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一个姐姐家吃到猪肉虾皮馅的蛋卷,耿耿于怀,很是惦记。决心自己也整个猪肉虾皮馅的馄饨。下班早,顺路买了虾皮,猪肉,馄饨皮。到家把猪肉洗了,切成丁,像模像样的剁开了。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手和刀的亲密接触,确认了两次知道自己刚刚切掉的只是指甲,不是指头。于是把虾皮用清水过了两遍,捞起,滤干,和在猪肉里,加盐。一番手忙脚乱后,终于将馅放在了餐桌上。洗手,郑重地坐下。想象着明早女儿大口吃着猪肉虾皮馅的馄饨,顺带用钦慕的眼光看着她能干的母亲。于是满心欢喜的用筷子夹了点馅放在那薄得近似透明的馄饨皮中间,然后,然后……然后我记起自己其实是不会包馄饨的。我开始努力回忆在店子里看到的等待下锅的馄饨是什么模样——小小的,腆着粉红的肚子,有着蝶翅,乖乖的在盘子里排着队。于是我把那团馅扒拉到馄饨皮的一个角上,卷起,两角相抄,捏。放在盘子里,看着不象那么回事。咱有的是原材料,继续……十分钟后,我决定放弃,那盘子里稀落的看不到粉红的肚子,也没有蝶翅。一个个满目可憎,不知所云。原来,我会包馄饨,只是,我以为。
单位放了两天假。是那种确切知道自己这两天不必早起,想上哪就上哪的真正的放假。9点,心甘情愿的起床了。蓬头垢面,很好的感觉。路过客厅茶几,顺手剥了颗荔枝,有点酸,不过没关系,今天心情好。走到阳台,顺便帮长得肆意盎然的吊兰清理了杂草,顺便拐进了书房……有阳光在窗外探头探脑,随着窗帘的起伏在书桌上明明暗暗。时至午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和平日里上班一样,在电脑前磨叽。一番怒己不争之后,就近在网上约了个同事去逛街。说好了陪她去买个包。几个包店进进出出,同事依然在举棋不定中,我却已看上了两个。在她“你只能二选一!”的警告中,我自顾自的付了两个包的钱。家里还有大小七个包,这回终于九九归一了。提在手里,一个是艳俗的浅浅玫红,一个绿得可疑,让人奇怪它是怎么跻身于今年女包主打颜色之列的。我以为我会象往常一样,带个黑色或咖啡色安静的包包回家的。原来,在骨子里,我是个对尘世的大红大绿爱不释手的媚俗的女人。晚饭后,我特意为主打色换了一件白色泡泡袖的韩版衬衣,装着嫩,过两条马路,经大桥,招摇过市,和朋友去上岛喝咖啡。如此这般,女人对诱惑的欲盖弥彰便昭然可见了。
早上八点要开会,我六点就起床了。只是一不小心在镜子前耽搁的时间长了点,出门的时候,已经七点过十分了。在公车上坐到七点三十分,见司机和售票员均气定神闲,没有要发车的意思。便下车打了个的,咱不能开会迟到,得尊重领导不是。八点过十分,走进会场,在众目睽睽之下。领导的发言稿已翻至第二页。散会,秘书告知:开会迟到,罚款二十,从年终奖金扣除。出于职业本能,我算了一笔帐。打的三十,迟到罚款二十,共损失五十元。若是坐公车来,车费五元,罚款还是二十。得出的结论是郁闷的。然碰到上班出门实在太迟——迟到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打的。下了车,以最轻的脚步最快的速度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趁开电脑的当儿,环顾四周。还好,同事们谁也没有从自己的电脑上转过脸来。于是,窃喜。拿了杯子,脚步响亮的逐一路过几个办公桌,接水,脚步响亮的回来。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领导翻着文件从眼前走过,亦没有停下来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似乎,我一大清早就坐那儿了。释然。我一直以为自己很重要,事实证明,不是那么回事。综上所述,只能说明我是个对革命工作尽量做到兢兢业业的好同志。
窝在沙发上看书,女儿跑来在我膝上放了一张纸,“妈妈,帮我在小白兔旁边画一只老虎。”纸上,耳朵一只长,一只短的小白兔穿着比身子还高的高跟鞋。我信手在蘑菇房旁边画了一只呲牙咧嘴的老虎。“拿去,自己涂颜色。”几分钟后,听见女儿追着在厨房忙得团团转的外婆,央求着“外婆,给我在妈妈画的猫猫旁边画只老虎吧,很大的那种。”……我以为我画的是老虎。我明明画的是老虎。
去超市,途经一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见一小小男孩扛了滑板车,在呼啸穿梭的车流中,走几步,又退回。几经反复。遂装作也要过马路的样子,站在男孩身边。良久,瞅准孩子迈步的当儿,也赶紧跨出脚去。一路相随。有车逼近了,我下意识的俯身牵住了孩子的手。孩子仰起脸,鼻尖冒着汗“:阿姨,不怕的。你跟着我走就是了。”以为自己不动声色的靠近,至少给了孩子一个安全的距离。原来,心怀感激的,应该是我。
凌晨,还在睡梦中,被一个电话吵醒。挣扎了半天,睁开眼,号码不熟悉。“在家那?有些日子没见了,还好吧……你妈的病有好转吗?孩子该上学了吧。”“还好……请问你哪位?”“贵人!贵人不是,我是XX啊。听说你又瘦很多了,可不行。上有老,下有小的,得保重自己啊!”这位仁兄可不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至少也有两、三年没联系了。多好一人那,还记得我,顺带惦记着我一家老小。感动之余,开始受宠若惊。“明天xx不上班吧,到汇源酒店来坐坐。我划拉了一二手房,请柬就不发了。那行,再见!”……至此,我睡意全无。给我三分颜色,我还真敢开染坊啊!还以为自己坐在云端,头顶贵人的光环——不过躺在别人的电话簿里,等待一个被必须想起的机会。
前些日子,一哥们老逮着我听他说他的女朋友。那深情,那沉醉,总让我怀疑自己当真是没爱过的,即便爱过,也得归为“下里巴人”的范畴。听听,人家的女朋友叫晏红袖,单看名,我以为怎么着也得是一“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添香的女子。倘若再低了头,舒了舒水袖,抬头,曲了腰身,叫一声“公子……”,那男人们都得去找晏小山吟一首《鹧鸪天》。不日,还真有机会与哥们的绝代佳人共进晚餐。说实话,那两个人的沙发我和佳人坐着挺挤。她几乎占了两个人的位置,那腰身,我看是曲不了。此女子说话每个字掷到墙上都能砸一坑,走路能卷起二里地的尘土来。浪漫晚餐结束时,我发现,自己和佳人一样,都脱了鞋,蹲在沙发上。但这并不影响弥漫在耳边的萨克斯继续缠绵,缠绵至我那哥们深深的眼底……
我以为我喂了三年的乌龟不进食了,我会着急上火。谁知,我竟然站在养龟的缸前,两手叉腰,“小样,我就不信饿不死你。”我以为去年冬天开始为女儿织的毛衣,到了今年夏天该杀青了。谁知,昨天打扫卫xx现它还刚起了个头呆在角落里,只是已“尘满面,鬓如霜”。我以为自己被人狠狠的伤了,可以象佛祖一样,挥挥手,道一声“放过”,然后,继续回莲花台上打坐。谁知,却总是觉得自己打坐的不是莲花台,是针毡。我以为你走了,我会惊慌失措,走投无路。谁知……我果然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