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生命的历程—岁月如歌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一)

1985年3月中旬的{yt}上午,民政局正式通知张建斌到成都银杏造纸厂去报到上班。该厂属市级国营企业,大概有正式职工三百多人,还有些临时工;以女工为主。纸厂当然没有成都烟厂与成都酒厂的效益好。张建斌既不是党员,服役期也不长;不仅家里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连他的个人档案也是“空空如也”。他乐天知命地愉快地服从了民政部门的工作安排。

第二天一早,他拿着民政局开的介绍信到成都银杏造纸厂报到。一走进位于河边的造纸厂,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张建斌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他忍受着令人恶心的臭气,到厂部办公大楼的劳资科报到注册后,便拿着通知单到库房去领劳保用品——工作服、手套、口罩和肥皂等。他从劳保库出来,便拿着劳资科开的通知单到二车间的办公室去报到上班。

二车间是全厂{zx1}{zg}大的车间,主要生产胶版纸。另一个陈旧低矮的造纸车间主要是造卷烟纸及打字纸。厂里还有臭气熏人的制浆车间,粉尘很重的锅炉车间;有抽水、制水和供水站及有配电房;宽阔的草料场整齐地堆放着制浆用的草料。厂区里各种管道连接着各个车间。食堂和洗澡堂在厂房与宿舍之间。张建斌在去二车间的办公室之前先到厂区里四处转悠了一圈。

“厂里几乎所有的车间的都是三班倒,四班三运转;分白班、中班和夜班;工作三天便休息{yt}。”李主任边介绍,边带张建斌参观、了解整个车间的生产工艺流程。有五米高的制浆池上面由{dy}道工序组“三段式漂浆”构成,再由管道输送到“打浆配浆”工序所构成的制配浆工序组;车间的中部是由有几十个千瓦功率的长长的造纸机组组成;车间的{zh1}面是由分切机与复卷机、选纸台、打包机等等构成分切打包组。全车间{wy}上白班的工作就在分切打包组。这里十分宽阔,不仅可以堆放几十吨打好包的纸张,而且大卡车也能开进来装货。航吊将重几顿的卷纸从纸机上吊起来后,又将卷纸用的铁滚筒吊入卷纸的机架上......李主任介绍完整个车间的情况后,让张建斌回家准备一下,第二天上午8点30分到车间造纸机组报道上班。

命运之神在冥冥之中将张建斌安排在了既陌生又熟悉的造纸厂工作。他在辽宁大洼军部的农场服役时,场部就有一个造纸厂。他经常到造纸厂去洗澡,厂里的军人还给了他许多用苇浆造的60克左右的胶版纸......真没想到二年后自己竟会在臭气难闻的造纸厂工作。他宽慰着自己:自少可以十分方便地洗澡了,免去了到浴室去洗澡、花钱还排长队的烦恼;还可以不花钱就有白纸用了;3班倒和轮休使自己的业余时间十分充裕,就有大量的时间看书学习了......

第二天早晨张建斌骑着弟弟给他买的旧自行车,于8点20分就到工厂了。他一走进机声隆隆的造纸车间,就看见李主任正在造纸机组的卷纸机旁站着,与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人师傅交谈着。他直径走到李主任的面前,与李主任寒暄了几句。李主任看着那位30多岁的师傅给张建斌他们相互介绍说:“这是新来的复员军人张健斌同志,这是造纸组的汪组长。”

“你好,汪师傅。”张建斌应酬着说。

“小张,干脆你暂时在我们班上班,我带你几个月再到别的班去上班。今天我们班是上白班,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明天上中班,从下午五点到午夜的二点,多上一小时;后天白天休息,半夜二点到早晨九点上夜班(少上一小时);第二天休息{yt},再上白班。就这样倒班和轮休。工作的强度不大,但一定要休息好,以免打瞌睡,责任心一定要强。”

汪组长说完就带着张建斌从造纸机组的长网部分开始介绍起。他们边看,他边给张建斌介绍说:“纸浆先经过长网左右振动,形成纸胎再经真空泵吸水后被牵引到第二道工序进行压榨去水,再进入烘缸烘干,然后牵引到上光机上压实上光,{zh1}卷成筒......我们造纸组就完成了造纸的生产工作......”

