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一帆的红色爱车--雪弗莱，彻底陷入了泥谭之中，马一帆冒着大雨下车看了一下，右前轮已经压在了深深车辙之中，马一帆望着周围荒凉的群山，路的两边就是绵延起伏的黄土高原，一层层“农业学大寨”是的的痕迹--人造梯田。路边则是随意放置的刚刚收获的玉米秸。马一帆低声叹了一口气，此时，心里暗然伤感的他已经感到困惑和无奈，在这无援相助的时候，只好坐回到车上坐以待毙。马一帆用手拨拉了一下湿漉的头发，钻回到车的后座，从前坐拿过烟来，心烦意乱地拿出一根烟，点着猛抽了一口。

    其实马一帆在三个小时前离开疙瘩沟的时候，就对这条山村土路有所畏惧。

   三天前开着红色雪佛莱在土路上轻摇漫舞。土路经常在下雨天的时候，由于土地松软，又被来往的拖拉机压得到处都是车辙印，一会儿车冲上路尖车，一会滑向小坑之中，不敢开得太快，就像是行驶在海上的一条小船，上下剧烈的摇晃着。刘丽华一边上下摇晃着，一边不住提醒着。“开慢点！”马一帆知道车速已经到了{zd2}一档，在慢就是停车了。

    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荒山野林，刘丽华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老公，你说路路在这里要吃多少苦，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马一帆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叹了一口气。“哎，你别叨叨了，算你幸福了，要是赶上下雨天的话，在这种烂路上，咱们只能是在车上过夜了。”

    汽车在经过一个小水潭的时候，那里有几十几个孩童在那里抓蝌蚪，一看到马一帆的汽车开过来，立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扔下手上的各种捕捞工具，喊着叫着跟在车的后面欢呼跳跃着。马一帆这时才感到有一丝的安慰，精神又抖擞了起来。俨然自己成了车王--舒马赫，驾驶着红色的法拉利在跑道上狂奔。

   马一帆的这辆雪佛莱来，在开往北京、上海等地的高速公路上也飙过车，每小时100公里以上的速度狂飙，也没有人关注过。“老公，不行了！我要吐！”刘丽华用手捂着嘴，不等车停稳，就下车到路边“哇、哇……”地干嚎着。几十几个孩童在车的周围看着，指指点点着。“喂，小朋友们，你们怎么不上学啊？”马一帆看着几十个围过来的孩童，站在那里好像有些畏惧，就没话找话地说。几十几个小孩，你看看他，他看看你，都不说话。“我们这都不用上学！”不知道是人群里谁说了一句。我顺手拿出准备给路路带的一些小食品。“来、来、来……都过来吃点！”“哗……”地一声，几十几个小朋友像避瘟神一样逃之夭夭，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好像我会追上他们似的。“哈、哈、哈……瞧你的样子，把小孩都吓跑了!”刘丽华看着我笑着说。“哎，你不懂，山里的孩子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谁像咱们城里的孩子一样，七、八就知道放学以后就往网吧里钻，一个个都成了小人精。”马一帆调整了一下被颠的身子。“老婆啊，看到这些孩子，我突然想起了报纸上刊登的一个访问稿子。”“什么！”刘丽华用手绢捂着嘴说。“一个记者在陕北问一个放羊娃，问为啥不上学。娃说，上学不如放羊。记者又问，那你长大了干啥。娃回答，长大了娶媳妇。记者问，娶媳妇干啥。娃说，生娃放羊！”其实在偏远的山村里面，孩子们是不可能有什么远大理想的。就和马一帆在路路办的这个学校一样，从六七岁到十三四岁的孩子里面，没有一个孩子上过学，每天就是打猪草，一起躲猫猫。没有电视、没有广播，连最基本的电都没有，你让孩子们哪来的什么理想。而路路见到马一帆的{dy}句话就是。“一定要在她的教导之下，培育出{dy}个山里的到县城里上中学的学生。”这可能是路路的初级愿望，而路路在北京上大学期间，自学了不少有关科学育林、科学种田的学科，我想这可能才是路路的远大理想。

    可今天马一帆出门是没看黄历，在绕过一道道盘山公路。（其实就是一些山村羊肠小道）天气突然变了天，大雨倾盆而下，马一帆在想别的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走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界.马一帆的心里倍感失落，但他知道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好在这条土路只有五六公里，过去以后就可以上一条石子路，条件自然是比土路强，最少不像眼前的这条车辙路。只好是硬着头皮向前冲，一切就看运气了。

    这种穷困的山村小路，马一帆并不陌生，几十年前在农村下乡，每到雨天的时候，要吗就是几个男女知青坐在房子里吹牛，唱着一些知青流行的歌曲，偶尔也会骑着自行车到别的知青点蹭饭，但每一次骑车都是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会压倒拖拉机压出的车撤之中，自然就是人仰马翻，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车后座上夹个小竹棍，车没行几十米，就要下来把前后挡泥板的泥挂一挂，而是在实行不动了，那就只好时车子骑人了，把自行车往肩上一扛，艰难地前行。有时候人生气了，赌气地会说，这辈子在也不上这种路了。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雨水夹带着狂风，把车前的挡风玻璃变成了黄色，已经看不清前面的东西。路的两边甚是荒凉。马一帆心里在说。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而现在有钱又能如何。在都市的农村的时候，也经历过这种事情。车一悬到地里，就会有村民{dy}时间赶到，自然是一张口就是一百元起价，xx一副就在这里等着悬车的机会，实在无奈的时候，只有拿钱来消灾。现在又到了这种困境，钱是没有任何用处了。马一帆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手机已经快没电了，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更可怕的事情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马一帆心里在骂娘，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边缘的农村还这么落后，联想到昨天在姑娘--马路的山村学校，路路就是靠着昏暗的的蜡烛和煤油灯给孩子们上学。

    雨越下越大 ，马一帆是在烦闷到了极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抽烟。他此时想起了刘丽华，那个见到颠簸就呕吐的爱人。想到刘丽华马一帆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哈哈，刘丽华大都市里几家连锁麻辣烫的老板娘，为了心疼姑娘路路，放弃了城里优越的条件，自愿来给路路当什么后勤部长。这后勤部长是我送刘丽华的雅称，路路的学校就是一间破旧的房子，几张石凳、石桌，这也是路路自己开办的小学，自己起名叫做“路路希望小学”，后勤部长就是每天早上做好早饭，到各家各户把孩子领过来，然后又开始张罗中午饭，马一帆戏称，刘丽华现在的工作和她的业务对口，只是以前领导上百人的下岗工人，而现在只领导她一个人。

    哎，这难道就是生活吗，马一帆看着昏暗发黄的挡风玻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电视机的屏幕，生活的印记一幕幕跳跃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