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榄发表于博客中国
1965~1966年 71~72岁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xxx终於开始了策画多年的大复仇、大清洗:“整我们这个党”。
由於工程浩大,毛决定一步步来,首先从文化领域人手。这就是为什么大清洗名为“文化大革命”。
毛用江青打头阵。毛看中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曾对家裏人说:“江青这个人很毒,比蝎子还毒。”说著
毛伸出小指头勾了一勾,作出蝎子尾巴的样子。
毛要江青准备一份纲领性的文件,指责文艺界在中共掌权後,被一条“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统治
。这份文件後来简称为《纪要》·毛需要林彪合作,以xx名义搞丝己要》,表示有枪杆子支持。十一月
二十六日,江青打电话给林彪夫人叶群,把毛的意思告诉林彪。林答应全力协助。
毛跟林的近四十年的搭挡关系,在中共内xxxx。毛容忍了林的我行我素。在毛统治下,人人都得
公开自掴耳光,美其名曰“自我批评”但自尊心极强的林彪从来不做这类事。对毛的宽容,林投桃报李,
每当毛需要时,总是召之即来,为毛效力。林取代彭德怀任国防部长後,发明了《xxx语录》,在xx
大搞对毛的个人崇拜,使xx在饿死几千万人的大饥荒中,仍然对毛唯命是从。林还在七干人大会上化解
了毛的危机。
然而,林彪在家裏,经常发些对毛不恭不敬的议论,如说毛“言行不一:““爱玩权术”。林的公开
拥毛、捧毛,为的是自己的野心: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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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第二号人物。据叶群笔记,林对她说,他要做“恩[格斯)之於马[克思),斯[大林)之於列[宁),蒋
[介石)之於孙[中山)”。为此,他要,把大拥,大顺作为总诀”“要一步一趋,得一人而得天下。”
这位未来中国的第二号人物是个伯这怕那、忌东忌西、奄奄如瘾君子的怪人。他怕水怕到多年不洗澡
,由工作人员用乾毛巾擦身。连山水画他部不敢看,大海就更不必说了。他在北戴河海滨的别墅坐落在山
上,四下林石密布,确保看不见海·海军与国防部长因此绝缘。林又十白风,来访者走路,叶群要不时提
醒:“慢点走。走快了会带出风,他怕风。”
林是一个心地不善的人。叶群在笔记裏说他是“一个专门仇恨人,轻视(友情、子女、父兄--无意趣)
人,把人想得最坏最无情,终日计算利害,专好推过於人们,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的人”。
林的死敌是总参谋长罗瑞卿,毛最宠信的人。罗精力充沛,能力过人,毛诸事都通过他。因为林总是
处在养病之中,毛给xx下的命令,也常常交给罗办。罗多年负责保卫毛的安全,毛对他xx信任,亲切
地叫他,罗长子”说:“罗长子在我身边,天塌下来,有他顶著。”“罗长子往我身边一站,我就感到十
分放心。”这样的话毛是不轻易说的。
林彪对罗的嫉妒逐渐加深,一九六五年初打主意搞掉罗。十一月,他接到江青的电话,知道毛需要他
了,他的机会到了。三十日,他派妻子到杭州见毛。当时他住在离杭州不远的苏州。叶群带去林彪一封亲
笔信,还有十一份“揭发”罗瑞卿的材料。这是林正式要求毛为他牺牲罗。
十二月一日夜裏,毛把林彪接到住处,许诺林取代刘少奇做他的第二号人物。毛还要林在大批清洗共
产党干部後,统领xx出面把中国管起来。
林彪提出要先除掉罗瑞卿:“不解决罗瑞卿的问题,xx可能发生分裂。”林彪跟毛这样讨价还价,
表明他很清楚,毛要搞文化大革命,只能依靠他。其他元帅一个也靠不住。
这时,毛搞xx刚起步,就已经遇到强大的xx。毛要公开批判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这出戏讲
的是明朝大臣海瑞为民请命,被皇帝罢官的故事。毛说皇帝是影射他,海瑞指的是彭德怀。可是中共管文
艺的一直不肯批判这出戏。最後,在毛安排下,江青找上海善打棍子的评论家姚文元写了篇批判文章,十
一月十日在上海发表。
《海瑞罢官》的作者是北京市副市长吴晗。中共领导们当然明白,这篇批判文章有来头,没有毛点头
决不可能出现。但是《人民日报》拒不转载。江青在上海的联系人张春桥说:“我们天天等北京消息,天
天看,天天盼,北京就是不理睬。”全国大多数省的报纸也不转载。人们厌烦整天批这批那,在没有毛明
确指示的情况下,用装糊涂的办法xx这篇文章。
北京、全国敢於这样做,是因为负责文化事务的彭真给他们撑腰。彭真在上海与毛力辩,说《海瑞罢
官》跟彭德怀没有关系,不是影射毛。彭真是毛长期忠实的追随者,毛信赖他,让他管北京,也管中共日
常事务。由於他所处的地位,彭真能感到毛这次要整的,决不只是一个吴晗,恐怕要祸及全党。彭真忠於
他的党,不希望这个党被毁掉。
彭真又是个不怕事的人。当时日本共产党人问他关於《海瑞罢官}的事,彭真答道:“这本来不是个
政治问题,是个历史剧。可是xxx说它是政治问题,真麻烦!”在外国人面前抱怨毛,这简直是不可思
议。
《人民日报》总编辑吴冷西明白他是在抗拒毛。在一次聚会上,毛要吸菸的把菸举起来,然後说:“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是少数。”在场的美国人李敦白注意到:“这句话说了以後,我看见吴冷西脸色变
得惨白,身体一硬,停止了做笔记。毛刚才说的话中有什么东西吓坏了他。”吴又拖了一个星期,直到周
恩来通知他,这是毛的指示,吴才於十
一月三十日转载了姚文。但他把文章登在第五版“学术讨论,专栏,以示这不是党在号召开展整人的政治