汪组长介绍完造纸机组的生产过程已九点过了。上夜班的同志下班了,汪组长带的白班班组的工人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起来。他先让张建斌在机组的{dy}部分——长网的岗位看网。必须八小时坐在长网的操着台前,随时调节循环向前运动的长网,不让它过多地左右位移,以免纸张在生产过程中过多摆动,更主意的是避免长网因摆动过大而打折,发生严重的生产责任事故。工作的劳动强度确实不大,但必须要有很强的责任心,随时调节运行中的长网,使其尽量居中运行。

不觉就中午十一点半了。汪师傅帮张建斌看着筛网,让同是复员军人的陈师傅与张建斌到厂里的食堂去打午饭。四十多岁的陈师傅的工作岗位在机组的第二道工序,是压榨工。

他们边吃饭边向车间走去。一路上陈师傅告诉张建斌说:“小张,其实我们工序比后面工序的工作量要小些,只是没有他们那么自由,我们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虽然他们自由轻松些,可手脚一定要麻利,一旦纸机不能正常工作,他们就会累成王八羔子的。”

陈师傅与张建斌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下午下班后,汪师傅带着张建斌到距淋浴房不远的男单身宿舍,找了间只有两人居住的单身寝室,里面还有两张空木床,汪师傅便安排张建斌上中班和夜班时在此居住。他将配好的房门钥匙给张建斌后便回家去了。张建斌把空床清扫了一下,便匆忙地骑车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他带着xx被子和生活用具提前一小时就到单身宿舍了。他将床铺清洁整理了一翻后,就到上中班去了。上中班和夜班有不同的误餐补贴的。

张建斌下{dy}个中班时,同班的工人都拿着洗漱用品直径到淋浴房洗澡去了。当他回宿舍去拿着洗漱用具再到澡堂时,有的工人已出来回寝室休息去了。他洗完澡,回到寝室,把换洗干净的衣物晾晒在寝室里的铁丝上,便舒舒服服地上床休息了。从此,他上中夜班时也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带上,放在车间的工具柜里;下班就拿着衣物直接到澡堂去洗漱,顺便将换下的衣物也用热水洗了。

张建斌的三班倒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工资是一级,每月加上中夜班补贴和奖金合计能挣四十多元钱;除了在单位食堂吃饭用钱外,每月还能剩三十元左右。他每月交二十元生活费给外祖母。那时大学毕业生是包分配的,属干部待遇,{dy}年的月工资大概是54元,就是较高的工资了。张建斌深知自己的工资是十分低的,如果自己有不良嗜好的话,这点钱是{jd1}不够每月支出的。难怪车间里的老工人时常笑话已婚的青工说:“别打牌,看把娃娃买的奶粉钱输了;不要嫌六角一包的甲秀烟,你娃娃能一辈子都抽得起就算不错了。”

(二)

 

张建斌工作不久便准备将母亲黄培茵送到成都市第四人民医院(精神病医院)去住院xx。他听车间的老工人说,单位可以为职工的直系家属报销50%的医药费用。核实后,他与弟弟张建立商量决定,他母亲的医疗费用先在他所在单位报销费用后,再由他们兄弟俩各自承担一半。

张建斌的母亲黄培茵住院xx快到一个月时,他们兄弟俩到医院去看望他母亲黄培茵。母亲的主治医生告诉他说:

“你母亲的病已不可能彻底xx了。电疗和xxxx已配合xx了近一个月了,根本没有多大的效果。她原先就有病历档案在我们医院。你们当子女的尽心了,还是先让你母亲出院,回去继续吃药xx,以控制病情。”主治医师看着有些失望的张建斌又安慰说:“只要坚持按时吃药,病情会有好转的……”

