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功师出山(上)
第三章 大气功师出山
第三代
张宏堡。张宏堡。张宏堡。
他属于中国的第三代人。准确地说,是赶上了第三代人的“末班车”。
中国的{dy}代人:新中国成立前步入社会的;
第二代人:新中国成立后步入社会的;
第三代人:xx10年中步入社会的;
第四代人:三中全会以后步入社会的。
这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划分。依据这种划分,在拥有l1亿人口的东方大国,第三代人占{jd1}优势。{dy}代人把自己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移交给了第二代人,第二代人的黄金时代(自然规律)即将过去;第三代人则正充满着无限的生机,人到中年,承上启下,是目前中国真正的那一个层次,为全世界所瞩目。
我是为治病而寻找气功大师的。认识他之前只听过一则关于他的小故事:有一年北京香山举办全国《易经》学习班,易经班是要收费的,他刚刚从外地寻师访友归来,囊中艰涩,交了学费便没有了住宿费。他将随身携带的一床薄毯子铺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打算在外过夜,被保卫人员抓获。当时主持易经学习班的一位教授被这位学员感动了,免费将他收了进来。他买了一大堆不带调料的方便面,每天每顿白开水泡方便面拌黄酱充饥,食而不知其味。他着意品味的是《易经》这门xx美妙的学问。他悟性强、记性好,又虚心好学,给教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教授记下了这个青年人的名字——张宏堡。
据说,我的悟性还不错,半信半疑地参加了几天“中华养生益智功”学习班,居然出了点小功能,诸如发外气给人治病、手感测病之类,小周天也通了。冬夜,我的“贫民窟”温度在10度以下,我练完功入睡,手脚热得厉害,只好伸在被子外,妻子戏说:“没想到几天工夫,你成了‘火娃纪半仙’!”我也奇怪,练功后,体力见“棒”,情绪见好,病情见轻,甚至思路见捷,智慧见长,心胸见宽……
我成了他的弟子。他比32岁的我大5岁。他长得却比我年轻,当然比我更英俊。
我毕恭毕敬地采访他,没想到我这个北京时髦的“砍爷儿”说话竟不着边际儿,这使我苦恼了好几天。我这个乡下佬打小在农村都不知道敬神是咋回事儿,进了城更不知道谁是神仙,可在他面前这心里老是颤颤惊惊的。于是我不得不采用“分身术”跟他“谈判”:采访你,我是记者,你是采访对象;学功,你是宗师,我是弟子。如此这般,谈话便有准儿了,他是采访对象,我恢复了“记者砍爷”的旧面貌。
他很谦虚,他不愿谈过去,他的眼光盯着现在和未来。我却不能不知道他的昨天,昨天是今天的影子。
无奈,我只好把作家林晚写他的一篇长长的漂亮的文字“偷”过来,先睹为快。
吉祥的金麒麟
列车在冰封雪裹的河北大地向着首都北京疾驰。
软席车厢内温暖如春。我和张宏堡面对面坐着闲聊。正月初五,他应邀去中原古都邯郸传功,我也随后赶去采访。邯郸之行,圆满结束,他显得轻松愉快。
“你给徒弟发功治病是怎么回事?你的徒弟冯颖铎和张娟都告诉过我,说有些病他们本来不会治的,是你给了功。”
“当师父的就要教徒弟,不教东西人家拜你当师父干什么?中国的教育自古以来就是师传的方式。师传又有两种传法,‘心传口授’,你看,这又是成语。你别笑,你们搞文学的,真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中国成语的来源,‘穷则思变’是从哪里来的?是易经里的一句话。‘心领神会,就是指的‘心传’。人们常说的‘变卦了’,‘卦’指什么?就是八卦嘛。你看,又扯远了。
“‘心传口授’的心传,就是一种心灵传感,也就是给功。这是功夫界常用的一种方法。”
“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我告诉你一句话,越是真理越明了,越是高级功法越简捷。‘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过去师父带徒弟,徒弟跟一辈子,天天提水、劈柴、扫院子,伺候师父一辈子,师父临终了,才让徒弟俯耳听命,告诉他一点真功夫。其实,就是那点东西,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是师父出于种种考虑,就是不能随随便便捅破这层窗户纸。这也是我们的事业不能迅速发展的一个原因,一种局限性。要想发展,就要普及,就要把最本质的东西,用最通俗的语言告诉大家。让{zd0}多数的人尽快地掌握。功夫界的人,应该有这种功德。当然,有些东西也要因人施教,宁肯失传,也决不误传。”
“你为什么用金麒麟作你的标志?”
“我是从金矿来的,金是一种贵重金属,化学性质稳定。麒麟是吉祥之物。”
“这都是字面上的解释,还有更深层的含义吗?”
“我小时候,有人给我测过名子,得出了一句话。”
“什么话?”
“麟趾春深步玉堂。”
“你今年多大了?外国人好像不能随便间女性的年龄,可你是先生,不忌讳吧?”
