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应给人的启示

当地时间6月4日，西非尼日利亚传出一条惊人消息：该国北部赞法拉州（Zamfara）发生惊人的铅中毒恶性事件，据法新社和安哥拉通讯社报道，不xx统计，截至目前，死于铅中毒的当地人达163人，其中儿童为111人。

出现如此惊人的铅中毒事件，是违规采矿惹的祸。

据尼日利亚xx卫生部官员阿克潘（Henry Akpan）披露，事件的起因，是在属于安卡郡（Anka）和本古都郡（Bungudu）的5个村庄里，一些村民非法将金矿矿山的矿石运回村庄提炼黄金， 由于这些金矿和铅锌矿伴生，炼金遗弃的废矿渣和泥土都含有大量铅成分，接触这些矿渣、泥土者都可能感染铅中毒，尤其是赤足在泥土上玩耍的儿童，因为皮肤、 手或口腔接触污染源的机会更多，身体抵抗力更差，更容易成为铅污染的密集受害人群。

赞 法拉州是尼日利亚北部的一个穆斯林州，传统上以农业为主，因此州训就是“农业是我们的骄傲”（farming is our pride）。然而在非洲，农业可以是骄傲，但单纯依赖农业的地区往往意味着贫困与落后，因此不论xx或州、郡，都竭力鼓励矿业开发。尼日利亚的沿海 地区，因开发几内亚湾石油而迅速发展，内地临近乍得湖盆的地区也同样因为石油、天然气和其它资源的勘探开发，而看到脱贫致富的曙光，这让其它发展相对滞后 的地方感到沉重压力，他们渴望通过资源开采，分经济发展的一杯羹，改善区内基础设施条件和民生状况。

地方的这种想法，xx政府是了解并且鼓励的。一方面，大规模矿产开发投资浩大，往往需要xx出面，甚至进行国际招标，xx政府和相关企业、个人有丰厚的实 际利益；另一方面，尼日利亚北部人口增长率较快，就业情况不容乐观，近年来秩序并不稳定，通过开采矿藏提高就业率，增加当地人收入，也有利于维护当地 社会稳定。

正因如此，尽管根据xx法律，安卡和本古都村民的矿石开采是非法行为，但长期以来三级政府均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导致污染事件蔓延5个多月才被发现，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据邻国喀麦隆《雅温得革新日报》援引尼日利亚xx卫生部官员的话称，尼xx政府的对策，除了在卫生组织、疾病和防疫控制中心，以及医生无国界的配下，进行调查、采样和xx外，还将严格执法，杜绝非法采矿，从而控制住污染源头。

然而这种做法可以堵住村民的私采私挖，却堵不住“公采公挖”。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普遍存在“谁挖矿谁赚钱”的现象，昔日扎伊尔经济随国际资源市场价格的起 伏而起伏，以及近年来苏丹、赤道几内亚、安哥拉，也包括尼日利亚沿海靠石油开发致富的榜样效应，让各国政府很难抑制“要进账，去找矿”的冲动。就在铅中毒 事件前一周，刚继任总统不久的乔纳森就光临过赞法拉州，为一家矿业公司的投产剪彩。

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普遍存在管理粗放，人治严重的问题，小型矿企固然会钻环保法规的空子，大型矿企则更可能想方设法逃避环保义务，以降低开采成本。非洲许 多国家普遍存在基础设施欠账多、环境体系脆弱等问题，许多河流未经治理，矿山废弃物的处理、回填也存在许多问题，先天条件已然不足，一旦人为管理再无法跟 上，很容易造成生态破坏，且在非洲的现实条件下，一旦生态被破坏，治理的难度将比发达国家大得多。

此次铅中毒案并未涉及跨国企业或大型矿山，却也造成如此惊人的人员伤亡，有关方面在事发后5个月才作出反应，其应对公共卫生和环境污染时间的能力可想而 知。尼日利亚是非洲大国，也是西非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它尚如此，其它条件更差的国家不问可知。如果出现问题的并非这种“小打小闹”，而是一家正在进行大规 模露天开采的赤铁矿、铀矿或油砂矿，就可能造成难以估量的巨大环境危机。

在非洲进行矿业开发，一旦忽视环境问题，所造成的环保灾难并不会立即发酵，而是会延迟相当长一段时间才会集中曝光，但在曝光前往往已造成巨大破坏，且因发 现晚、条件差，而更加难以治理。随着全球经济的触底回升，一度有所沉寂的非洲矿业开发热势必将重新抬头，有关企业在赴非洲开发时，应将环保问题纳入规划， 做到未雨绸缪，而不能走“先开发，后治污”的老路，此次赞法拉铅中毒事件提醒人们，非洲的情况特殊，如果先期忽视环保投入，等到灾害后果发酵再来应对，往 往已经迟了不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