运动。吴不久便铍铛入狱。毛对他的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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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唐平铸说:“吴冷西不听话,不知你唐平铸听不听话?,唐紧张得要死,连,一定听xxx的话”也忘
了说。
一篇按毛的意思写的文章,要发表出来如此艰难,可见中共这部贯彻毛命令的机器,已不再按毛的意
图运转。毛亟需林彪出场相助。就是在十一月三十日这{yt},林彪派叶群去见毛,提出要整罗瑞卿。第二
天毛、林会面後,毛忍痛割爱,答应了林彪。
十二月八日,毛突然召开政治局会议,叶群讲了十个小时的话,说萝是“野心家”,要林彪“把国防
部长的位置让给他”,野心大得像个“无底洞”。叶群不是政治局委员,连老资格的高干也不是,如此以
夫人身分,在政治局会议上大讲特讲,实在是破了共产党的规矩。
罗瑞卿没有出席此会,几天後他接到大祸临头的通知。这个身材高大、生龙活虎的人,腿一下子软到
没力气走上楼梯。
罗被软禁起来。但林彪还是不满意,他要置罗於死地,要毛给罗定’篡党篡军”的大罪。毛没有满足
林的愿望,说罗“还没有反对我”。
於是林对毛来了个按兵不动。一九六六年一月二十一日,江青来找林,商量写那份丝己要》。林表面
上答应,可背後通过总政治部主任萧华对为江青组织的写作班子交代:“江青同志是个病人……疑心重,
脾气大,对她讲话,要多听少说”,“对地方文艺工作情况,不要随便表态。”结果二月份写出来的稿子
被江青认为“根本不行”。
在毛林僵持期间,国内外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二月,刘少奇支持彭真,向全国发出’二月提纲”,中
心是不要用政治罪名整文化人。彭真还把毛特别强调的“《海瑞罢官》的要害是罢官,是为一九五九年被
我们罢了官的彭德怀张目的,彭德怀也自称是海瑞”这一段话,在形成文件时删去了,没有往下传达。毛
看到这份文件时,勃然大怒,觉得自己被架空了。
’二月提纲”发出後,彭真飞到四川,说是去视察三线工程。到省会成都的当天夜裏,他却干了一件
惊人的事:秘密去见两个月前被xxx遣送到这裏的彭德怀。二彭到底谈了些什么已无从知晓,但瞒著毛
来见彭德怀,又只有他们两人在场,他们很可能谈到能否动用xx制止毛一一“兵谏”。虽然彭德怀处在
软禁之中,没有权力,但他在xx裏仍享有极高的声誉,有一批对他依然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他软禁在北
京时,好几个人曾冒著风险偷偷去看他,还有一位公安部副部长。
彭真刚离开四川,贺龙又去了,也说是视察三线。苏联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曾要这位元帅搞掉毛。
毛疑心他们到四川去商量发动xx,後来指控他们搞“二月兵变”。*
这段时间,毛吃的安眠药量,据他身边人说,足以杀死一个正常的人。就是醒著的时候,他也要服大
量的xx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彭真似乎还想跟苏联取得联系。克里姆林宫邀请中共派代表团出席即将召开的
苏共“二十三大”。自从马利诺夫斯基事件以来,毛不要任何领导人去苏联。三月初讨论这个问题时,大
家都说不接受苏联邀请。几天後,彭真却要刘少奇再开一次会覆议,在会上他力主派人赴苏,说:上次会
议讨论时认为不宜参加,现在可考虑从另一角度看,可以参加。刘少奇审慎地说:上次会议已有定论,并
且已报告xxx:现在从另一角度来考虑,议一下是可以的。会後,刘同意了彭真的建议。彭真接著几次
打电话给秘书班子,要他们起草报告给毛。没人敢起草,最後彭真自己写了一份报告。也许,彭真是想借
用苏联的力量来制止毛。毛收到报告後不久,就指控彭真企图“搞xx”,“裏通外国”。
xxx早就在怀疑他的同事们想夥同苏联搞掉他。上年十一月,当他发动文化大革命时,他首先采取的步
骤之一,是解除熟悉俄语的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的职务,把杨调到千里之外的广东去。作为中办主任,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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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的疑心决定了四川负责人李井泉的命运·李本来是毛喜欢的人,毛把彭德怀弄到四川就是让李把彭管
起来。xx中,李受到监禁,妻子也因绝望而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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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职责包括负责中共同莫斯科的联系。後来,杨被关進监狱,要他交代他和其他中共领导人同莫斯科的关
系。同样身陷囹圄受到反覆审讯的,还有中共高层的俄语翻译们。
毛还怀疑杨尚昆对他搞窃听。毛对他讲话的记录一向敏感,不喜欢存档,上台前,他给苏联人发了电
报後常常划根火柴把底稿烧掉。掌权後,他经常叫听他讲话的人不要记笔记。但毛的话是“{zg}指示”,
没有白纸黑字,下面的人怎么去贯彻执行?毛不得不允许笔记或录音,中央办公厅在五十年代後期开始安
装录音设备。有次录音员不小心跟毛的女友开玩笑,说毛跟她在专列上的事,他“都听到了”。毛的女友
大惊,报告了毛。毛当即下令拆除所有录音设备,销毁所有录音带。负责处理录音带的官员告诉我们,他
认为这些宝贵的历史资料被抹掉太可惜,就大胆作主把录音内容先抄下来再抹,後来乾脆不抹了,都保存
了下来。他胆敢这样做,後台是彭真。彭真对他说:“看著办,能留就留,我去跟主席说,就说都毁了。
”
毛的住处、开会的地方、乘坐的汽车全部都检查了,没有发现xxx,但毛心裏始终不踏实,被卷入
录音事件的人後来都受到审问,有的被整死。毛怀疑录音是个大阴谋,跟苏联人有关系。
