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十三) 我从天津带来了三件乐器:一支D调的紫竹笛子,一把京胡,还有一副竹板儿。笛子是我二姨给我一块两毛钱买得。京胡是我临上山下乡之时,我们家的邻居-孙大爷送给我的。竹板儿是拿竹筒子我自己做的。这三件东西与其说是乐器,不如说是玩具。 吃晚饭的时候,我打嗝还冒包子味儿,只喝了一碗米汤没吃饭。 火红的夕阳映照着天空,一丝风都没有。我一时兴起,拿着笛子登上房顶。站在房顶上,面对灿烂的晚霞,我兴致勃勃地吹起了笛子。《在北京的金山上》《北京有个金太阳》《xxx的光辉》《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xxx》……。我吹了一曲又一曲,越吹越起劲。随着气息强弱的变化和手指灵活的跳动,悠扬和欢快的笛声在村庄上空回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椭圆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朦胧的月色笼罩着村庄。 “大兄弟,你吹得真好听!”忽听房下有人说话。我站在房檐上低头往下看。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只见一位中年人穿一身黑布衣服,抬头仰望着我。我从房顶下来,心中得意嘴上却说:“吹不好,吹着玩儿。你贵姓大名?” 那人回答说:“我姓柳,叫柳二乐。” “噢,柳大哥。您汉话说得这么好,你是汉族人吧?” “对,我是汉族人。你贵姓?” “我姓孙,叫孙博江。柳大哥,到屋里坐会儿。”说罢,我往屋里走。 “中,那我就坐会儿。”说着话,柳二乐跟我走进西屋。 我向同学们介绍说:“这是柳大哥。” 大家都跟柳二乐打招呼。 柳二乐30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两眼贼溜溜的发亮。他蒙、汉语齐通,独身一人没有家室。 柳二乐坐到北炕沿上,笑不呲咧地说:“咋样,这老蒙古地方还习惯吗?” 我把笛子放到箱子上,然后说:“这地方还可以,就是风太大,说话有点儿别扭。再有就是没电灯,到了晚上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我们不太习惯。” 柳二乐掏出烟口袋和卷烟纸让大家抽烟,似乎很关切地说:“高粮米和苞米碴子,你们吃的惯吗?” 我边卷烟边说:“还行。我们在天津也不是光吃细粮,吃得最多的是棒子面。” 柳二乐卷好烟,拿打火机点着了,抽了口烟说:“这农村咋地也比不了大城市,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说到这,他扭转话题说:“你们没上西南坨子去看看?那的跳兔可多了。” 听了这话,我立刻来了兴趣,连忙问:“跳兔!吗叫跳兔?是野兔子嘛?” 柳二乐摇了摇头,表情神秘地说:“不是野兔。野兔也有,那得等下雪天才能抓着。等哪天有闲工夫,我带条狗领你们去抓跳兔。” 我迫不及待地说:“非等哪天干吗?明天队里放{yt}假,明天就去。” 柳二乐嘿嘿一笑说:“明天去也行。要想抓跳兔可得起大早,明天早晨我来叫你们。” 我颇有兴致地说:“起早没问题。咱说好了,你可别忘了?” “你放心吧,说好了的事哪能忘了?那还叫朋友嘛?时间不早了,你们歇着吧。”说罢,柳二乐把烟口袋卷起来揣进上衣口袋里,站起身来往外走。 送走了柳二乐,我回到屋后,心里在琢磨:跳兔到底是什么样的?明天一定要逮一个看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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