张建斌情绪十分低落地替母亲办完出院手续后,他们俩兄弟便把疯疯癫癫、有时似乎又是清醒的母亲接回家了。

他母亲黄培茵的面部因长期吃安定片而早已显得有些僵硬了;并且她的右脚也有些不好使了,走路一拐一拐的……看着因长期吃药而受到化学药品严重摧残的母亲,看着已长白发的干瘦的母亲,张建斌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怜悯之情。张建斌一想到母亲的病根本就无法xx,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和隐痛。俗话说:“不怕生坏命,就怕得坏病。”他母亲既生坏了命,又得坏了病,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听天由命了,愿仁慈的上苍保佑他母亲……

张建斌工作之余,不是到图书馆去阅读书籍,就是去借书带回家或拿到单位的单身寝室去看。《读者文摘》和《星星诗刊》仍然是他每月都必买的刊物。他的朋友唐跃进每月都要买《诗刊》、《小说月报》和画报。他不仅借书给张建斌看,还给张建斌介绍些新近出版的小说和诗集。唐跃进写的散文文笔十分流畅、抒情;他写的诗歌以抒情诗为主,充满了朦胧的意象之美。张建斌与唐跃进在一起时,不是相互看看对方写的诗,就是聊聊小说与电影的艺术特点及各自的读书感受......

在整个80年代中期,张建斌买的书籍以诗集为主,古今中外诗人的诗集买了近百本来阅读欣赏。他还购买并阅读了王国维著的《人间词话》,钟文著《诗美艺术》和袁行霈著的《中国诗歌艺术研究》,以及宗白华先生的《美学散步》及所译所著的美学文集......“三言二拍”等等,也是他喜爱的藏书。张建斌继续做着自己的“文学梦”。

时光在倒班的过程中流逝,一晃就到了1985年的初夏了。一个轮休日的清晨,张建斌他们同班的几个同事在汪师傅的组织下,骑着自行车,迎着朝阳,沿着不断起伏的成渝公路上,向距厂有十几公里远的百工堰进发。一路上,他们笑语欢颜,毫不愉快。

张建斌他们荡舟于绿水青山的百工堰。笑语声,鸟鸣声,木桨搅动湖水发出的有韵律的水声,声声入耳;宁静的湖面充满了笑语,充满了动感和青春的活力。光影交织的湖水轻轻地荡漾着,宛如张建斌青春的心。

张建斌与汪师傅在船尾左右随意地划着桨,同班的青年女工小刘坐在船头悠闲地讲着趣闻与笑话。他们的小船在欢声笑语中缓缓地移动着。

此时,同行的同班另外三人划的小船早已消失在湖面如梭的游船之中了。日光在闲暇中流逝,不觉就夕阳西下了。湖面只剩下几只小船,在夕阳下轻荡。五彩斑斓的湖面显得更加柔美、静谧。张建斌他们在湖泊的东面停住了,没有下船,也没有划桨,任由小船在湖面自由地轻荡。

望着橙红的夕阳与水中的倒影,张建斌他们各自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一阵桨声与说话声终于打破了黄昏的宁静与遐想。原来是同班的同事划着船来找他们说:

“汪师,时间不早了,都没有什么人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于是张建斌他们恋恋不舍地向租船的地方划去......

在晚霞中,他们骑着自行车踏上了高低起伏的成龙路,向成都城区骑去。

 

 

(三)

 

6月末,张建斌从汪师傅的甲班调到了吴发辉任班长的丙班工作,工作岗位由长网操作变为压榨操作,开始了新岗位的工作。同班的长网操作工是个与他年龄差不多大的青年女工王晓莉。她长得匀称、丰满,充满了异性的吸引力。平时上班时,只要纸机在正常工作状态下,吴班长他们四个男青年一般都在距压榨部十多米远的机组后面值守;前面就只有张建斌和王晓莉在压榨岗位及长网岗位负责纸机前面的正常运转。张建斌与她彼此相互照看替换着去食堂打饭或上厕所什么的。久而久之,他们彼此也就熟悉了许多。他们有时也闲聊几句......

