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老爸和他的二八{yj}_冯小丽_新浪博客
写的深刻、感人!父爱如山!

     从记事起,跟妈妈出门从来都是坐公共汽车或无轨电车(现统称公交车),妈妈有月票。跟爸爸出门就不坐公交车,老爸没月票,他也从来不需要月票,因为他有二八{yj}!

 

   

        

    那时候你就是不吃不喝把半年的工资攒齐,如果没有相应型号的自行车票,也别想买自行车的事。自行车在中国每个普通家庭中的位置不亚于现在的私家车,{jd1}是家里数一数二的贵重财产。老爸的二八{yj},全黑的锰钢车身、全链套、前后机械闸、电镀后车架、电镀单支架,现在叫原厂顶配。那时候还没有开始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居民小区都没有院墙,没有铁栅栏,没有保安门卫,都是自由开放的。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的这辆贵重财产虽说是上了锁,可就这么放在院子里那和放在大马路上没什么区别,毕竟还没到共产主义嘛!所以每家的壮劳力一到晚上就开始往楼道里搬车。其实楼道的门是从来不锁的,每天往回搬也就是个心理安慰。老爸每晚都扛着他的二八{yj}越过一二三层狭窄的楼道里所有的自行车,我家住在顶层四楼

    

    每周六家长下班后到幼儿园来接小孩回家,妈妈是医生,经常加班值夜班,老爸接我的几率比较高。其实比起坐公交车,当然更愿意坐老爸的二八{yj},不用多走路,不用在风里等,不用挤上挤下,上车有专座——大梁,安全有保障——左右是老爸的双臂,路线自由,视野{wd},帮着老爸按车铃神气又威风!现在骑车带人交警根本不搭理你,查酒后还顾不过来呢!可当时的交通法规明文规定不准骑车带人,可学龄前的我也没法自己坐公交车呀!老爸有招,避开交警出没的大街,带着我钻各种小胡同,也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描着视野里可能出现的xx,他近视。《暗战》《潜伏》再紧张也是电视剧,我这可是真的!

   

    有一次大冬天,天黑得早,老爸又成功的带着我拐进了安全的小胡同,红色预警刚降为了绿色,就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不温不火一句“胆子不小啊!”,回头一看,那分明是头顶国徽大沿帽,身着蓝制服,腰扎武装带,两臂一边一个大白套袖的我人民交通xx。“抓了个现行啊!”,我傻了。老爸立刻跳下车边推着车边陪着笑脸一通解释,“哎呦,同志,你看这天也冷,孩子又小,又是在小胡同里,天也黑了......”“交通队走一趟吧。”xx没多废话,拐进了路边的院门,老爸紧赶两步把车推到院门口,皎洁的月光下赫然看到白底黑字的xx子“东城分局交通支队”。什么叫撞枪口上了!当时5岁,那是我{dy}次感受到了国家机器的力量,无产阶级专政的威严——我的老爸......也只能推着他的二八{yj}在后面跟着。沮丧,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内疚,没帮老爸发现身后的xx。绝望,二八{yj}要被扣了,我们要被关起来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含着眼泪,瘪着小嘴,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哭。在惨白的日光灯下,人民xx在登记了姓名,单位,家庭住址后,对老爸和我进行了交通安全教育。说不论有什么理由,公然在交通队门口违章也是说不过去的云云。罚没罚款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想到的那些最坏结果都没出现,在老爸的一通保证感谢之后,最终是老爸一手推着车一手领着我离开了交通队。这样沿着胡同走出一百多米后,我们又一起在二八{yj}上前进了。冬夜的风吹在脸上感觉有两道凉凉的,但我分明觉得那是幸福,因为当着xx的面我没哭,老爸在,二八{yj}在,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上学了,我也有了一张月票。我也变身为挂着钥匙和月票,背着双肩包,系着红领巾,流着大鼻涕,每天挤公交的小学生。从家到学校有十几站,车程四五十分钟好在不换车,就是下车后还要走十几分钟的胡同,学校在胡同深处。冬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不然七点半就到不了学校。老爸提了个建议,说咱们每天同时从家里出发,你坐车,我骑车,差不多可以同时到,胡同那段路我就可以骑车带着你。这个提议简直太棒了!不仅可以晚起十分钟,枯燥的挤车上学之路变成了我和老爸的游戏和比赛,我每次都要挤到公交车的最前面,透过宽大的风挡玻璃在上班的人群中寻找骑着二八{yj}的老爸,看着在右侧车窗外的老爸渐渐被我的这辆大汽车超过,而当汽车进了站,又看到老爸的身影飞速从左侧车窗外闪过,我又期待着再一次追上他。路况不同,当然各有胜负,但不论输赢{zh1}都是我幸福的坐在二八{yj}上和冒着热气的老爸一路飞奔到校门口,把我放下老爸接着杀奔单位。长大后,对北京地理有了概念,老爸的单位和我的学校根本不是一个方向,为了让我多睡十分钟,他每天要多骑好几公里,好几年。

