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组诗）
《我更愿意你安静下来》
烦躁是能想来的
但是我更愿意你安静下来
不妨一个人走出去
静静地坐在河边
看水静静地流过
或者
一页也不往开翻
只是静静地抬起头
静静地看天上流过的
静静的云
《站台》
站台是空寂的
被水似的月光打湿
在一片水里
小米独自一个人
坐在站台上
想着一些陈年旧事
其实那些旧事
早已潮湿
甚至发生霉变
可小米还是沉在旧事中
小米流着泪
打得像是泊在月光中
《南有乔木》
南有乔木
汉有游女
那说的是那时的汉水真的
很广
而这时候
正是南方旱灾的时候
汉水即使不会干涸
也一定是水不会很大
想来一定用不着苦苦
泅渡
彼岸早已成为此岸
即使依然有水
说不定挽起裤腿儿就能
轻轻松松过河
那就根本用不着忧伤
好好携着手看看高大的
乔木
《杯子》
杯子中的水已随
眼泪逃走
侧着头朝这边张望
小米低着头坐在树下的
小桌边
杯子里只有
一些细碎的光在荡漾着
偶尔有一点两点更细碎的
光从小米的脸上滑过
其实小米是倔强的
小米是善良的
小米流着泪
落下
荡漾着的细碎的光
《细微》
我悄无声息地走在静静的
白桦林中
感觉到
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细微的
凉爽
透过高高的白桦林
总觉得它比我常看到的
要小
白桦林中
出声
桦树下的草
在桦树林中走着的
人
《艾叶》
赠你艾叶
直到多年以后的端午节
我依然记得你娇羞的
面容
花儿在春风中开过
赠你艾叶
现在我依然习惯地把手
藏在身后
艾叶的香气
让我痴迷的体香
《留白》
绘画或者写字的人
必然专门在宣纸上
留下一些空白处
这是所谓的留白
树与树之间
枝杈与枝杈之间
叶子与叶子之间
花与花之间
果实与果实之间
还要像我与你之间
《对岸的花》
你涉水而过
岸边花开得正好
可是我知道
这些花朵是不能将你
留住的
花朵在这时根本靠不住
我用手遮阳
对岸的你
就要西下的夕阳里
灿烂成对岸
摇曳的花
《烟花三月下扬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
走到了杭州
其实已经到了最近的
镇江
就下了
绿里
甚至一阵子屋里
泊在一碧瘦西湖里
泊在娇小的船娘
一身兰花衣衫里
泊在吴侬软语里
我就把自己
泊在船娘们一阵阵娇羞的
笑声里
《月光》
月落下来
水里
还有像水样柔软的
女子
月光下
白
很坚实地
晃了一下
晃了一下
《暗夜的啜泣》
夜幕已经降临
街道里的行人
都像是不肯归家的
孩子
招摇过市
我躲在一隅像是
外来的旁观者
正自惆怅间
想起谁的一句话：
喧嚣中有谁能听到
暗夜的啜泣
《背影》
山丹丹花开了
离开的时候
河对岸的峭壁上
正自顾自咕咕咕地叫着
东沟里的河水
也自顾自地向村外
流去
我立在河畔
凝视着你的背影
《菊花茶》
一朵两朵三朵的
白菊花
入水而小开
入嘴而大开
入心而盛开
在土地里开得更欢
开得更艳
这是我看见你时
喝菊花茶的感觉
《牡丹花》
草青青
那是属于小米的草
属于小米的花
不知听谁说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躺在花丛里
我的花也叫牡丹花
我想做鬼
二小尖声怪叫着喊
鬼来了
鬼抓小米来了
小米就被吓得躺在
小小的花丛里使劲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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