苏联人此时的举动也令毛惶恐不安。一九六六年一月,苏联{zg}领导人有史以来{dy}次访问外蒙古。
勃列日涅夫之後,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也去了。苏蒙签订协定,苏军开進外蒙古,在中国边境摆开重兵
,苏联坦克离北京只有五百公里,而且一马平川。外蒙古领导人泽登巴尔(h叫a昭”ynnedenbal)因毛在前
些年曾企图xx他而格外敌视毛。他积极与苏联配合,声称要在中国开展“反对xxx集团的斗争”。勃
列日涅夫同毛没打过交道,却在几年前刘少奇访苏时陪刘到处参观,一块坐横跨西伯利亚的火车旅行,两
人相处融洽。如果刘少奇、彭真与苏联内外呼应,毛的命运的确有倒悬之危。
就是在这些背景下,毛同意了林彪的要价,让罗瑞卿问题“升级”。三月,突然召开批罗会议,气氛
骤变,人们挨个发言谴责罗为“野心家”、厂阴谋家”、“定时xx”。三月十八日,罗溜[楼xx。他
没有死,但双脚粉碎性骨折。xx成了新的罪名,使他遭到更加残酷的对待。後来开批斗会时,他无法走
路,批斗者就用箩筐把他连拖带拉地弄上台,残肢搭拉在筐外。
罗瑞卿跳楼的第二天,江青给林彪写信。林该帮毛干事了。江青要求林表态支持她重新写过的《纪要
》。毛对僻己要》做了十一处修改,把标题从,江青同志召集的xx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亲笔改为:
“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集--”以点明林彪的支持。林彪表态全力支持毛的xx,以自己和xx的名义
要求“彻底搞掉,“文艺黑线”,“把这一场革命進行到底”。
林彪的立场带动了xxx。迄今为止,周的态度模棱两可。现在他明确告诉彭真,他要“和xxx保
持一致”。毛、林、周三位一体,毛胜券在握。
四月十四日,《纪要》发到全国。一个月後,政治局开扩大会,宣布北京市长彭真、总参谋长罗瑞卿
、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中央宣传部-长陆定一为“反党集团”。毛没到会,只传令会议通过他事先准
备好的xx这四个人的《通知}。四人中有两人到会,他们跟在座的其他人一样不知所措,只能听天由命
。刘少奇主持会议,尽管刘清楚毛的目标最终是自己。刘平常不动声色,这次他难以自制。当得知《通知
》稿一个字也不能改,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能动时,他激动地说:“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叫大家;讨论,提了
意见不改,连几个字都不改,这不是独断专行吗?”他接著问彭真:“对通知有什么意见?”彭真无可奈
何地答道:“没有意见。”刘少奇显然希望他勇敢地站出来说点什么,再追问一句:“是赞成,还是反对
?”彭真垂下头,默默无言。刘只好叫同意《通知》的举手。人人都举了手,包括彭真,包括刘少奇本人
。这就是後来称为xx宣言的《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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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通知》。“反党集团”不久便被投入监狱。
毛向随後到访的北越{lx}胡志明说这四个人“是国民党的人”。胡志明问他这怎么可能,毛的回答是
:“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
林彪在这次会议上把毛要清洗的人骂为“王八蛋”。他宣布谁要是反对毛,就要“全党共诛之,全国
共讨之”。这句杀气腾腾的话,他一连说了两遍,说时还像宣誓一样,举起右臂,握紧拳头,目光带著威
胁扫视全场。
林的讲话裏直言不讳大谈“xx”,这在讲究意识形态的共产党世界是件稀罕事。林说:“{zd0}的问
题,是防止反革命xx,防止颠覆,防止“苦跌打”。”林警告在座的,毛预防xx已经好几年了,尤其
是“最近几个月”,他“调兵遣将,防止反革命xx,防止他们占领我们的要害部门、电台、广播电台。
xx和公安系统都做了布置。xxx这几个月就是做这个文章。”他还透露:“xxx为了这件事,多少
天没有睡好觉。”
毛的确做了许多准备。他对阿尔巴尼亚的国防部长说:“我们增加了两个卫戍师。现在北京有三个陆
军师、一个机械化师,一共有四个师。所以,你们才能到处走,我们也才能到处走。”中央警卫局遭到清
洗,一个副局长被整死,两个侥幸活了下来,{wy}剩下没挨整的是毛的大总管汪东兴。同样彻底换班的是
公安部门。公安部的副部长们(部长是毛信得过的谢富治),北京市公安局的局长,都被抓起来,原因是他
们在历史上同刘少奇有关系。内蒙古自治区负责人、蒙古族的乌兰夫也成了阶下囚。苏联在外蒙古陈兵百
万,毛怕边境这边有内应。
林彪一边为毛护驾,一边处理了点个人的事情。四人“反党集团”裏,除罗瑞卿以外,他还{曾恨另
一个人:中宣部长陆定一。陆的夫人严慰冰几年内往林家写了五十多封匿名信,骂叶群性生活乱,是延安
xx“托派”王实味的情妇,说林的孩子不是林的。有的信寄给林的孩子们,描写叶群如何做爱。信上署
名有时用大仲马(AlexandreDumasPere)《基度山恩仇记》(了heC。unt。/M。nteCr”st。)中的“基度山
”。严慰冰其实是个精神病患者,本来该送医院,却被林彪送進了监牢,在那裏度过了九死一生的十二年
。
在大谈“xx”的政治局会议上,林彪把一张纸放在每个出席者的面前。瞠目结舌的高官们看到:
我证明:
一、叶群在与我结婚时是纯洁的处女,婚後一贯正派: ;
二、叶群与王实味根本没有恋爱过: ;
三、老虎、豆豆是我和叶群的亲生子女;
四、严怼冰的反革命信,所谈一切全系造谣。
林彪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四日
一本正经的政治局裏,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教人尴尬的场面。
