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lion Dollar Baby:不是圆满的完满_不老歌_新浪博客

   

    印象中它似乎是励志片,因此这样一部优秀的作品被我从观影榜单上长期忽视。我在观看的时候没有多少预期,如同电影的前半部分,它似乎有条不紊地走着励志影片的惯常套路,孰料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剑走偏锋急转直上陡然进入新的境界,由“热血励志”转向“残酷现实”,悲凉意味显露出来,一如Clint Eastwood电影冷峻的刀锋,这一次,不见血,却更有锥心之痛。这才称得上好电影。老套的题材,情节却不老套,没有历经磨难后最终到来的荣誉和成功。整个电影如同一场拳赛,干净利落,没有废话,多余的镜头和表情。没有虚伪的挖掘和造作的哀伤。

 

    对于老Frankie,我们有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人就必须得背负着一切痛苦的过去活下去;对于Maggie Fitzgerald,我们懂得{zh1}拔掉的氧气管才是最为人性的解脱。所谓生已完满,死亦何妨。如果说有感动,那么,就是这个女人直面了自己的命运,该拼搏时拼搏,该放弃时放弃。我们不需要那些虚假的励志和xx,与命运之神死命纠缠未必就是多么荣光和尊严的事体。

 

    Hilary Swank再次出演揪心的角色,以六年两度提名两度封后的佳绩闪耀Oscar之夜,看过她的作品你就会明白Annette Bening两次输给她其实一点都不冤。Clint Eastwood在老梅二度的同时也终于圆了老搭档Morgan Freeman的奥奖之梦。这一对老头子,比起Unforgiven时更显苍老,却象Eastwood独特年迈的喉音和Freeman低沉的旁白,似乎经历了世间的一切冷暖和无常,彰昭着老骥伏枥的信心、底气与力量。

 

    看到有人说,看过这部电影,也让他有时间审视自己的人生观。信然。

 

     我要起身走了--评电影《百万美元宝贝》

 

    作者  苍穹之泪
   
  《百万美元宝贝》在2005年第77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一举夺取了{zj0}影片、{zj0}导演、{zj0}女主角和{zj0}男配角等重要奖项。一部以女子拳击为题材的影片异军突起、力压群雄,多多少少叫专家们有点儿跌眼镜。必须承认,我们很难将《百万美元宝贝》定义在体育励志片的范畴之内,其穿透力和震撼力颠覆了人们传统的思维模式和情感空间,它是关乎生命和尊严的电影,是关乎梦想和真爱的电影,然而它又试图怀疑逃避其所聚焦的东西,在这个没有答案的社会里,在这个充满喧嚣和躁动的世界中,导演伊斯特伍德给出的回答是那么的凄凉无奈:我要起身走了,于是我会有安宁……或许只有远离人群,我们才能找回自己。
  
  
  A.我绝不会为我的信仰而献身,因为我可能是错的.——罗素
  
  出身贫寒的麦琪什么也不能确定,她{wy}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是个垃圾。除了对拳击的爱和痴迷,她一无所有,她在餐馆和杂货店做着{zd1}贱的工作,她没人爱没人喜欢甚至没人怜悯,她靠捡拾别人的残羹剩饭填饱肚子,她还要照顾不能给予其任何亲情和温暖的家庭。拳击成了麦琪{wy}的信靠,她梦想成为最伟大的女拳王,xx的拳击教练弗兰基理所当然的被她视为可以帮助自己圆梦的人。
  
  但是在弗兰基看来32岁的麦琪实在太老,她最早也要等到训练四年之后才可以打出像样的重拳,而那个时候她就36岁了。弗兰基从来都不训练女人,麦琪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使这个执拗的老者为其破例,但弗兰基最终还是被执着和梦想所打动,他试图忘记麦琪是个女选手。离开了拳击运动弗兰基和麦琪就会痛苦的死掉么?当然不会,最终结果只有一个,他们将跟别人毫无二致地活着,将跟别人一样心灵无处搁放。寄托有时便是断送,由于沉迷拳击弗兰基失去了女儿的爱,麦琪也失去了普通女性应该有的生活,当信仰置人于命悬一线的境地的时候,你很难说它是福是祸。罗素的那句名言此时便不失时机的跳了出来:“我绝不会为我的信仰而献身,因为我可能是错的!”
  
