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老师

文/李丛

二毛

中国人取名，一般都是取一个与自己的形象、性格、爱好，甚至与前途有关的字号，并且都希望能做到人如其名。诸如像钱钟书，确实一辈子钟爱读书；譬如像沈从文，确实一辈子执笔从文。这两位都算得上名如其人的人。当时我们侨中的正校长名字叫杨两发，“杨两发”这个名字，简直与钱钟书和沈从文一样，可谓名如其人。杨校长那几乎寸草不生的脑壳上，确实只剩下隐约可寻的两三根头发，只要稍微有“风暴”在他头顶上“登陆”，必定会出现一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故此，我们也给他取了个绰号——“二毛”。很不幸，当年这位正校长给我的留下的印象就只有这些，xx而已。

2009.8.3

余勇

当年侨中的另外一位副校长，叫余勇。我们入学时，余勇已经即将到了退休年龄，所以他在学校呆的时间不算很长。他曾代课过我们几节英语课，据说他的英语水平是我们澄海市所有英语老师中{zg}的一位。但对我这种讨厌英语的人来说，他的水平高不高一点都跟我毫无关系。其实余勇以及他的家人（特别是他姐姐），跟我父母是比较熟的，凑巧的是，他的姐姐刚好就住在我二伯的隔壁。然而我对他的印象却极差，见面从来都没跟他打过招呼。他很喜欢倚老卖老，动不动就说：“我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得多！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个屁啊！”他还经常爆料他私下收了几个高材生，补习费都是相当昂贵的，他愿意收他们为徒xx是给他们面子。接着又对我们说：“你们如果有谁的英语水平太差的话，就必须到我这里补习，但我对你们的收费要比那些高才生还要高出几倍哦！”话音一落，立刻招来全班同学的一片唏嘘声，真是自讨没趣。

不过，这个令人讨厌的校长倒是有其可爱的一面，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体贴的一面。余勇的老婆也在学校工作，她具体负责什么课程我也不太清楚，但她为人倒是挺不错的，性格与余勇相去甚远。奇怪得很，余勇虽然在学生面前喜欢装逼扮酷，可在他老婆面前，却总是服服帖帖的，乖巧得如同一只宠物。每当放学，人高马大的余勇就会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后面载着他那身材娇小的妻子，一边徐徐前进，一边时不时回头跟老婆微笑地交谈，看他们那卿卿我我的样子，倒有点像一对刚刚谈恋爱的情侣在说悄悄话，可惜这种意境跟他们的年纪似乎很不相称。尽管如此，这还是让我看到余勇的另一面，也曾经让我深深地感动过。

2009.8.3

青蛙平

我们侨中还有一位副校长，名字叫林建平，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十分讨厌他，我们宿舍的同学特此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蛤蟆仔”。但后来又觉得此名太俗，难登大雅之堂，干脆在不改变本意的情况下，美其名曰“青蛙平”。

青蛙平个子又瘦又小，脸上的皱纹又紧又密，再加上那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活像一个腌制多年的萝卜干。他说话带有很重的鼻音，总是恶狠狠的，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他在我的印象中，除了检查学生的头发、校服、拖鞋和考勤情况外，似乎无所事事。每天一大早，青蛙平就跟其他几位值班老师站在教学楼的大门外东张西望，他们有的双手抱在胸前，有的两手叉腰，有的嘴里叼着香烟，歪着脖子扫视从眼前经过的学生，简直就像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

青蛙平性格十分暴躁，对学生态度极其恶劣，经常不问青红皂白就用粗话骂人，甚至打人，所以很多学生都怕他，也更加恨他。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每个人上辈子都与他有过血海深仇一般。由于青蛙平得罪的人太多，也曾经遭受到报复。据当时的一些师兄讲，青蛙平在几年前有一次放学后即将回家，在校门外被几位男青年拦下来，当场被打得头破血流。当时围观的学生和路人无以数计，却没人愿意上前劝阻，甚至很多被他整过的学生都高兴得拍手称快，认为总算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青蛙平作为堂堂一校之长，却落得个如此狼狈的下场，实在可悲！