林彪的行为看起来荒唐,其实有很实际的目的。他就要在中国政治舞台上叱吒风云了,然而他最不喜
欢开会、见人,得靠妻子替他办事。叶群的名誉不洗乾净不行。林彪是在为叶群“正名”。
充满活力的叶群性欲旺盛,但从林彪那裏她既得不到性满足,又得不到爱情。林彪对她冷冰冰的,让
她觉得像“小媳妇受气”,“如同伴著强尸”。她对林彪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顺从温情的样子。生理上寂寞
难耐,精神上充满痛苦,她性情变得乖僻反常,毒打女儿林豆豆,逼得豆豆两次xx未遂。在长期压抑的
环境裏,叶群跟江青一样变得歇斯底里,如今要从搞政治阴谋和政治迫害中寻找释放--尽管她整人不像江
青那样恶毒。她的主要作用是做林彪的助手。
xxx同林彪的讨价还价完成了,文化大革命的浩劫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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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浩劫降临
1966~1967年 72~73岁
一九六六年五月底,专为毛搞大清洗的中央xx小组(简称“中央xx”)正式成立。名义上的组长是
陈伯达,实际掌权的是江青,康生做“顾问”。“中央xx”同林彪、xxx一道成为毛的新,内阁”。
刘少奇的倒台只是时间问题。
为大清洗开道,对毛的个人崇拜被推到疯狂的顶点。每天的《人民日报》头版都有一栏“xxx语录
”,经常还有毛的巨幅照片。毛像章铺天盖地,两、三年中生产了四十八亿枚。毛的像印了十二亿张,《
xxx选集》印了八亿套,超出全中国人口数量。这年夏天,以“小红书”著称的《xxx语录》也上了
市,全国人民人手一册,走到哪裏,举到哪裏,天天要念,要背,要摇晃。
社会上掀起了恐怖的浪潮。毛挑天生好斗的青少年学生作制造恐怖的工具,拿学校老师当牺牲品。从
街头巷尾到处竖起的高音喇叭裏,从《人民日报》一篇又一篇的文章裏,学生们得知学校由“资产阶级知
识分子”统治著,教的部是“毒草”,老师把他们“当敌人”,用考试来“迫害”他们。考试从此取消。
学生被号召“保卫伟大{lx}xxx”。没人解释老师怎么可能加害伟大{lx},也没人说明伟大{lx}到底出
了什么事。
学生们动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有强烈的政治参与欲望,这种渴望迄今xx受到压制。现在毛允许他们
在他操纵下参与政治。他们激动地建立组织,按毛定好的调子、设下的框架行事。
六月二日,北京清华附中学生贴出大字报,结尾署上的是一个响亮的名字:“红卫兵”。意思是要保
卫xxx。与一九五七年校园裏的大字报回然不同,这裏毫无人性,毫无思想,除了蛮横就是乱骂:“什
么“人情”呀……都滚到一边去!”“我们就是要粗暴!”“我们就是要把你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毛播下的“对敌人要狠”的种子正在破土而出,多年精心灌输的对他的无条件崇拜现在开花结果。那
些血液裏躁动著暴力,最容易受煽动的青少年,开始了为毛的冲锋陷阵。
毛下令学校从六月十三日起停课。他说:“现在停课又管饭吃,吃了饭要发热,要闹事,不叫闹事干
什么?”六月十八日,北京大学校园裏设起了所谓“斗鬼台”,几十个教师、干部被抓到人群前乱打乱斗
,脸上涂墨汁,头上戴高帽子,罚跪、揪头发、连打带踢,妇女被乱摸xx。暴行在全国蔓延,xx成风
。
毛在外省掌握局势。他是头年十一月发动xx时离开北京的,南下到中国腹地,八个月中不停地换地
方住。六月全国动乱四起时,他闹中取静,住進了一所他还从未涉足过的格外幽静的别墅:韶山村外,滴
水洞”。那是毛七年前回韶山时授意建的。他当时在水库裏游泳,对周围好似世外桃源的僻静动了心,对
湖南省委{dy}书记周小舟说:“咯个地方倒很安静,我退休後,在这儿搭个茅棚给我住好吗?”周小舟不
久被打成彭德怀反党集团的成员,“茅棚”也暂时没修。第二年,毛又对接任的张平化再提此事,於是有
了称作“二。三工程”的滴水洞:一座钢筋水泥的单层巨厦。整片山全部封闭,居住的农家一概迁走,後
来又在,洞”内添了防地震、防原子弹的特别房间。造价是天文数字,修的时间正是大饥荒最严重时。毛
在这裏一共住了十{yt},再也没有回来过。
毛的灰色住宅不协调地坐落在柔和的青山绿水间,四周山花烂漫。房子背後是毛家老祖宗的坟地,面
对龙头峰,是块风水宝地。毛看到很高兴,跟他的警卫们谈开了早年风水先生怎样把这裏称作,龙脉”。
虽然毛回“家创了,但一个村民他也没见。在去滴水洞的路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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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打柴的小姑娘好奇地朝忽然驶过的汽车看了一眼,恰好毛掀开窗帘往外观看,被小姑娘瞧见了,兴奋地
回去报告了村裏人。很快,公安人员就找到她家,警告她说:“你看错人了,车裏坐的不是xxx。你再
不准乱说了!,村子裏特地开了会,告诉老百姓不要“乱想”。毛任何外人都不见,除了看书,批阅文件
,就是思索问题。散步不超过三百公尺,甚至人到水库跟前也没有下去游泳。
六月底,毛回北京的形势成熟了。途中他逗留武汉,七月十六日在成千上万的人观看下,在长江裏游
泳一个多小时。就像十年前一样,这是一场“政治游泳秀”,毛在向他的政敌发信号:以七十二岁的高龄
,他有这样的体魄、精力和决心来打垮他们。毛的信号也是发给全国人民,特别是年轻人的:“跟随毛主
席,在大风大浪中前進!,无处不在的高音喇叭,配著音乐反覆喊这句口号,把已经躁动的头脑煽得更加
狂热。这次游泳的宣传规模之大,连在外国也出了名,好些外国人提起毛时,都知道他的’游泳”。
七月十八日,毛回到北京。他立即召集中央xx小组会议,天天同主持日常事务的xxx见面,过问