  在一场残酷的拳王争霸赛中,麦琪被恶毒的卫冕拳王“兰熊”背后偷袭,最终导致脊椎断裂、高位瘫痪。这个看似偶然的灾难,实际上也是一种必然,变了味的拳王之争注定充满阴险和伤害。形势迫使麦琪尽快制服眼前凶悍的而又频频犯规的强手,弗兰基告诉她要以牙还牙,用身体遮住裁判视线,从而猛击“兰熊”的屁股和xx,为了百万美元为了{gj}荣耀,你就必须学会不择手段,高尚的威名要倚仗卑鄙的行径来成就,梦想要借助梦想之外的伎俩来实现,这实在是绝妙的讽刺。
  
  瘫痪在床的麦琪认为自己曾经拥有过欢乐、获得过荣耀,这便已经足够。但观众不禁要问,她最终追寻到的东西和点燃她生命热情的火种真的xx吻合么?汽车加油的间隙,麦琪透过窗玻璃看到抱着狗的小女孩,她们相视而笑,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真甜蜜被马不停蹄的信仰瞬间抹杀,危机感和紧迫感压得麦琪喘不过气来,她要没日没夜的练拳,以弥补年龄和技巧的缺陷。梦想之路如此逼仄,某种程度上说它比现实还要沉重,还要残酷。创造一名优秀的选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弗兰基要帮麦琪进入婴儿状态,用不停的训练累得她身心俱疲,累得她心无旁骛,累得她只能服从弗兰基的意旨。
  
   信仰无罪,但信仰可能是错的,信仰也很容易被扭曲。影片用隐晦的方式慢慢消解着“信仰”这个闪亮的字眼,一味执着和一味悲观一样同智慧相去甚远,如果说“物质异化”更多体现在人与人之间的麻木和冷血上的话,“精神异化”则叫我们看到一颗颗血淋淋的心脏痛苦挣扎!贯穿全片的弗兰基朗读叶芝诗歌《茵尼斯弗利岛》的声音提供了编导的某些暗示:我要起身走了,于是才会有安宁。
  
  
  B.人受到震动有种种不同:有的是在脊椎骨上;有的是在神经上;有的是在道德感受上;而最强烈的、最持久的则是在个人尊严上。 ——高尔斯华馁
  
  影片引入了许多画外音,用平实、xx的言词道出了许多真谛,这些发人沉思的话当然不仅仅适用在拳台上。直到{zh1},我们才发现所有的旁白都是在比赛里被打瞎右眼的退休拳击手艾徳写给弗兰基女儿的一封信。弗兰基、艾德两位坚毅老者质朴、厚重、而又略带哀伤的磁性嗓音仿佛就是整部电影的特有基调,可能也只有被岁月和世事打磨过的强者才最有资格阐述尊严。
  
  “拳击是关于尊严的残酷竞技,你捍卫自己尊严的同时,也就剥夺了他人的尊严。”旁白在一开始就抛出了一个严肃的话题,并通过情节发展作出一层层的条分缕析。很少有评论家注意到小人物丹吉尔的设置对影片的推动作用,关于尊严的解构丰富了电影的内涵,而丹吉尔这个符号化的人物还是颇费了导演一番苦心的。丹吉尔是个脑袋有问题的穷小子,歇斯底里地热爱着拳击,在弗兰基开设的训练馆里天天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他扬言自己要争取轻量级的金腰带,而他指名道姓要挑战的拳王早在几年前就退役了;他敢于跟任何人挑衅,面对左钩拳可以掀翻一辆坦克的威利仍然指指点点。然而,他早就在梦想之洋里溺水而亡,他只能在自己的幻觉中渡日,类似唐吉诃德,但美利坚没有属于唐吉诃德的巨人、美女和大风车!美利坚有一个矿泉水瓶子,镜头曾不止一次的停在丹吉尔摆弄矿泉水瓶子上,原来,他不明白矿泉水瓶子里冻满的冰是怎么放进去的,他说,瓶子的口这么小……
  
  艾德年轻时是很好的拳击运动员,但在第109场比赛里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也是当时作为教练助理的弗兰基饱受自我谴责困扰的原因所在,他认为自己理应终止那场比赛,但他没有。“时刻保护你自己”是弗兰基日后训练选手反复强调的规矩,他也因为过于保守,不敢安排自己的选手参加重要赛事而失去了威利,那是他训练八年的心血。好在在训练馆安家的艾德和弗兰基朝夕相伴,帮助他管理训练馆,帮助他发现了麦琪和保护了丹吉尔。
  