   

    记得每年寒假结束前都要自己一个人坐火车从爷爷奶奶家回北京,列车是早晨五点多到永定门火车站,随着列车的徐徐进站,睡眼惺忪的拉开窗帘,在月台昏暗的灯光下,一眼就看到了老爸带着大棉帽子张望的眼神。那会儿出租车不存在,整个北京都在沉睡,公交车还没醒,老爸要从北二环外的家里纵贯北京城到达南二环外的火车站,只能靠二八{yj}。等把行李都捆在后车架上,把我送到了公交车站,老爸说:“首班车马上来了,路程远,我先走。”不多久,在车窗外,路灯下,风雪中,不用找我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奋力骑车的身影。大街上就没几个人。

    

    小学毕业前,家里来了一个新成员——二六小{yj}。长相和老爸的二八{yj}一样,就是哪都小一号,蓝色的珠光漆和电镀层在阳光下闪着各种高光。二八{yj}和它一比,那只能用老气横秋,灰头土脸来形容了。听老爸说这是考上重点中学的礼物时顿时心潮汹涌,摩拳擦掌。为了能尽快骑上二六小{yj},我是白天玩命复习准备考试,晚上披星戴月苦练骑车。教练就是老爸,教练车自然是二八{yj}啦!哪舍得用新车练啊!在初夏的晚风中,在刚铺好柏油还没通车的马路上,老爸一遍一遍示范,不厌其烦的指导,耐心细致的解说,双手把着后车架跑得是气喘吁吁。从蹬着脚蹬滑行,到滑行中上下车,到终于能摇摇晃晃的把车骑走,我这名新手已经快把老爸的二八{yj}摔散了架了。小学毕业后的暑假,本着我党培养提拔年轻干部“扶上马再送一程”的精神,二八{yj}陪着二六小{yj}一起跑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远至圆明园,香山。

   

    上了中学,单飞了!二六小{yj}和我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夏天游泳场,冬天旱冰场,去同学家看录像,在大街上叉霹雳(现在叫PK街舞),到北京站画速写,送女生回家,在学校宿舍蹭住,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二六小{yj}的车座被我越拔越高,因为身高已超过了老爸一头,而老爸和他的二八{yj}早已离开了我的关注度排行榜。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连续在哥们儿家混吃混住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蹬着二六小{yj}无精打采的回了家。对于老爸老妈的嘘寒问暖和厨房里锅盆灶碟的一通忙活的回应,我只是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本来以为睡一会儿就好了,可没想到翻过来倒过去怎么都疼,到了后半夜,疼痛逐渐升级,撑到两点半实在扛不住了,额头发烫,浑身是汗,精疲力尽的我叫醒了老爸。凌晨3点生平头一次躺在了急救车的担架上闪着蓝灯呼啸奔驰。很疼,很困,很累,但我依然记得急诊室惨白的日光灯下各种蓝白口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老爸手拿着一摞摞单子在各种白大褂身后跑进跑出。打了针,输上液,睡着了......朦胧中有人给我擦汗,睁开眼,是老爸,“还疼不疼?”我摇了摇头,问:“几点了?”“快5点了。是胃痉挛,现在烧也退了,液输完了,咱回家吧。”我被矮我一头的老爸搀扶着,脚踩着棉花刚走出急诊楼,就看到满身锈斑的二八{yj}静静的等在院子里。那会儿出租车仍然不存在,整个北京仍然在沉睡,公交车仍然还没醒,我的老爸,他不是坐急救车一起来的。

    

    夏末的凌晨,在洒过水的无人的大街上,很静。脚蹬,链条,轴承之间发出轻快悦耳的金属撞击声,风吹在身上,微凉。坐在后车架上的我无力的把头靠在老爸的背上,看着脚下的车影随着路灯的远近由长变短又由短变长。我记得那是我{zh1}一次坐二八{yj},我记得那就是幸福。老爸在,二八{yj}在,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2010年父亲节前夕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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