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伫的时光
春坑,你一定还记得我!所以,活了八百多年的你用温润无暇的目光牵住了我的魂魄。我不顾一切地走近你,就因为一句不经意的话。
今儿,我们把所有的公事处理好正准备离开。肖主任说:我这儿有一神秘的古村落,叫春坑。之所以说这村落神秘,是因为小小的村落里竟然有着十八个姓氏。他那话的尾音还在空中飘着,我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央其带路去那古村落。
笑佛样的肖主任拖着胖胖的身体,只得带我们去那个大山谷中的村落。
走进大山,感觉得到山人用长着硬茧地手将日精月魂,一丝丝,一缕缕,深埋入大山的体内。一圈圈时光的苔痕,静默地铺展。
春坑,三面环山,山险崖陡。一弯溪水流出村口的山崖流出,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美丽的瀑布。村子外面,层峦叠嶂,烟雾飘缈。
在山风的轻拽慢摇里,我们悠然地走进了春坑的怀抱。春坑,用年轮的静默紧紧拥抱着我。
村里老人说,古时的春坑叫春享村。至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现在住有人家60多户,人口约300多人。村里的房子大多傍山而建,门前屋后都有一人高的石墙相护,高高低低极富旋律。那旋律,跌跌落落,起起伏伏,凝成了一道又一道的生命流线,呵护着古村人家。
我们上了一串长长的石阶走进到村中。村里祠堂、古井众多,石阶石巷小石桥相接相连,石沟纵横相通,石墩、石兜、石槽、石条遍地。春坑,一村九井十八祠堂。村里的这十八祠堂,代表着十八个姓氏。我不知,这十八个家族是如何聚居于这神秘桃源样的山谷中?我也不知,那失踪了九个姓氏与迁离的六个姓氏散落于何处?
如今,这不大的村子里能够查实的有赖、伍、肖、李、袁、邱、张、朱、黄等9姓氏,但是,现在只有张、朱、黄三个姓氏在此居住。
那十八个祠堂,在风刀雨剑下一点点被时光深埋。现在,保存较好的祠堂只有11个,其余的都倒塌了,只留下了残墙败瓦和荒芜的屋基。祠堂建筑风格样式都大体相似,为前后两厅中间{yt}井的二进式。每个祠堂虽然不能说它高大宏伟、精雕细刻,但称得上古朴庄重,威严肃穆。
祠堂,是姓氏发展的产物,是本族人祭拜、敬仰祖宗,祈祷后人财丁兴旺、平安顺利的活动仪式场所。一个村子里有那么多姓氏、祠堂,也彰显着它曾经有过清明上河图式的繁华。
五代十国,五胡乱华。中原大地生灵涂炭,我们的汉先人为蔽战乱不停地南迁,南迁,再南迁。就在这一代又一代人的南迁之途中,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一种新的民系,呼之:客家人。
遥想,当年那十八年姓氏的祖先走到这群山环绕,溪涓潺的风水宝地止住了行走的欲望。于是,安居下来的客家先人,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在这山谷之中。
水,是生命之源。村中的古井之多堪称一最。我细细一数,村里剩存的还有六口古井,有好多口已在建房筑路中被填埋了。想是,十八个氏族,族一口井吧,也许更多呢。井由石条砌成,井口辅上方石块,井水都是山泉水,清澈见底,水面高,有些井水从井口自然溢出,村民用竹勺就可取水。这里的村主人,过着极为纯绿色低碳的生活。
抬头仰望,一层层滤过岁月的黛瓦,沧桑地漫淌着历史的星空与xx。春坑,你是我梦里的家园。我,是你曾经的孩子。虽然,我没有如花的容貌,绝世的才华,但是,我亦无需琵琶遮面。因为,家,永远不闲儿贫女丑。
我慵懒地坐在闲窗下,轻抚一株芊雅的小野草。眸波轻荡里,林花谢了春红,秋叶摇落忧伤,絮语着一段段云水生涯。
那一世,古朴的摇蓝里我{yt}天长大。
那一夜,我打碎了青花瓷躲在了葡萄架下。
那{yt},我摘了一枝又一枝的山花,疯狂跑地路上摔了一地的落花。
我唱着一首首山歌追风而下,宕入山谷,脆生生地声音又绕上山梁,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溶进朝霞暮霭,沉入大地苍穹。
今生,我又踩上了古朴洁净的青石路,纵横交错的巷道用青苔的指敲击着肖邦。带着轮回尘埃的我,湿润润的心魂,看到透明的经脉里血液渗涌。
石沟与石桥的经纬,织出一世又一世“小桥流水人家”。
散落在角落的无数石用器、建筑石构件在夜的月光下叹着:年华如水。
黄昏,柔软了西天的云。春坑人,柔软了袅袅炊烟,在天空的画布上写意着停伫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