门很小,但却是长治特有的铁裹门,铁皮虽然锈迹斑斑,有的已经脱落,可是那股精巧之气依然长存,默默地诉说着荫城铁货在明清时期享誉海内外,塑造了“万里荫城,日进斗金”的商业奇迹。还有那让人看一眼就终生难忘的花厅窗棂,小小的木制构件镶嵌到房檐之下是那么的巧妙、合适,一座院落,就因这一小格精致的木雕有了让人留恋忘返的资本。
看到眼前的贾家宅院,让我们回想起襄垣南峰村东岳庙精妙绝伦的铁裹门,长治县经坊村陈家大院独具匠心的石雕、砖雕和木雕。杨巧灵表示,长治的建筑特色和荫城铁货的畅销有关,和精益求精的潞商文化有关……富甲一方的先人更看重建筑的精致程度,可以小,但一定要精。
悠悠上党古建成群
有水的地方才有可能繁衍文明。浊漳河流经上党千古不绝,留下的又岂止是一星半点的印迹。在采访组历时两个多月的行程中,我们到过位于长治县南宋乡东沟村的“上党南界”,到过黎城通往河北的东阳关、屯留通往临汾的上党关、平顺连接河南的虹梯关,太行山在上党盆地的{zh1}一段……几乎每个路过的村庄都有庙,虽然大小不一,年代不同,但是人们对神灵的敬重却始终如一。
“村村有庙,也就成了长治地区的一大特点。这些保留下来的古老建筑,见证了长治古建筑存世量的巨大和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杨巧灵在说到长治的古建筑时,非常自豪地说到,山西元代以前的古建筑,占全国存有量的70%以上,被誉为“中国古代建筑的宝库”。而长治的古建筑数量之多,规模之大,构筑之精,造型之美,更是山西古建筑的精华所在。杨巧玲介绍,仅长子县就已经发现36处元代以前古建筑,加上原有的法兴寺、崇庆寺、天王寺3处国保文物和1处省保文物,总量达到40处,位居全国xx。 
    这些独具文化特色和建筑风格的古建筑,虽然历经几百甚至上千年的风雨剥蚀,仍然熠熠生辉,无不闪耀着古代建筑的艺术之光。丹朱镇小张村的碧云寺,其大梁顶端斗拱处发现真昂(古建筑构件之一),而真昂恰恰是五代建筑的重要特征之一。这座五代时期遗存的建筑,在全国十分罕见。
浊漳河畔的上党大地,就像一座古代建筑的聚落,居住着华夏民族几乎每一朝每一代的建筑“佳丽”,不时展现出让世人惊叹的身姿。
华丽斗拱巧夺天工
斗拱是中国古代木构建筑中主要的环节,它由一系列置于柱顶的托木组成,在内承托木梁,在外支撑屋檐。一攒斗拱由几层横向伸出的臂——“拱”,还有梯形的垫木——“斗”构成,故名“斗拱”。它的功用在于承受上部支出的屋檐,将其重量直接或间接地转到柱上,是较大的建筑物柱与屋顶间的过渡部分。随着斗拱的发展,其最终逐渐消弱了结构的功能而增加了装饰的分量,但它独特的魅力却始终如一。长治的古建筑自然离不开这让人眼花缭乱的斗拱,而在斗拱之间更倾注了长治精细的风格。
在 长治县北宋村玉皇庙,我们看到正殿虽然已经残破,但是斗拱却依然支撑在屋檐之下,看上去饱经风霜,但是外形却一如既往地精致漂亮,雕刻之功无与伦比,仿佛是浑然天成,处处展现出精妙的建筑风格。杨巧灵告诉我们,斗拱的装束是时代的符号,可以作为房屋建造时代的标志物。斗拱的雏形出现在战国时期,汉代普遍使用,唐代发展至xx阶段。元的斗拱比例尚大,昂尾挑起,尚保持其杠杆作用,斗拱的高度约合柱高的四份之一。元代斗拱既有传递荷载的作用,又富装饰效果,为结构形向艺术形的过渡时期。明清时斗拱已经变成装饰性极强的构件,斗拱的高度约合柱高的五分或六分之一,装饰作用居多。
这些让人叹为观止的精美斗拱是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瑰宝,当它在上党盛开、大放异彩的时候,我们的先民将他们的精益求精的性格融入了刀尖、木榫之中。
建筑艺术勇于创新
在采访的间隙,杨巧灵告诉我们,一攒斗拱,无论多么花俏,无非是斗和拱的铺排组合。中国的古代建筑也大都是木质结构,结合就靠简单的榫卯,但这看似简单的组合却要求高度的标准化和精密度,有时候差之厘米,真会失之千里,无法组合时,就只是一堆木头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特殊性,从古至今,工匠们一般都“循规蹈矩”,宋朝的《营造法式》、清代的《工部工程做法则例》就相当于建筑标准,供官方参考;在民间则有工匠、艺人们手口相传的做法要求。或许在细节上千差万别,但基本结构不出左右。就如那一攒攒屋檐下的斗拱虽因时代不同外观和功能有别,基本结构却不离其宗。
当采访组来到壶关县龙泉镇秦庄东岳庙时,看到正殿的屋檐下有一攒特别的斗拱,一路上固成的思维受到了挑战——原来那么规矩的古建筑也可以创新求异,它只用一个xx的枝杈,不事雕琢,就撑起了屋檐。正殿是元代风格的,一般斗拱都是有严格的制作要求的,单是小斗就有专门的规定,而后尾的撑木因为有秤杆的作用,它的倾斜度都是很有讲究的,所以它总是被刨制成规整的斜木,担当起承上启下的作用。然而这一攒斗拱却打破了常规,省去了所有的细节,简洁、坚固而节约材料。
一攒小小的斗拱,向我们传递的不仅仅是精致、细腻的长治风格,更揭示了在上党大地上,从来就不缺乏勇于创新的人们,现在已经被广泛使用的塑料型材和塑钢门窗等新型建筑型材,就是20年前的惠丰最早从国外引进,后人不断更新的成果,这看似简单的建筑材料创造了无数的辉煌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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