详情。他异常忙碌,整天不是开会就是找人谈话·毛没有搬回他在中南海的房子“丰泽园”,说是刚维修
过的房子住起来不舒服。其实,他是怕房裏装了xxx,或更可十白的东西。他搬進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地
方:中南海室内游泳池的更衣室。在那裏他住了整整十年。
就是在这几间单调的更衣室裏,毛制造了“红八月”的大恐怖。八月一日,他给那些发誓“我们就是
要粗暴!”“就是要把你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清华附中红卫兵写信,“表示热烈的支持”。
他把他的信,连同红卫兵凶神恶煞的大字报,印发给他几天前刚下令召开的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要与会
的各地大员支持红卫兵。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不久将被毛清洗,但眼下毛用他们来推动红卫兵的发展。他们
的孩子们组织扩大了红卫兵,红卫兵在全国势如燎原之火。
八月五日,在高干子女成群,毛的两个女儿也曾就读的北京师大女附中,学生们{dy}次活活打死了自
己的老师,五十岁的副校长卞仲耘。这位四个孩子的母亲,被强迫挑重担子来回跑,女学生们用皮带抽她
,用带钉子的木棍打她,用开水烫她。卞仲耘就这样被折磨至死。当天晚上,学生到北京饭店请示北京新
领导怎么办。没有任何人发话叫她们住手。
八月十八日,掌权以来{dy}次穿上军装的毛,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检阅数十万红卫兵。红卫兵从此在全
国、全世界出了名。打死卞仲耘的北师大女附中红卫兵,获得了派代表给毛戴红卫兵袖章的“殊荣”。现
场广播说:叫匕京师大女附中的红卫兵宋彬彬给xxx戴上了红卫兵袖章。xxx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旷叫宋彬彬。”xxx问:“是不是文质彬彬的“彬”?”她说:“是。”xxx说:“要武
嘛!”]在,xxx万岁!xxx万岁!”的背景欢呼声中,现场女播音员说:“敬爱的xxx,您的话
我们记住了。”
宋彬彬改名“宋要武”,北师大女附中改成“红色要武中学”。北京红卫兵被派去全国教授如何打人
,如何剃“阴阳头”,女口何叫挨打的人舔自己流在地上的血。上海市上海中学的一名前红卫兵回忆道:
“北京红卫兵南下,穿著军装,系著武装带,非常神气,对我们说:“你们这裏怎么这么文质彬彬,一点
革命气氛都没有?”我当时弄不懂他们说的“革命气氛”是指什么。一个北京来的女红卫兵从腰上解下皮
带就开始示范怎么抽人。
为了让全国红卫兵更好地学习北京的榜样,为了让他们明白毛是他们的靠山,毛鼓励他们来北京“朝
圣”,下令旅行、吃、住都不要钱。四个月内,总共一千一百万青少年来到首都,毛在天安门广场和长安
街上七次接见他们,每次的人群都女口山女口海,若痴若狂,而又井然有序。在红卫兵暴行中受害的不光
是老师。毛在八月一日给红卫兵的信中格外称赞了叫匕京大学附属中学红旗战斗小组”。这个组织已经在
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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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事:把同学按家庭出身划分为“红五类”、“黑五类”,由“红五类”对“黑五类,進行各种凌辱
。《人民日报》报导毛在天安门城楼接见他们,称他们为“以敢於冲锋陷阵闻名的战斗组织”。在打死卞
仲耘老师的北师大女附中,红卫兵强迫“黑五类,站在教室前面挨斗,拿一根长绳子绕过挨斗者的脖子,
把她们拴成一串,动手打她们,逼她们“交代反动思想”和父母的“罪行”,要她们不断说:“我是狗崽
子,我是混蛋,我该死。”
在这些榜样的带动下,把无辜的孩子变成牺牲品的做法遍及全国学校。当时有个xx的对联:“老子
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不少高干子弟爱把这句话挂在嘴上。他们哪裏知道他们的“英雄”父亲
才是毛的真正目标。
让小孩子做牺牲品,无疑得到毛的鼓励。四川省负责人从北京开会回来後,对他做红卫兵{lx}的儿子
讲会议精神:“文化大革命是共产党跟国民党斗争的继续。原来我们跟他们斗,现在我们的子女跟他们的
子女斗。”
毛接著把红卫兵暴行从校园引向社会,首当其冲的是文化人和文化。八月十八日在天安门城楼上,站
在毛身旁的林彪,号召红卫兵“大破”,旧文化”。最早被捣毁的是传统的商店招牌、街道名称。长发、
裙子、高跟鞋成了那些在街头挥舞剪刀的大孩子的牺牲品。从此以後多年,中国人只能穿平底鞋和干篇一
律的外套裤子。
八月二十三日,毛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说:“我看北京乱的不厉害”,“北京太文明了”。当天下午,
一群群红卫兵,多是女中学生,来到北京市文联的大院裏。那时候,红卫兵有了自己的“制服”:绿军装
(有的是父辈传下来的,有的是染的)、红袖章,手拿小红书,腰上系著带铜扣的宽皮带。那天日头特别毒
,作家们被集中在文联院子裏,在“XX站出来!”的喝声下一个个出列,脖子上被挂上事先准备好的大木
牌,上面写著各自的名字,冠以“牛鬼蛇神”、“反动xx”等罪名·红卫兵用铜扣皮带劈头盖脑地朝他
们打去。
作家们接著被塞進大卡车,运到曾是孔庙的首都图书馆。那裏集中了北京各剧团的大量戏装、道具,
红卫兵用它们点起一堆熊熊大火,把几十位中国最xx的作家、艺术家和演员按倒跪在火堆旁,对他们棍
棒交加。挨打受辱的有年近七十的作家老舍,第二天,他投湖自尽。
打人的地点、火烧的道具、被打的人物,都经过事先策画安排,用来代表“旧文化”。受害者们是中
国家喻户晓的人物,迄今为止被官方尊为“人民艺术家”,拿他们做毒打对象毫无疑问是最上层的决定,
松散结合起来的少年红卫兵只是xx。
