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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和松本润的呼吸混做一团在两人鼻息间流窜，感觉对方用一种几近缓慢的速度吞噬自己的嘴唇，感觉人类口腔那种特有的温润湿热感一点点从上唇{jd0}蔓延至嘴唇的每一个细小的褶皱，感觉松本润坚硬的牙齿间或触碰到自己的皮肤。

他睁开眼睛，看到对方闭合的眼睑，睫毛微微颤动。又复闭上眼睛，伸手一把揽过对方的腰，这个动作换来了松本润对自己衬衫领子更为用力的拉拽。身体碰撞的瞬间亲吻变的有些野蛮，就如同两人的相遇一般，踌躇的探索变成了不退让的对峙。吮吸啃咬着对方的嘴唇，好似口中的不是倾慕之人的身体而是饥饿许久过后的饭食，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吃入腹。

松本润的舌头溜进大野智的口腔内，浓重的酒精气就跟着席卷呼吸。滑过上颌和牙床，却又故意不去触碰自己的舌头，若有若无宛若勾引。大野智觉得自己总是再被这个人诱惑去做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比如偷窥，比如夜半站在别人家的玄关内和一个男人亲吻，再比如他此刻想要去做的，勾住那人在自己口腔内不规矩舌头。

手心出了很多汗，大野智隔着衬衫婆娑松本润的腰腹，布料都变得有些氤氲。对方却突然放开了自己，咯咯咯地笑起来。

大野智觉得尴尬，中途半段的轻吻以及被撩拨起来的欲望。

“干嘛？”他问对方。

“总觉得……像在吃烤肉。”

“哈？！”

“你嘴里全是烤肉的味道，头发上也是，身上也是。”

“……你嘴里还全是酒精味呢。”

“撒……既然这样不如刷牙洗澡吧，”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抬手抚平大野智衬衫上的褶皱，“牙膏是薄荷味的，洗发水和沐浴液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但一定不是烤肉味的。”

说完抬脚往房间里头走，迈出两步又回头看还站在原地的大野智。

“走啊，怕什么，怕我把你吃了么？”他扬起个笑容，“就像刚才那样。”

又来了，又来了，无止尽的暗示和引诱。将事情用一种看似无辜却只有当事人明白其中含义的方法描述出来，无法辩驳只能用更加隐晦的方式回击，又或者将不想被用语言描绘的事情直白地讲出，心觉羞愧却不能否认只能避重就轻。

实在费心费力。或者放弃回击，直接坠人诱惑之中，恐怕是轻松得多的方式。大野智想自己是个懒惰之人，抵抗精神在今夜之前似乎已然耗尽，他走向松本润。

松本家的浴室很宽敞明亮，主人此刻正在在洗手台前，面对着镜子摘隐形眼镜。大野智倚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着松本润清洗双手，用左手撑开眼眶，右手从眼球上取下镜片。透明柔软的晶体粘在男性纤长的手指上被放入盒中，又换到另一边。

哗啦啦的水声和主人身旁的浴缸中蒸腾起的雾气一同在空间中蔓延，掩盖着不自然的沉默。

松本润拿起一副框架眼镜戴上，转过头来看着大野智他领口微敞，在胸口处戛然而止。

“参观够了么？”他招招手，“水快放好了。”

客人缓慢地挪动脚步，分明已至此境地内心却依旧犹疑甚至念着后退，大野智深知这并非是对于自己和松本润的关系，而是对于事态发展的迅速程度。他看松本润低下头去抽掉了西裤上的皮带，扔进一旁的洗衣篮里。

“你准备穿着衣服洗么。”对方说着解开衬衫的第四颗扣子，“还是你要我替你脱？”

“我们这样……正确么？”

“洗个澡你都要判断正误啊，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执着对错的家伙。”

{zh1}一颗扣子被主人保留了下来没有解开，衬衫依旧遮掩着绝大部分的身体，黑色的布料间若隐若现的皮肤像是隐晦的邀请。

“来，过来。”松本润站在镜子前继续招手，西装裤卡在髋骨上，将落未落。

大野智走到镜子前。一半的镜面已经被水雾模糊，剩下那一半的反射中他和松本润的目光相遇。对比那人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自己的身体依旧被白色的衬衫齐整地包裹着，就像是在昭示着各自主人的态度一般，泾渭分明。

“我们这样正确么？”大野智又问，从镜中望着松本润。

“这样，是哪样？”

镜中之人嘴巴开合，随后移动脚步，站定在自己身后。目光却并未随着身体改变，始终注视着反射中自己的眼睛。

“对错又是什么？”他又问。

大野智看着反射中男子歪过头将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身体就立刻感觉到与肩胛骨磕碰的那人下颚的力量，呼吸声在耳边散开。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并未靠上来，间隔着微妙的间距，感觉到散发出的温度却感觉不到对方的血肉。

“大野先生，如果你还在纠结对错的问题，那么从一开始就应该好好地拒绝才是。到了这般田地才问这，是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

镜中站在后方男子的头往前方男子的脸的方向又偏了偏，目光却像是定了格的影像一般始终不放过另一个人的眼睛。

“你不会畏惧么？”大野智问。

“畏惧什么？”

大野智不知如何回答

“畏惧什么？”那人又问。

“我说不出来。”

“大野先生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依靠理智分析生活的人而你自己是依靠感觉存活的人。为什么现在看来我好像变成了追寻最原本感官的家伙而你思前想后踟蹰不前呢。其实你知道么，你那种先做后想的性格其实是我最为欣赏的品格，虽然……”松本润又靠近了些，几乎是贴在大野智的耳边说，“你的一切我都欣赏。”

大野智看到镜中的自己笑了，他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对方直白的语句，只是突然明白顾虑这种东西在这场角逐中已经被宣判无用，自己的畏缩不前只会成为那家伙得寸进尺的理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顺其自然的发生，早已并非十多岁的少年，纯情都变成了矫情。

“那我有没有跟松本先生说过，你有时候绷得太紧守得太严，没有破绽的生活也少了温度。我虽然迟钝，但也知道有些东西靠的不是威逼利诱，最纯粹的你倒反是{zh0}的。”

镜中男子的面孔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我现在可一点不想浪费时间在被你说教这件事情上。”

他说完张开嘴巴，含住了大野智脖颈上一小块的皮肤。

大野智闭上眼睛。他感觉到松本润口腔包裹住那片温润，感觉到对方的舌头在当中缓慢地小幅度滑行，舔舐着自己的皮肤。而身体的感官随着每一次的抚慰而放大，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他睁开眼睛，镜面已经xx被雾气盖满，只能看得到两个人朦胧的轮廓。大野智抬起手擦了擦玻璃，就看到松本润埋在自己颈窝中的样子，和依旧凝视着镜子的双眼。目光再次交缠，大野智觉得自己从那反射中两个男人的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名为原欲的色彩。

他将整个身子向后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