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6-17-星期四 阴转多云 24-32度
从小参观博物馆,常被那些铜器、瓷器、玉器弄得昏头昏脑,怎么记亦记不清年代,只想象着哪些摆在家里什么位置合适,哪些佩戴在身上好看。
成年后远足,各地博物馆是同行者参观的必选项目,集体主义精神驱使我前往,却又被大同小异的观后感弄得大喊浪费了时间与金钱,便在同行者“无知”的调侃声中做“无辜”状。直到做了背包客,才将博物馆从游览项目中剔除,心无旁骛地任由“无知”到底。
那年在武大进修,每每经过东湖之滨的省博物馆,都被车窗外那坐落于优美环境中的标志性建筑所吸引,却亦还是没下车参观,但要去看看的念头便在心里驻扎了下来,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了馆内编钟的演奏引起我的参观欲。
终于,查了免费开馆的时间,那天早起优哉悠哉地来到博物馆。进门时人不多,依顺序领票入内,门口地上放着矿泉水的箱子是打开着的,但没见人发放亦没见人自取,只好将那自以为“免费”的心理适时控制住。
参观券上介绍:湖北省博物馆位于武汉东湖风景区,筹建于1953年,是全省重要的文物征集与收藏、陈列展览与宣传教育的机构,也是全省考古勘探、发掘和文物保护研究的中心。博物馆占地面积123亩,总建筑面积近5万平方米。目前拥有各类馆藏文物20余万件,其中国家一级文物近千件套。馆藏的陨县人头骨化石、曾侯乙编钟、越王勾践剑、元青花四爱图梅瓶举世闻名。
取下太阳镜,换上那象模象样的教授眼镜,将眼镜链挂在脖子上,便径直找到演奏厅售票窗口,询问上下午各两场的演奏,十五元票价的{dy}场,距开演还有半个小时,准备在门外花坛上休息守侯。可10分钟不到,参观团体开始剪票进场,亦步亦趋地跟进,前三排已被团体坐满,忙在四排中间落座并环顾起来。
一个相当规范的演出场所:舞台上摆好的编钟,与观众的视觉保持了适当的距离,让你既体验到宫廷的气势,又深感恍若隔世。音箱在观众听觉的{zj0}位置隐藏着,那么实在地聆听到音乐的韵律,又那么飘忽不定地找不准乐声的出处。阶梯式的座位一字排开,虽没标号却分明刻好的尺寸,让人越位不得,没有靠背令人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想必古时的席地而坐是有些些道理的呢。
演出开始,身着古装的女报幕员,踏着碎步上台介绍着编钟,并由演奏者跟随其介绍敲击着编钟,以示视听。
编钟是我国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用青铜铸成,它由大小不同的扁圆钟按照音调高低的次序排列起来,悬挂在一个巨大的钟架上,用丁字形的木锤和长形的棒分别敲打铜钟,能发出不同的乐音,因为每个钟的音调不同,按照音谱敲打,可以演奏出美妙的乐曲。编钟的发声原理大体是,编钟的钟体小,音调就高,音量也小;钟体大,音调就低,音量也大,所以铸造时的尺寸和形状对编钟有重要的影响。
现存的编钟是1978年出土于湖北随州市曾侯乙墓的复制品。曾侯乙,是战国时代曾国(今湖北随州、枣阳一带)一个名叫“乙”的诸侯。此人死于楚惠王五十六年(公元前433年)。1978年曾侯乙墓被发现并开掘,使得许多埋藏地底的珍贵历史文物得以重见天日。曾侯乙编钟的总音域达到五个八度,略次于现代的钢琴。中声部约占三个八度,由于有音列结构大致相同的编钟,形成了三个重叠的声部,几乎能奏出完整的十二个半音,可以奏出五声、六声或七声音阶的音乐作品。
根据现代学者的研究、推想,这套编钟演奏时应由三位乐工,执丁字形木槌,分别敲击中层三组编钟奏出乐曲的主旋律,另有两名乐工,执大木棒撞击下层的低音甬钟,作为和声。这套编钟都能别两个乐音,全部音域贯穿五个半八度组,高音、低音明显,中间三个八度,十二个半音齐备。由于有了完备的中间音,所以能在任何一个音上灵活自如地旋宫转调。
尤为可贵的是,钟体和附件上,还篆刻有二千八百多字的错金铭文,记载了先秦时期的乐学理论以及曾和周、楚、齐等诸侯国的律名和阶名的相互对应关系,这一重大发现,据弃了所谓“中国的七声音阶是从欧洲传来、不能旋宫转调”的说法。
此外,在每曲前的介绍让观众了解乐曲的创作理念,更好地理解乐曲的意境。放下话筒,报幕员亦是演奏员,除了想到她的多才多艺,让人不由想到了节约成本的商业化概念。
古乐合奏的《楚调》,依大小顺序悬挂于木架上排列的编钟,辅以排箫、建鼓、笙、埙、筝,随着伴舞的的出现,将宫廷盛况再现于舞台上,把观众带到了久远的氛围。