也许是青春期的原故罢,也许是与异性接触得太少的原故罢,张建斌居然对她产生了一种朦胧的莫名其妙的青春的渴望与美感,她仿佛就是他生命之中的美丽的女神似的。每当他看见她那红红的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与丰满的充满女性魅力的身躯时,就会产生一种无名的冲动与激情。张建斌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的可爱诱人,她的笑脸是那样地具有女性的青春的魅力。张建斌时常在上中、夜班时陷入遐想之中。这种青春的思恋像星星之火,在他心底慢慢地燃烧起来,使他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每当张建斌下中、夜班到洗澡堂去洗完澡出来时,他的精神清爽了许多,一种无名的冲动使他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使他难以入睡。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暗夜,望着天边那抹月亮的清辉,脑海里又浮现出王晓莉丰满的体态,可爱的笑容......他恨不得马上又上班,又好与她在一起。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恋之情折磨着他,使他陷入无限的爱恋与焦虑之中。

时光在单相思中十分缓慢地前行,三班倒在张建斌焦虑不安的神情中轮转。他在工作中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言行,观察着王晓莉的言行,仍然如平常般与她交往......

当张建斌从自己平时与王晓莉的言谈中确认她对自己并没有工作以外的其他什么意思时,他陷入了深深的爱恋与烦忧之中。

他越是压抑相思的情感,相思就越是强烈;相思像疾风暴雨般席卷着他,使我陷入思念与烦恼的漩涡之中而不能自拔。

工作之余,他努力地压抑的自己相思的情感,玩命地看着泰戈尔的《游思集》、《飞鸟集》,借以宣泄心中堆积的xx与相思,希望摆脱这种令人烦恼的无望的单相思。

这种单相思的烈火几乎把他烤焦了。此时,张建斌体会到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滋味。从此,本来说话就爱脸红的张建斌,上班时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然而,青春的激流宛如脱缰的野马,在心灵的原野上狂奔;生命的激情宛若夏日的狂风暴雨,席卷一切,摧毁一切陈腐之物,冲破层层阻力,将人的理智也荡涤得干干净净。

“无论她是否喜欢我,我自少有爱她的权利,自少有表达对她的爱的权利,我必须要将自己的爱慕之情向她表达,否则我将遗憾终身。”张建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决定孤注一掷,决定向她表白,决定听取命运对他作出的{zh1}裁定,他再也忍受不了单相思的煎熬了。

他在上中班前的一个晚上,疯狂地拿起笔来,用散文诗的笔调写了封长达六页的情书,向王晓莉充分表达了爱慕与思念之情。在信中,他大量引用了泰戈尔的散文诗及其他诗句,借以表达他的爱之激情。整篇书信一气呵成,十分流畅。信的字里行间充满了诗情与爱的哀愁......他连读了三遍,又工整地重抄写了一遍。用信封装好后,他准备在上中班时将书信亲自交给思念的她。与其说这是一封求爱的情书,还不如说是他青春期的生命的能量与激情的释放和宣泄。

在仲夏夜的一个午夜,张建斌在几番犹豫与退缩中终于鼓起了勇气,在中班快要下班时,他手里拿着那封信走到王晓莉的面前,红着脸对她说:“这是我给你写的信,请你收下,看过再说......”

他生怕王晓莉拒绝接自己的信。她十分诧异地望着张建斌,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在犹豫中把信收下了......