2009.8.3

蔡乐汕

蔡乐汕这个名字似乎不太好听，可他本人却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帅哥。他高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特别是络腮上那一圈又密又短的胡渣子，更是显得男人味十足。

蔡乐汕当时是我们学校高二级的级长，高三时担任我们的语文老师。他这个人十分奇怪，上他的课，xx可以安然无恙地睡觉，但必须有几个前提，就是：发型一定要符合学校的要求，一定要穿整套的校服，一定要佩戴胸章，仿佛只要达到这三个条件，其他一切就都可以畅通无阻、为所欲为了。

我在高一刚刚入学不久，就与蔡乐汕有过多次的“交锋”。当时主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不参加升旗仪式和课间操，最终被他逮住；另一种是我抽烟时被他发现。因此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成为他办公室里的“座上宾”，在他印象中估计也算是臭名昭著的人物了。

高考前夕，我有些失落，也有些彷徨，有一次夜自修时我久久无法静心，于是到他办公室里跟他谈心。没想到那次他对我倒十分客气，他对我说：“我发觉你这个人很奇怪，我看你的作文，每次总是写些文不对题的东西，但仔细琢磨，又感觉出你其实是很有功底的，但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好好写？”我也苦笑着对他说：“我其实也很想写好，但就是没头绪，也很不喜欢学校这些xx所定的xxx目，只喜欢写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听后就劝我要好好改正心态，毕竟现在还是学生，等毕业后想搞文学创作了，再来写些自己喜欢的题材也不迟。

后来，我终于吸取了他的意见，倒是认认真真地写了几篇正儿八经的文章给他看，他看后竟然大加赞赏，说我的文字有一种哲学的味道，就像哲学家说的话一样。当时他这个评价虽然太过于夸张，但我还是从心里感激他对我如此看好，那一次他的确给了我极大的鼓舞。

2010.1.2

xx

xx是我们的地理老师，也是学校的教务处主任。几乎凡是跟她认识的，都会觉得她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xx”这个名字，是她以前在另一所中学教书时学生给她取的，而她竟然在课堂上亲口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并且还以此而洋洋自得，由此可见她的脸皮有多厚。

xx本名叫曾瑾，当时大约有40来岁，从她的性格和装扮来看，属于典型的女强人。她的确有些能力，但她的能力更多是依赖于权力之上，她虽勉勉强强可以镇压住学生，却无法做到以德服人，因此也惹来了不少骂名。她上课总喜欢夸口说她的某位亲戚有多厉害，某位朋友有多牛逼，假如她所说的全是事实，那只能证明她自己最没出息，混了一辈子也只不过是位普通教师而已。

由于xx不太好惹，因此上她的课我还是比较遵守，逃课的次数比起其他老师来也明显减少很多，不过到后来还是照逃不误。终于有一次她找到我，怒气冲冲地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的课都敢逃！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说，为什么逃我的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我苦笑道：“我对你哪有什么偏见啊！其实任何一个老师的课我都会逃，我又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被我这么一说，她倒是一时语塞，无言而对，接着又恶狠狠地说：“反正，你年纪已经不小了，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很清楚，你好自为之吧！”没想到这婆娘{zh1}还告状告到班主任郑老那里去了，害得我被郑老抓去问话，还被他捏了几下脸颊。

后来，听说xx在城里一家歌舞厅的大门口摔断了腿骨，这个消息一传开，大家都高兴得拍手称快。

2010.1.2

物理老

我们的物理老师人品不错，高个子，长得斯斯文文，没什么脾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的长相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因为他长得很像我们宿舍的谢培河。