为了使这天的暴行顺利進行,毛在八月二十一、二十二两天,给xx和公安人员分别下令,不准他们
制止学生:“{jd1}不许动用xx武装镇压革命学生”“严禁出动xx镇压革命学生”“放空枪進行威吓也
{jd1}不允许”。
“八·二三,後,红卫兵暴行在全国升级,“抄家”开始。当局把牺牲品的姓名、地址交给红卫兵,
让他们去抄这些人的家。像四川的负责人,就要专管“民主党派”的“统战部”,把非党知名人士的名单
交给儿子做{lx}的红卫兵组织。
八月二十四日,公安部长谢富治要xx同红卫兵“取得联系”,“供给他们情况,把五类分子[中共
统治下的“阶级敌人”: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的情况介绍给他们”,帮助他们
抄家。有人间:红卫兵打死人怎么办?谢答道:“打死了就打死了,我们根本不管”“如果你把打人的人
拘留起来,捕起来,你们就要犯错误”。针对心有疑虑的人,谢说:“连周总理都支持。”
有了上面的引导,血腥的抄家席卷全国。红卫兵超越名单的局限,到处破门而人。他们烧书、撕画,
砸唱片、毁乐器,凡是沾“文化”边儿的东西都在扫荡之列。贵重物品被没收,主人遭受毒打。在《人民
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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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的欢呼声中,不少人在自己家裏被打死。有的被拖到电影院、戏院、体育场,那裏如今是刑
讯的地方。一九六六年八月,大街小巷到处是红卫兵抄家的脚步声,拷打审讯的怒喝声,受刑者的痛苦呼
叫声。
八月三十日,xxx列了一份“应予保护的干部名单”。後来,人们常引用这张单子,说红卫兵抄家
打人是中央xx小组指使,xxx插手進来保护受害者。事实上,单子上的人都是xxx要保护的,“中
央xx”的事xxx也部管。名单要保护的不过几十个人,而据後来的官方统计,从八月二十四日到九月
十日,仅在北京就有三万三千六百九十五家被抄,打死的有一千七百七十二人。
毛也曾伪善地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不少红卫兵得以用这句话作盾牌逃避打人,挨打的也希冀
以此保护自己。可是,打人的、被打的,都看得很清楚,行凶的人xx不受惩处。暴力当然也就继续了下
去。
毛要红卫兵抄家还有实际的目的:把民间尚存的财富挖出来送進国库。据後来的官方数字,北京红卫
兵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为毛政权增加了黄金十万多两、白银近三十五万两,还有无数现金和名贵的书、画、
文物。有些文物用来出口换外汇。
抄家所得放在文物管理处,对毛、林、周、康生、陈伯达五位政治局常委的家庭开放。江青选中的有
一只十八K金的法国怀表,表上镶有近百颗珍珠、宝石,在rn自们不白拿,给钱”的“原则,下,她付了
人民币七块钱。类似的毛政权的所谓“不腐败”的表现,还包括领导人开会喝茶付茶叶钱。至於众多的别
墅,成群的仆人,随叫随到的专用飞机、火车,还有无数其他特权好处,都是一分钱也不用付的。
爱文物的康生从抄家中所获甚丰。管抄家物资的人说,康生经常自己来挑来选,r一钻進库房就是半
天”,“在抄家的时候,康老还特意嘱咐过我,说谁谁家的东西出来时,让我告诉他。”
爱看书的xxx则开出长长的书单,把抄家得来的数干册古旧书据为已有。用紫外线照射xx,这些
书便堂而皇之地摆上伟大{lx}会客室的一排排书架。以这些书为背景,毛会见了来自世界各国的领导人,
同他们合影留念。他们无一不为这些书所显示的毛的博学倾倒,基辛格(Henry Kissin肛r)感慨地说他好
似身在“学者的书斋”。美国人有所不知的是,“书斋”倒像纳粹元帅戈林(HermannG。ecng)用来陈列从
犹太人那裏抢来的画的画廊,那裏的书留著真正主人的斑斑血迹。
毛政权用红卫兵抄家还解决了其他实际问题。其中之一是住房的极度匮乏。中共掌权多年,基本上没
为一般城市居民造过新房子。如今,被抄的人家被迫挤進一两间小屋子,把其他房间腾给趁火打劫的邻居
。同一个屋顶下住著的人们,就像仇敌一样彼此痛恨。
许多家庭在抄家後被赶出北京,下放到农村。毛政权一直在想办法减少城市人口,因为他们得为城市
人提供基本生存条件,而放到农村就不管了。在北京,不到一个月的抄家浪潮中,将近十万人被赶下乡去
。据作家郑义描述,在北京火车站的大厅裏,一群随父母被驱逐出京,即将登车起程的孩子们被勒令在大
厅裏跪成一片,一夥身著黄绿军衣,臂带红袖章的红卫兵用皮带抽打他们,甚至有人拎起开水壶,朝著孩
子们淋去,大厅裏一片惨号。
在抄家狂潮中,凡是家裏有书、有艺术品的人,都日夜提心吊胆,生怕红卫兵闯進来看见,全家遭殃
。吓坏了的人们或者自己动手烧书,或把心爱的书拉到废品店当废纸卖,或把珍藏的艺术品藏来藏去最後
还是在恐惧中毁掉。xxx几乎把“文化”从中国人的家庭裏一扫而光。家庭之外,一大批古迹,中华文
明的标志,也被红卫兵扫荡破坏。仅北京一地,一九五八年保存下来的六千八百四十三处文物古迹,有四
千九百二十二处在一个月中全部毁掉。
古迹中的佼佼者受到保护。单子上自然有天安门城楼,毛还需要站在上面受大众欢呼。它们由xx進
驻,有的关了门,人民也就无缘涉足。
中国最xx的建筑师梁思成,曾反对毛要“从天安门城楼望出去,看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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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都是烟囱”的“城市建设指示”,认为“那情景实在太可怕了”。他被抄家批斗,宝贵的藏书大部分被
毁,一家大小被赶到一间二十四平方公尺的小屋裏。在摄氏零下十度的严寒裏,小屋的墙上、地上结著厚
厚的冰霜,窗上的玻璃被外面的小孩一块块打碎。梁思成不断在病中,几年後默默去世。
