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世纪坛艺术馆的“2006国际新媒体艺术展”是一个有些可惜的展览———展品精彩却只有短短9天的展期,多少让人费解和扼腕。看过之后有一个直观的、武断的感想:对读理工科的人来说,应该比读文科、读艺术的人得到更大的观展乐趣吧。
“新媒体艺术”从字面上看是挺唬人,其实不难理解:当代艺术的核心是观念,无论“新媒体艺术”还是“旧媒体艺术”(如果可以这样称呼),观念并没有可以划分的类型;而所谓“新媒体”,不过是体现观念的手段,由电子、机械的技术系统取代了传统的油彩画布、雕刻刀、摄影机或者人类行为。
大卫·波希费尔德等3位美国艺术家的作品命名为《可持续》。七只玻璃缸摆作一圈,每个缸里半浸着一面铜锣,缸之间有水管相连,组成一个封闭的水交换系统。水是定量的,与地球现实一致;每个水缸都有自己的一套需水规律,在一个时间循环内随时变化———这只缸像一个高尔夫球场,春夏需水量大而秋冬较小,那一只则可能正好相反。水位传感器随时感应缸中的水量,如果高于此刻的需求,水泵就开动,把水抽到下家去;如果缺水,它只能等上家水多的时候抽过来,而电子信号控制的两只锣锤会敲起来“叫水”。按照“渴水”程度不同,有4种强度、密度渐进的锣声,同时,水缸底下的灯会把锣面振动制造的水波投射到天花板上去,观众从声音和光影,很直观地看到某一个缸的缺水程度。
大卫·波希费尔德说这件作品的观念,直接来自他对自己居住的美国西部水资源危机的担忧。类似自动控制系统模型的这件作品,其“教育性”一目了然。不过作者说,这里的水是一个喻体,它可能代表地方或全球社会之间在自然、文化、智力等各种资源上的流通。这么一解释,作品的观念立刻“大”起来。
至于作品背后复杂的机电技术系统,波希费尔德希望观众只是把它当作背景就好,不要盲目地推崇技术。这恐怕有些一厢情愿,“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只是拿来做烟花”,不是经常被自己人诟病么?
中国艺术,不技术
《可持续》仍然是一件只供观看的作品,更多“新媒体艺术”作品的重要特点是与观众互动,有时候几乎是一个人人可参与的游戏。
加拿大艺术家林·休斯和西蒙·拉罗什就设计了一个“不怀好意”的游戏,名为《顽固的交互系统》。白色屏幕上投影着一个背对观众的女子,参与者需要握住一个硅胶做的手柄,手柄上的金属片可以测量皮肤的电阻。手心是否出汗、肌肉紧张还是放松,都左右着皮肤电阻值的变化——只有足够平心静气,银幕上的女子才会转过身来面对观众,甚至一步步走近;不过一旦参与者因为暂时的成功而兴奋起来,银幕上的她就会停在那儿不动。
这是在教人“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是“色即是空”的道理?兴致勃勃的观众多半不在乎作者有什么深奥的意图,好玩就行——女人和孩子的积极性很高,半天没见一个男人尝试。
相比之下,中国艺术家的作品显得技术含量不高。徐冰的《中谶》是他庞大的《烟草计划》的一部分,展柜里陈列着英美烟草公司早期在中国的销售统计、公司创始人詹姆斯·杜克资助高等教育的书信凭据、杜克大学资助徐冰实施这一艺术计划的支票等等,这些纸片之间连以红色的霓虹灯管。本身是意味深远的好作品,但看不出“新媒体”的意义,塞进这个展览,怎么也显得牵强。
电话:0553—2230325(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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