终于下班了,张建斌也终于如释重负地离开了车间。回到单身宿舍,他又陷入巨大的焦虑与烦恼之中,就像等待判决的囚犯似的,等待着难以预料但似乎又知道的结果。他左思右想,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她的拒绝与置之不理,或将信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他焦躁不安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他竟然轻松地入睡了。他睡得十分香甜,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他起床洗漱后就骑自行车回家去了。

当晚,张建斌又骑着自行车到厂里的单身寝室去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也不能入睡。心绪纷乱的他,为了能够入睡,只好不停地翻书,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使自己什么也不想,使自己困乏而入睡。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昏昏欲睡了。刚睡着,他就听见上中班的同事喊:“起床了......”

大约在午夜一点半左右,张建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机器轰鸣的车间。他如往常一样将所在岗位运行的设备检查了一遍,把压榨机上的纤维与粉尘清理干净后,便静静地坐在岗位前的板凳上,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在长网机旁的高凳上坐着的王晓莉。她与往日一样,像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她的眼神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造纸机在不停地运转着,张建斌在焦虑不安中度过了难熬的长夜。大约在早上七点左右时,王晓莉才与张建斌说话:“今天我不想吃早饭,你去打饭吧,我给你看着。”

张建斌什么也没有说就到食堂打饭去了。当他与吴班长回到车间时,看见王晓莉正与同车间的两个青年女工说着话。她看见张建斌走到压榨机旁时,便对张建斌说:“你帮我看一下,我到上面的打浆组去一会儿......”

张建斌边吃饭边点头,向长网的操着台走去。王晓莉她们沿着阶梯向打浆组值班的小桌前走去。

张建斌吃完夜班饭,将长网调正后又把压榨机清洁了一番。当他在机器旁的排水沟前洗完饭盒起身抬头时,正好看见王晓莉她们坐在打浆台的小桌前,在看几张用白纸写的什么。张建斌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他立即意识到她们正在看自己写给王晓莉的信。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衣服被人拔光了似的,羞极了,恨不得钻进地里去。张建斌极度失望与恼怒,脸由红转青,一阵难言的痛楚袭上心间......

打浆台上不时传来嬉笑声,这声音将轰鸣的机器声淹没了,撕碎了张建斌的心。他在羞辱与难堪中度过了难熬的清晨。他努力地控制着有些失态的自己。下夜班后,他连澡也没洗就回寝室去睡了。

无望和羞辱使他十分沮丧、压抑......他将自己搞得惨不忍睹的,将本来就有些郁闷、消沉的自己搞得更加狼狈不堪。他这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正如泰戈尔的诗句所写:

“枷锁么,枷锁,我们心中的爱恋与希望。”

幼稚、可笑的张建斌在青春的伤感与失意中度日如年。当他轮休后上{dy}个白班时,整个车间像炸开了锅似的,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成了车间里的“新闻人物”。

张建斌别无选择,只能面对人们的议论。他与王晓莉彼此十分尴尬地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工作着,彼此沉默不语。张建斌看见王晓莉那美丽的眼睛里噙着眼泪,不知她是悔恨自己的行为,还是愤恨张建斌的行为。反正张建斌并不怨恨她。

快中午时,比张建斌大几岁的性格直爽的吴班长从纸机的复卷部分来到压榨机旁,小声地对张建斌说:“老张,你平时少言寡语的,看起来聪明过人,怎么把把柄拿给别人捏着呢?整个车间都传遍了。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她太愚蠢了,不该取笑你......你太有才了。为什么非要写信呢?直接给她说或邀请她去看电影,不是更好吗?她不愿意就算了,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不说了,反正她比你在车间里更难与人相处,因为大家都认为是她不对。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说你有才了......”

张建斌不知吴班长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取笑自己,反正心理很不是滋味。他的脸又红了......他真弄不明白,王晓莉为什么要将自己写给她的私人信件拿给别人看呢?是嘲笑,是炫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张建斌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她这种愚蠢的行为不仅伤害了张建斌,也伤害了她自己。反正张建斌是不会忌恨她的,只是她的行为使他十分沮丧和尴尬。如果说张建斌的行为幼稚可笑,那么王晓莉的行为同样有点幼稚可悲。

生命的历程就是渴望情爱的生命过程,就是情爱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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