人们一般认为红卫兵对文化的摧残是“乱打、乱砸”中心是一个“乱”字。事实上,大部分行动并非
自发,而是毛政权指使的。在“八·二三”毛说“北京太文明了”之前,红卫兵没有破坏文物古迹。毛发
话的那天,{dy}处古迹才被砸:颐和园佛香阁的释迦牟尼塑像。之後破坏重要古迹时,上边常派有专家到
场,把最宝贵值钱的文物挑出来送進国库,其他的拉到工厂作废铜烂铁熔掉,或到造纸厂化作纸浆。:
在破坏文化上,毛政权是导演。这突出表现在对孔子故居孔府的大破坏上。孔子是中国文化的代表,
他的家也是文物苍萃的宝库,历代帝王,来这裏朝拜,修建了宏大的古建筑群,留下了大量碑刻和无数艺
术品。xx开始,当地人接到命令砸孔府。人们不忍心下手,於是“中央xx”专门把北京师范大学红卫
兵派来。出发之前,红卫兵到天安门广场,举起拳头,用当时特有的语言,“向最最敬爱的伟大导师、伟
大{lx}、伟大统帅、伟大舵手xxx庄严宣誓”,誓词说孔子“是xxx思想的死对头”。砸碑时,“中
央xx”的指示具体到可砸什么,不可砸什么,“以明清划线”。山东省博物馆的文物专家到场告诉红卫
兵该保留哪块碑,红卫兵便在上面写一个“留”字。
江青是毛毁灭文化的主要助手。在她的严厉管制下,xx十年,直到毛去世,书绝大多数被禁,只出
了几本所谓小说,差不多每页都有黑字体的毛语录。画倒是有几幅,歌倒是有几首,无一不是歌颂毛的。
舞台被江青的八个“样板戏”独霸,银幕上也只有寥寥几部钦准电影。数千年文明的中国,成了名符其实
的文化沙漠。
一九六六年九月中旬,毛感到他在共产党内上上下下搞大清洗的时机成熟了。他简称“走资派”。让
林彪在天安门城楼上向红卫兵宣布:“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斗争那些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简
称“走资派”。但究竟谁是“走资派”毛没说明。他也不知道全国众多的干部谁反对过他,谁对他忠诚。
毛的办法是先把他们全部xx,换上新的人後,再一个个审查他们。至於忠实於他的人受冤枉、受委屈,
毛是不在乎的。
毛的工具此时不再以高干子弟为主体,而是遍地开花的、专整“走资派,的“造反派”组织。一九六
七年一月,凭著造反派的冲锋陷阵,毛xx了全国走资派。
共产党的控制一点也没有放松。一份份中央文件明文规定:不许抢档案(中共给人人都立了档案),不
许为以往政治运动迫害的人翻案,不许“阶级敌人”“混入革命群众组织”“更不准他们自己建立组织”
。把矛头指向xxx或中共的人,不是被监禁,就是被枪毙,其中知名的有林昭、遇罗克。
对毛来说,造反派的用场是帮他惩罚失去权力的走资派,方式是写大字报攻击,开批斗会,打骂侮辱
,游街示众等等。这也挺对不少造反派的胃口。他们有的恨领导,乘机报复。有的想往上爬,看到这是一
条捷径。那些早就手痒痒以打人为快事的,那些虐待狂们,现在是过瘾的时候了。
{dy}个被打死的高级干部是煤炭部长张霖之,时间是一月二十一日。他曾对毛和毛的大跃進表示不满
。两年前毛开始说要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时,刘少奇间他谁是这样的当权派,毛不假思索
地脱口而出:“张霖之就是!”如今,在江青亲自导演下,张霖之被多次残酷批斗,一位目击者偷偷在日
记中写到:
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张部长被送至台上,强行按倒跪下。他使劲抬头,李XX,载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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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扑上前,用力压。接著,又有四个人一齐踩在他的小腿上,让他无法再站。又有些人拿著一根钉著木牌
的棍子插進衣领,张部长拚力反抗,棍上的倒刺把他的耳朵、脸、鼻子都划破,顺著脖子淌血。会刚开完
,李X X和一群人扭著张的胳膊串过大、小礼堂游斗,後又到院裏斗,大门口斗。张部长站在一把凳子上
,上衣被扒光,在零下十七度的严寒裏冻著。他遍体鳞伤,双手举著木牌,又气又冻,全身哆嗦。有几个
家伙说他站得不直,就用小刀子捅他、割他……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二日……
汾西矿务局的李XX来京,还带来一个特制的六十多斤重的铁帽子。……斗争会一开始,几个小子就拎
著铁帽子往张部长头上扣。他双腿打战、脸色蜡黄,汗珠直往下掉。不到一分钟,铁帽子就把他压趴在台
上,口吐鲜血。这么折腾了三四次,张部长已奄奄一
息,昏死过去。
最後,xx们把一个大铁炉挂在他的脖子上,用皮带铁头打裂他的後脑骨,他就这样死去。有专人拍
照,照片送到了xxx手裏--毫无疑问,也到了xxx的眼前。
毛并不喜欢为後世留下纪录,也不想张扬他统治的残暴,为什么照相?答案最可能是他要看这些照片
,看他的敌人受罪心裏痛快解气。一些批斗大会还拍了电影,毛在他的别墅裏看录像。有的批斗大会的影
片也在电视上放映,配的音乐是样板戏。当时很少私人有电视,造反派被组织起来观看。
毛很清楚他从前的同事、部下们在受什么样的罪。纪登奎副总理曾回忆,毛问他挨了多少决斗,纪说
他挨了几百决斗,坐了“喷气式飞机”。“xxx听了,哈哈大笑。他老人家还亲自学做喷气式的样子,
低头、弯腰、并把两手朝後高高举起,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在这样的日子中过了两三年,百万干部被流放到乡下的“五七干校”,待遇仅比劳改犯好一些。被放
逐到五七干校的还有文化人:作家、艺术家、学者、演员、记者,在毛的新社会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取代各级干部的是xx。一九六七年一月,官兵们受命進驻全国每个单位。此後几年中,成为新当权者的
有近两百八十万人次,其中五万成为县以上中高级负责人。在这批人的领导下参与管理的有造反派代表,