钟、磬合奏的《竹枝词》是演出精华部分,高中低音恰倒好处地表现了各种情绪,将编钟的强大功能展现于舞台呈现给了观众,古时的创造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流水》以前听的是古琴独奏,在这里见到了瑟的演绎,较之古琴而言,瑟的演奏更能体现古时的风雅,真是此次的意外收获呢。
{zh1}的《欢乐颂》,用古乐演奏的外国乐曲,将演出推向了高潮,让观众达到了意想不到的快乐,演员亦收获了由衷的掌声。
如果要说遗憾,用挑剔的眼光评价这十五分钟的演出,那便是:演员的碎步可以再碎一点,不穿舞鞋可亦不该穿有跟的鞋,高领毛衣还是别再穿进古装里了,头发{zh0}还是黑色罢。演员只有牺牲很多的东西才能得到一些的东西。
在《欢乐颂》中,随着观众离席出门,门外便是另番景象,渐多的游客填满了各个展厅,参观者的年龄似乎在大学生的散客和老年的团体之间。或许中年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无暇参观罢,中年的我便成了不尴不尬的参观者,带着编钟演奏的意犹未尽,我亦依次转入各大展厅。
午时,胃开始提意见便意识到肚子比编钟乐曲玉石更重要。可觅了好久{zh1}询问才找到了快餐厅,点的那份快餐当然是无法xx下咽,只好忍痛浪费掉。总是不太明白,快餐难道就是让人快得吃不下去?难道就不能把味道做得合适一点?合适并非要很高明的厨师啊,比如,饭可以少给点水做得不要那么烂,菜可以炒得时间短点不要那么黄,肉可以烧得更久点易嚼一些。而这样的快餐通病似乎永远无法得到解决,或许是我不会做饭,所以不能理解这样的现象罢。
再转回到剩下的展厅,当简介单子握了一把,参观便亦到此结束。{zh1}来到博物馆的空中花园,这里人出奇地少,空气立刻清新起来,从花园的围墙边俯视下去,整个博物馆便尽收眼底。
看着眼下的点滴,想着展厅留在脑子里的印象,“无知”还是依然占据了大脑:与旅游地比较起来,这里除了不多但绝不算少的参观者,便是那些让我记不住年代的各种器具,最喜欢的还是那些青花瓷和漆器,想着如果我能拥有它们,我将如何使用它们。不同的是多了编钟和瑟的展示,还有各地出土的棺葬品,再细看那些葬地,蓦然发现似既不偏僻亦无所谓的好风水,都是现在贫民百姓的居住地。不知哪位的家哪天便被发现是建在古时的达官贵人的墓地上了呢,不知自己又是否正行在哪位古人的墓穴间啊。
想想,不禁为诸多的俗事感到不值。想想,不禁哑然失笑。
揣着满怀的“无知”走出了博物馆,行在返回的路上,为自己的“无知”找寻着各种借口:我要知道那些知识做什么?没有它们我同样靠自己活着。人是唯乐原则,那些于我来说既不实用又并非喜欢的知识,还是不要占我的时间为好,我的时间还是要用来做我喜欢的事情。只要我没“无知”到损害别人的利益,只要我没“无知”到侵犯别人的权利,任由“无知”茁壮亦无妨。
倒是那些说话一套又一套的“有知”者们,在关键时刻常是不辩是非的只有立场;那些动不动就高举道德旗帜的“有知”者们,在单身族如我者面前,想到的只会是饥渴。一个真正“有知”者应是追求人格魅力者,而人格魅力首先该是表现在:懂得尊重他人,不损害他人利益。
观赏了博物馆的那些器具,我这个记不住各式器具年代的“无知”者,很想告诉“有知”者们的是:不要无知的以为单身族就是问题者,请不要试探我的性倾向,更不要想发展我的拉拉情结。如果按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同性恋的理论,我便只能说:我不喜欢同性是因了我自己很女人,所以一般的女人实在难引起我的性趣。如果哪位一定认为自己有自信想发展我,我便只得说:除非你集邓丽君的柔情、齐豫的哲思、张洁的优雅于一身。
博物馆的那些出土棺葬品,让我这个感觉遍处似古人墓地的“无知”者,最想告诉“有知”者们的是:宁缺毋滥{jd1}是有市场的,哪怕我这辈子找不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爱人,我亦不找女人做爱人。如此说绝不是歧视同性恋,我接触认识到的同性恋都很优秀,至于我为什么不是,另篇再述。所以,哪怕我这辈子单身到{zh1}只能进博物馆,我亦不找女人做爱人,博物馆总是要有什么去填充才行的呢,或许那填充物就是如我般“无知”者罢。
真是得之不求,求之不得啊!如果说小时候参观博物馆是昏头昏脑,如果说成年后参观博物馆感觉浪费了时间和金钱,那么,这次人到中年参观博物馆却收获多多,此篇文字亦是。