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关于人民币汇改的讨论,非常多的人关注的是人民币升值可能对中国企业的损害,甚至不少人危言耸听,但对人民币升值有可能收益的行业及劳动者和消费者的利益却关心极少。今天我将在凤凰卫视中文台做节目,专门讨论人民币升值的好处。
必须强调的一点是,人民币汇改再次启动,将广泛地涉及中国各个产业与所有消费者利益,而且影响十分深远。目前很多经济学家其实没有看到这一点。
仅仅是眼前,利益分化也很明显,但获利的一方应该超出受损的一方。大多数行业(特别是对进口大宗商品依赖度高的行业,如石油加工和天然气生产行业、金属加工行业、交通运输设备和金属采矿行业)会从人民币升值中受益,而出口依存度较高的受损行业(纺织服装)。
对出口依存度较高的电子产品制造业、电气设备行业和通用、特种设备行业等,将站在希望人民币升值的一方,由于它们原材料中较大部分来自进口,因此国内销售受益程度大于出口受损程度。
事实上,过去的人民币持续升值了很长时间,并没有损害中国的出口和就业。人民币自2005年7月与美元脱钩后对美元升值了17.5%,但中国在美国进口市场的份额却持续扩大,甚至在金融危机爆发后仍是如此。中国的出口并未受人民币汇率的显著影响,部分原因是中国的出口中包含了较大部分的进口中间商品。
目前市场担心,即使是人民币小幅度升值,也会使一些低利润率的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出口订单丧失,甚至垮掉。但中国服装和鞋类出口企业最近的经历表明这些担忧是没有道理的。中国服装和鞋类出口企业在美国市场的主要竞争对手来自墨西哥。2009年中国在美国服装和鞋类市场的份额是46%,而墨西哥是37%。虽然人民币对墨西哥比索自2000年以来一路升值,但中国在美国纺织服装市场的份额却从2000年的21%升至2009年的48%。
金融危机爆发后,从2008年9月至2009年3月人民币对墨西哥比索升值了39%,导致中国出口企业的成本相对于其竞争对手大幅上升。中国出口企业在美国服装和鞋类市场的份额的确从46%下降至42%——幅度很小,而且当人民币/墨西哥比索汇率稳定下来之后,中国出口企业的市场份额即迅速反弹,甚至高于人民币大幅升值之前的水平。
这意味着,即便突然发生巨大的汇率冲击,对中国出口市场份额也只有暂时的影响。一旦中国出口企业一段时间后适应了这种冲击,它们将能够重拾竞争力。换言之,一些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低利润率并不意味着它们缺乏应对人民币升值的能力。
从成本/收入角度来看,人民币升值将导致以美元计算的成本上升,从而对企业出口产生负面影响,但其同时亦有助于国内市场的销售,因为人民币升值会降低原材料的进口成本。对成本/收入进行全面衡量需要综合考虑人民币升值对出口和国内销售的影响。
人民币升值对某一行业的总体益处(或产生的成本)取决于两个因素:出口依存度(出口在总产出中的占比)和国内成本在总成本中的比重。出口依存度和国内成本较高的行业(如纺织服装制造业)可能由于人民币升值而蒙受更多损失,而出口依存度较低、原材料进口依赖性更强的行业(例如大宗商品加工行业)将从人民币升值中受益更多。市场和媒体报道把焦点主要放在了人民币升值对出口行业成本的影响上,而淡化了对进口行业的潜在益处。
综合对出口和国内销售的影响,我们模拟了人民币升值5%情况下各行业利润将会发生的变化,可以得出结论:人民币升值的赢家是依赖大宗商品进口的重工业。人民币升值5%将使石油加工和天然气生产行业、金属加工行业、交通运输设备和金属采矿行业的成本分别降低2%、1.3%和1%。
办公设备行业和纺织服装行业将受损。人民币升值5%将使办公设备行业和纺织服装行业的成本分别上升1%和0.8%,主要由于这些行业更依赖于出口和/或其供应链主要在国内。
若仔细地计算,受益于人民币升值的行业远远多于受损的行业。这一结论并不符合人民币升值令中国企业普遍受损的传统观点,这是因为升值对中国出口的不良影响在争论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而有利的贸易条件所带来的益处却受到低估。
人民币升值对宏观经济政策的影响当然也很大,许多经济学家担心人民币升值会刺激资产泡沫,导致上半年宏观调控尤其是房地产新政走过场,房价上涨风会卷土重来。
我希望这些经济学家明白:股市都跌成这个样了,还在空谈资产市场泡沫,还在谈打击房地产投资。你们的屁股坐到那里去了。这从反面证明:反对人民币升值的人,{jd1}多数是做空中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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