还有留用的老干部,以保持政权的运作照常進行。如今的xx什么都管,国防倒成了其次。当担任海防任
务的李德生部被调去安徽接管内政时,李请示xxx:“万一有情况怎么办?”周答道:“仗,恐怕十年
打不起来”。毛不相信蒋介石会打進来。
三月间,学生们被召回学校,尽管在那裏他们什么也学不到。以往的教学秩序、方式、内容不复存在
。教育恢复正常,是毛死後的事了。
社会上,人们照常上班,商店照常开门,银行照常营业,医院照常看病,工厂、矿山、邮政、交通,
大体上都在运转。军工企业比以往抓得更紧,给了更多的投资。农业生产不比往年差。中国没有失控。
然而,人们的生活有了巨大的变化。变化主要在业余时间。娱乐如今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学不完
的“红宝书”,念不完的《人民日报》社论,开不完的使人头脑麻木、情绪紧张的会议,参加不完的批斗
大会,看不完的对“走资派”和其他“阶级敌人,的“喷气式”。残忍的暴力成了公众日常生活的组成部
分,每个单位都设有自己的牢房,称作“牛棚”,折磨著自己单位的人。无书可读,无杂志可看,无电影
可观,无戏剧可欣赏,收音机裏也绝无轻音乐可让人放松。{wy}的歌舞来自“xxx思想宣传队”在当当
响的乐声中挥舞著小红书,唱著语录歌,雄赳赳、气昂昂地蹦跳著。就连江青的八个样板戏,老百姓也难
以看到。
毛的新当权者们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审查被xx的干部们,看他们是否反对过毛,xx过毛的指示。
这些干部们每人都有一个“专案组”。在最上层的是“中央专案组”。这个极端秘密的机构由xxx任组
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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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副,组员是陆海空三军调来的中级军官,专门审查毛想审查的人。毛特别关注的是中共上层有没有人
同苏联合谋想xx他。因为苏联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曾对贺龙说要他“搞掉毛”所以xx系统的{dy}要
案是贺龙专案。案子株连整个贺龙从前的部下,贺本人死在监禁中。
中央专案组权力极大,决定抓谁、审谁、拷打谁,也对谁该受什么处置向毛提出建议。组长xxx的
签字落在许多逮捕证,处理报告上,包括建议判处死刑的报告书上。
在同事、部下备受苦难时,毛的日子过得是依然故我。中南海的舞会仍旧为他举办,伴舞女郎用大汽
车运進运出,有的也上了他的大床。在被斥为“淫秽”而早就禁止的“游龙戏凤”之类乐曲中,毛依然踱
步似的跳著舞。随著时间的流逝,同事们一个个从舞厅裏消失,有的被清洗,有的失掉了作乐的兴趣,渐
渐地,舞池裏的领导人只剩下毛一个。
在没被xx的政治局成员中,一九六七年二月爆发了一场反抗,反对xx给他们的党和干部造成的灾
难。对毛一直忠心耿耿的谭震林,在大饥荒时管农业,对毛也没有怨言,这次忍不住了,对中央xx小组
发作道:“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整掉老干部,你们把老干部一个个打掉。几十年的革命,落得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这一次,是党的历史上斗争最残酷的一次,超过历史上任何一次。”第二天,他给林彪写信说
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想了好久,最後下了决心,准备牺牲。”外交部长陈毅说:“文化大革
命是历史上{zd0}的逼供信”。
可是,这批人毕竟跟毛多年,对毛诚惶诚恐。毛对他们发了一通雷霆之怒,他们就像霜打的小草一样
蔫了下来,向毛作了检讨。毛左有林彪,右有xxx,显然是无往而不胜。对这些反抗了他的人,毛用造
反派惩罚他们,惩罚够了又给他们些甜头吃吃。反抗被毛轻易地压了下去。不那么容易压倒的干部中有一
位蔡铁根大校。他不仅在日记裏谴责毛,甚至还在流放之地和几个朋友谈论上山打游击。他被以反革命罪
判处死刑,是xx中被枪毙的{zgj}军官。行刑前,他向狱中的难友道别,然後从容赴死。
在一般老百姓中更有许多壮丽的英雄。其中一位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德语学生王容芬。在参加了一九
六六年八月十八日天安门广场上的红卫兵集会後,她的反应远远超过了时代局限--她觉得这“和当年的希
特勒简直没什么区别”。她给毛寄出这样一封抗议书:
请您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名义想一想:您在干什么?
请您以党的名义想一想: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著什么?
请您以中国人民的名义想一想:您将把中国引向何处去?
文化大革命不是一场群众运动,是一个人在用枪杆子运动群众。
我郑重声明:从即日起退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同样内容的一封信她用德文写出。把这封信带在身上,她到药店买了四瓶DDT杀虫剂,然後走到苏联
大使馆附近,把毒药一瓶瓶暍下。她想让苏联人发现她的尸体,把她以死来反抗xx的事传向世界。可是
,她醒来是在公安医院裏。她被判处无期徒刑,在监狱裏受到非人的磨难。有一次看守把她的手拧在背後
,上了半年的“背铐”,吃饭是滚在地上用嘴啃看守扔進来的窝窝头。当背铐终於取下来时,锁已经锈住
,用钢锯才锯开,手已经动不了。这位不凡的女性活下来了,活到了xxx死的{yt},活到了走出牢房的
{yt},精神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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