物理老性格有些内向，也不善言辞，但他一直对我的很多过错总是网开一面，我也由此暗暗感激他。记得有一次上他的课刚上到一半，我看他转身在黑板上写笔记，就立刻趁机逃出教室，没想到在逃跑时他刚好转身过来，整个过程被他发现了，他只是一个劲地边摇头边发笑，并没有出来追我回去，过后也没有骂我。还有好几次，我在走廊抽烟时刚好被他碰到了，他总是慢慢走过来，笑笑说道：“给个面子吧，把烟灭了，再说抽烟也对身体不好。”我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不好意思，立刻把烟灭了。他看我不抽烟了，再次笑笑，点点头满意地离开了。

尽管这位老师跟我接触得不多，但我还是非常想念他。

2010.1.1

化学弟

我们的化学老师年纪很小，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一般叫他化学弟。他说话速度很快，却不是很流畅，估计是因为紧张所导致的。他有些害羞，有些腼腆，甚至很容易脸红。当时由于一件小事，我跟他有过一点小小的摩擦。

那是一次上化学课，我在下面悠闲地看我的武术书，正当我看得津津有味时，刚好被化学弟看到了，当场被他没收。下课后，我立刻到他办公室跟他要回那本武术书，没想到他竟然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对我说：“这本书请借给我看一下吧，我也很喜欢武术，过几天再还你吧！”我一听原来彼此都是同道中人，于是也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过几天找他拿书的时候，他竟然说那本书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当时看得出他十分紧张，只见他又红着脸，一个劲地向我道歉说：“真对不起啊！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的。”看他态度那么认真，我觉得可气又可笑，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没想到时间{yt}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找到那本书，看来那本书的下落已经不明了，我也只得暗暗认命了。不过我还想故意再玩弄他一下，因此只要今后每当碰到化学弟，我就故意问道：“老师，我的那本空手道（当时那本书是一本介绍空手道的书）呢？”他每次被我一问，总是紧张得满脸通红，吞吞吐吐地说道：“哎呀！哎呀！我还是没有找到啊！不知丢哪里了，真不好意思啊！”看着他那紧张的表情，我就在心里暗暗发笑。

2010.1.2

“暗静狂”

我们当时的政治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年纪估计在二十八岁左右。她给我的{dy}感觉，就是骚。我说她“骚”，并没有贬义的用意，而是觉得她确实很有女人味，尽管她长得并不美若天仙。她特爱打扮，每天几乎都要换上两套以上的衣服（上午一套，下午一套），并且一星期下来，她的衣服样式很少会出现重复的。她两条眉毛修得很纤细，脸上的胭脂和嘴上的口红也涂得格外显眼，说话声音很轻很柔，也从不对学xx脾气。总体来说，她性格并不明显，也没什么经典的口头禅，给人的印象有些模糊。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她的名字，直到后来，有一次隔壁班的陈楠和宋顺熔无意中看到她在点名簿上的签名时，才把她的名字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她的名字叫洪静琼，这本来是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可惜偏偏事有凑巧，“洪静”两字在潮汕读音中酷似“暗静”（潮汕土话，即偷偷摸摸的意思），而“琼”字在潮汕读音中跟“狂”读音一致，因此她的名字用潮汕话翻译过来，就是“偷偷摸摸地发狂”。这在当时也成了盛极一时的笑话。

2010.1.2

琳琳

一听这名字，一般人都会误认为是个美若天仙、亭亭玉立的姑娘。可事实恰好相反，琳琳是个中年妇女，身材胖得出奇，脖子下面有好几层肥肉，因此给人一种错觉，似乎长了好几个下巴。她头发有些花白，戴着一个老花眼镜，前排门牙掉了一个，一说话就漏风，样子十分滑稽。

琳琳是英语老师，代课过我们几节英语课，人很老实，经常被学生气得毫无办法。琳琳这个名字，当时是我{zx0}发现的。那一次无意中看到她的签名，不自觉地将她的名字与其外貌对比起来，结果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后来，我与一些比较调皮的同学在打招呼时就经常开玩笑说：“Hi，琳——琳——！”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着实荒唐。

20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