“这是中国。我属蛇,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啊,属蛇。他手里拿着的一本书上有一段蛇的自白:
我的智慧就是时代的智慧,
打开生活奥秘的钥匙在我手中。
把种子播在肥沃的土地上,
我用坚定的意志滋润他们。
我的志向不变,
我的追求永恒。
坚强,深刻,不屈不挠,
我稳步向前,毫不松懈,
坚实的大地在我脚下。
我是——蛇!
我接过书往下看:“……属蛇的人可以成为哲学家、神学家、政治家和狡猾的金融家,也可能是最深刻的思想家。他是十二属相中不可思议的人物,由于具有天生的、特有的智慧,他还是一个天生的神秘主义者······属蛇人一般依靠自己的判断行事,与其他人不能很好地交流,他或许有很高的宗教造诣,或者他是个彻底的享乐主义者。不管怎么样,他宁愿相信自己的臆想,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劝告。在一般情况下他是正确的。”
“你相信这些东西吗?”
“翻着玩而已。我想,这里面也有一种规律性的东西。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因为你会向那个方面努力、发展。”
“这倒有点唯物论。”
火车“哐当”、哐当”,把人的思绪带得很远很远。
“有一件事,我早想问问你。如果你不愿回答,不说就是。”
“请间。”
“对你和妻子的离异,外面有种种传闻。我想在你们气功界,除了功夫的高超之外,为人的品格也是很为人看重的。有些传闻,可能对你的事业不利,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火车“哐当、哐当”,把思绪带得很远很远……
那一年他6岁。躺在山坡上的野草丛中,也是这样微微地眯着眼,看着天上的云。
他在等待死神的来临!
6岁!这是小皮球、小汽车加小飞机的年龄,这是牛奶、水果加巧克力的年龄,这是活泼泼依偎着爹娘撒娇的年龄!
他怎么会有这般阴郁的心境,又怎么会阴郁得这般宁静!
他没有可以撤娇的爹娘,他没有小皮球加巧克力的家庭。
他出生于北国冰城哈尔滨,命运却安排他在煤矿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母亲脾气暴躁,生下好几个弟妹,他这个老大,便成了全家人的小保姆。他还够不着锅台,便要踩着凳子给全家人和家里喂的猪做饭。烧火的煤要他去矿上的废煤山上拣。有时,正拣着,劈头盖脸倒下一车煤干石,躲闪不及,会砸得他头破血流。他后来的机灵劲儿,大半是从这时候锻炼的。烧饭的水也要他去提、去挑。饭做得了,得先让要上班的父母,后让尚年幼的弟妹,轮到他时,只能吃剩的。直到现在,他的餐桌上还经常放着一盘说不清的大杂烩,他舍不得浪费一点剩菜。你若问他最喜欢吃什么菜,他会指着这盘大杂烩诙谐地说什么“折罗”。
大人们上班去了,他便背着小弟弟,领着小妹妹和小伙伴们一起到野地里挖野菜。山上知道名、能吃的野菜都挖没了,其余的不知名,也不知有没有毒,绿莹莹的很是诱人,可没有一个孩子敢尝。他说,我来尝尝。尝完后,就躺在草丛中望天、望云,憧憬着天上的世界。也许是这种大无畏的视死如归感动了上苍,抑或是上帝可怜这6岁的孩子,他一次次躲过了死神的拥抱。大难不死,他跳起来大喊,“没死!这个能吃!”孩子们一拥而上,他成了尝百草的神童。
稍大一些,他要去山上采猪食菜,来回路上,有一座吊桥,上面是一根软索,下面是咆哮的大河。软索的格与格之间间隔约75公分,他常常背着猪食菜,看看天,看看水,幻想着,那湍流之下未必寒冷,那蓝天之上必定温暖。
他从小不怕死,他从小能吃苦,他从小就机灵,他从小就不服输。
他成了孩子头。12岁时,正逢我们国家的那场动乱,他竟然敢领着一批小伙伴出去串连看世界。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他站在夹空中,一位大学里的姐姐看他小,又长得可爱,要将他抱在腿上。他像是蒙受了奇耻大辱。他是这支串连队的首领,怎么能让别人抱着?他宁肯钻到车座下面,趴在地板上捱过40多小时来到北京。
14岁,他便被上山下乡的洪流卷到农场。每月18元的生活费,他要给家里寄去10元,还剩下8元,要吃饭,要穿衣,还想买点书。从上海、北京、天津来的知青抱怨着农场的苦和累,他却好像来到了天堂。经常可以吃上一顿一角钱左右的大菜,他已经感到很xx了。凭着这种错觉,他认真地干着,拼命地干着,连续10年,他被评为先进或优秀。他得到了荣誉,也同时得到了一身的病,心脏、肾脏、胃肠、关节都不大灵了。到农场不久就开始的扛麻袋生涯,使他的颈椎、胸椎、腰椎、尾椎出现了9处骨质增生,骨病发作时疼得他满地打滚。
他开始练功了,跑到其他连队,向外地来的知青习练武术套路。正练得起劲,被连里领导发现,说他不走正道,不学好,把他的武术练功带没收了。没收就没收吧,他仍然偷偷地练,他已经尝到了练功的甜头,越是大雨天、大雪天,他越是练得起劲儿。人们都说,坏了,这小伙子神经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