  每个人的尊严都不容随便践踏,当有人把毫无自我保护能力的丹吉尔打得血肉模糊时,老艾德决定开始拳击生涯的“第110场较量”,他击倒了比自己年轻20多岁的对手,捍卫了自己也呵护了弱者的尊严。
  
  麦琪选择拳击是为了爱,也是为了尊严,只有拳击场上的骁勇表现才可以赢来世人的青眼相待。而当她终于在鲜花和掌声中倒下,从此再也不能站起来,天堂地狱就在翻覆之间,高位截瘫的折磨令她绝望,随后又不得不忍受锯掉左腿的痛苦。拥有健康的身体才会有健全的精神,此时此刻麦琪丧失了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她的身体是残缺的,就这残缺的身体也不听她使唤!麦琪的生命之弦栓在了拳击运动上,她不可能像科学家霍金那样靠几根微微颤动的手指创造奇迹,这个时候她需要死亡来维系生命的尊严,她祈求xx注射实现xxx,她也尝试过咬舌自尽,经过痛苦抉择的弗兰基帮助了她,药剂进入身体那一刻麦琪眼角躺出幸福的泪水:我要起身走了,于是我会有安宁。
  
  
  C.人啊,自然一点吧!你本来是用灰尘、沙子和泥土制造出来的,你还想成为比灰尘、沙子和泥土更多的东西吗?”——毕希纳
  
  艾迪说,拳击是一项不自然的运动,它的动作通常都是相反的,为了打出一记重拳你必须后退一步。实际上,人类社会的世事种种又有几件是真正意义上自然的呢?言不由衷和相互欺骗,丛林法则和弱肉强食,现代文明的潜规则束缚着每一个人。
  
  弗兰基把生命的所有热情都投入到拳击这项运动,以至于他没有给予女儿丁点的关爱,女儿出走了,并永远不肯原谅他。伤害总是相互的,在女儿如此决绝之前,弗兰基必定也是异常的冷漠,一个人的心理能量是固定的,在不自然的拳击运动上投入太多,在最自然不过的父女亲情上便会投入的极少。弗兰基不断给女儿写信,这些信件又会原封不动地被退回,他把退回的信小心珍藏起来,仿佛收拾一段禁不起碰触的爱。弗兰基每天都要去教堂忏悔,每天都要读叶芝的诗歌,他希冀宗教和文学可以收留自己满是伤痕无处皈依的心灵。
  
  当我们看到弗兰基多次提到女儿的情节安排,大多都会以为她将是推动影片高潮的要素。但事实上弗兰基女儿是独立于故事情节之外的人物,她永远不会出现在镜头前,一如拔掉麦琪呼吸器后弗兰基离去的背影。
  
  弗兰基对着即将离开人世的麦琪说:“我的爱,我的骨肉。”麦琪俨然成为了弗兰基自我救赎的一部分,所有亏欠女儿的爱和负疚都可以一股脑的倾注在麦琪身上。有时候所谓的真情真爱都是一种假象,至少是一种被夸大了的情感,对于弗兰基来说,麦琪更像是一件合适的容器,她正好承载老者背负已久的道德负重,正好容纳老者遗失已久的亲情、关爱和呵护。然而,弗兰基真正爱的不是麦琪本人,而是麦琪这件容器里放着的自己,麦琪是他精神的归宿,就像叶芝赞美的茵尼斯弗利岛,诗人真正向往的是岛上的生活,而不是茵尼斯弗利岛本身。
  
    麦琪在打拳挣到大笔的钞票后,{dy}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她为母亲买了一套房子,孰料母亲却并不领情,她抱怨说,这笔财富极有可能使她丢掉贫民救济金。在麦琪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家庭从来没有给予她任何支持,有的只是掣肘和讥讽;而当麦琪脊柱断裂全身瘫痪的噩耗传来,家人想到的却只是叫她尽快写遗书,划清财产归属。麦琪脖颈以下没有任何知觉,家人便强迫她用嘴叼着笔签字,看到这一幕人们也只能喟叹:“人心不古,世道浇漓”了。
  
    真爱是和淳朴、自然联系在一起的,现代文明则用最不自然的方式改变着世界,欲壑难填的人们终将被自己所创造出的东西奴役,这便是无以言说无可奈何的宿命。在尘世里,任何精神寄托都难以恒远,只有茵尼斯弗利岛的生活才是静谧怡人的,只有在茵尼斯弗利岛上吟唱:“即便这世界明天就要毁灭,我今天仍要种下一株小苹果树”,才不会显得虚伪做作。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弗兰基消失在人潮人海里:我要起身走了,于是我会有安宁。(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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